第1184章 不能拋棄我
動手之前,他們看著白元修那個樣子,還以為他很厲害,可是到了真正的動手了,他們才發現,白元修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別說他們一起上,就算是單上,白元修都不一定是對手。
可是,江一寒的債,他願意背在身上,就算是去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無數的拳腳落在白元修的身上,他一身沒吭,等那些人終於停手了,白元修才勉強的站起來,鼻青臉腫的看著他們:「打夠了嗎?」
那些人看著白元修竟然生出了一絲害怕的意味。
「打夠了,就回去告訴臧雨諾,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一寒。」
他的眼睛里含著異樣的神色,那群人竟然有些害怕,他們看看白元修,終於還是離開了這裡。
等這條街上就剩下白元修一個人的時候,他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十幾個人的拳腳都加在他的身上,那真不是蓋的,他之所以能撐著不倒,只因為,一口氣,一口為了江一寒什麼都願意的氣。
很慶幸的,他做到了。
有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一個俊美絕倫的少年緩緩的走過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精緻的五官沒有任何錶情,他緩緩的在白元修的身邊停下來,慢慢的蹲下來,伸出手,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長有力,卻帶著病態的白。
「想不到白少爺沒兩下,倒是挺抗打。」
天機冷冷的開口,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聽不出來他的情緒如何。
美少年天機將白元修從地上撈起來,漫不經心的將他扶進了酒吧裡面,他很瘦,手臂卻異乎尋常的有勁兒。
酒吧裡面的人看著白元修那副樣子都是一愣,再看到天機,更是愣住了。
一個山頂洞人,居然也會在這樣的寒夜出來。
喬雲深並不認識他,看著他的形容,卻也大概能猜出來他是誰。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以前,就是因為這個人,喬家才會在短短的時間裡迅速落敗。
天機笑著跟容銘遠打招呼:「容總,別來無恙。」
容銘遠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看到天機,他的眼睛募得亮了,他還欠著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救染染的機會啊?
這個想法讓他的心瞬間明亮了起來。
喝酒到了半夜,白元修沒撐住,還是被人送進了醫院裡面,他傷的雖然不重,但是傷口很多,好多地方都是淤青,這樣當新郎可不好看。
江一寒連夜趕到了醫院裡面,看著渾身是傷的白元修,忍不住罵他:「你是豬啊你不會報警,或者叫人幫忙嗎?」
白元修一笑,卻牽動了嘴角上的傷口,他「嘶」了一聲才說:「我只是不想讓臧雨諾再來打擾你的人生,一寒,我知道你心裡的結,如果這個結解不開,至少,我再也不想讓你碰它。」
江一寒看著白元修,突然怔住了,他的話,竟然比自己還能看得清楚自己,過了一會兒,江一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眼睛也隱隱泛濕。她摸著白元修臉上的傷口,問道:「還疼不疼啊?」
「不疼了,沒事兒,都是小傷口。」
「我們明天不結婚了吧。」
江一寒話音剛落,白元修就坐了起來,吃驚的看著江一寒:「一寒,你不能這樣做,我們可是領了證的,你不能拋棄我。」
白元修情緒激動,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有個名分,怎麼可以就這樣沒了呢不行不行。
江一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我是說明天不結婚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辦婚禮,好不好?」
白元修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夜長夢多,他還是儘快的向大家宣布,江一寒是自己的媳婦比較好。
江一寒無奈,只得答應了他。
在醫院躺了一夜,第二天,新郎和新娘是直接在醫院出發的,他們的衣服也是到了現場后換的,換上了新娘裝的江一寒簡直美艷不可方物,白元修鼻青臉腫的,穿著西裝,化妝都無法遮蓋住他那一張傷痕纍纍的臉。
好在結婚照是在不久前就拍好了的,江一寒嫁人這條新聞很快就上了榕城新聞的頭條,畢竟她曾經是一個國際名模,現在嫁的又是小有名氣的白家,媒體又怎麼會放過這一條消息呢?
