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還是不及
他很