遺憾的是,蘇染沒能到場,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再外出了,本來他們都說好了,結婚的時候要當彼此的伴娘的,可是,現在看來,蘇染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了,江一寒有些失落,到了真正結婚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什麼是娘家人,娘家人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蘇染是她唯一的娘家人,她沒來。
江一寒強打起精神,猛然間,她看到了庄清。
庄清笑著跟她打招呼,穿著旗袍的庄清,看起來端莊賢淑,溫婉優雅。
染染還會讓庄清來了。
江一寒終於開心的笑了。
牧師主持的儀式過去之後,庄清笑著走到了江一寒的跟前,笑著說;「一寒,染染說她不能來,讓我過來替她表達一份心意,這是蘇染送給你的。」
說完,庄清拿出了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小巧可愛的吊墜,裡面鏤空成江一寒的模樣,惟妙惟肖。
江一寒欣喜的拿過來,以前她就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看來最懂她的還是蘇染。
子牧走過去,笑呵呵的看著江一寒,獻上祝福:「一寒姐,祝你新婚快樂。」
他是臧雨諾的手下,可是於情來說,跟江一寒卻是最親的。
江一寒拍拍他的頭,笑著問:「小鬼,最近事業順利嗎?」
子牧笑著點頭:「還好。」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了,看著江一寒,子牧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蘇染還在他的心底,只是,現在只能永遠的放在心底了。
容銘遠忙完了手邊的事情之後,吩咐宋磊:「我出去一下,有什麼事情都不要叫我,你自己處理。」
宋磊點了點頭,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嗎?
他想問,看著容銘遠凝重的神色,還是沒有開口,容銘遠這樣,八成又是為了蘇染的事情,現在,蘇染在容銘遠心中,幾乎是一個碰不得的角落,宋磊明白,蘇染的身體還有她的倔強,都讓容銘遠無能為力。
好幾次,宋磊都看到容銘遠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裡面,眉頭緊皺的抽著煙,以前,就算容氏倒了,都沒看到他這樣過。
他知道他心裡苦,卻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工作上默默的幫他。
黑色的車子在路上開的飛快,很快就到了山上的那片別墅區,玩著水晶球的少年嘴角勾牽著迷人的微笑,見他進來,笑著說:「比我預想的還要早一點。」
看樣子,他早就知道了容銘遠會來。
容銘遠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天機,現在,我把剩下的機會用掉。」
「關於蘇染。」
「嗯。」
關於他說的這麼准,容銘遠絲毫也沒有驚訝,世間萬物,在他的水晶球裡面,好像根本都不算是什麼,以前,他很厭惡,現在卻無比虔誠的看著那個水晶球,希望他是有無限的能力的。
天機緩緩的開口:「人命這東西,非同小可,既然容總肯用掉這次機會,那麼我定當全力以赴,但我不能保證結果一定是好的,容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嗯。」
容銘遠的臉色因為天機的回答凝重了起來,連他都這麼說,那麼染染
算了,只要有一線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拜託了。」
說完這句話,容銘遠起身,離開了這裡。
走之前,容銘遠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叢林掩映的別墅,他將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天機的身上。
染染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也越來越嗜睡,她的腿和腳因為孩子的重量,腫的不成樣子,有時候,容銘遠甚至都不忍心再看。
最後的那幾個月,容銘遠都是強忍著心疼才能在蘇染面前露出笑臉的,他的心裡針扎一樣的疼痛,卻不能在蘇染面前表現出來。
每次去產檢,醫生的臉色都很凝重,因為蘇染身體不好,孩子在肚子里長得也不容樂觀,如果不是庄清和瞳欖費心的照顧,也許那兩個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
到了第九個月的時候,兩個孩子像是終於不忍心再折磨媽媽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到這個塵世。
晚上,蘇染的肚子忽然一陣一陣的疼痛,起初很輕微,還可以忍受,到了後來,就是撕心裂肺的痛了,蘇染臉上汗如雨下,她拍著身邊的容銘遠:「銘遠,銘遠」
容銘遠聽到了蘇染的叫聲,起來,看到蘇染的樣子,手忙腳亂的為她穿好了衣服,安慰她:「染染,別怕,堅持住,別怕。」
容銘遠將蘇染抱上了車,喬家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了起來,連夜都陪著蘇染去了醫院。
一路上,蘇染的手都緊緊的抓著容銘遠的,她看著他:「銘遠,我們的孩子,馬上就可以見到我們的孩子了。」
她微笑著,臉上的汗珠浸濕了頭髮,一綹一綹的貼在額頭上面,容銘遠心疼的撫摸著蘇染的臉,不住的安慰她:「染染,請你堅持,就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只是一刻鐘的車程,卻被疼痛無限的拉長,再拉長。
到了醫院,醫生看到蘇染那個樣子,紛紛表示為難,不願意收她。
畢竟,如果出了事,是需要醫生來擔責任的,誰也不想要沾這個燙手的山芋。
容銘遠看著醫生這個態度,再看看疼痛不已的蘇染,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剪子,逼著醫生的脖子:「趕緊救她,不然,我殺了你。」
他語氣不善的威脅著,臉上殺氣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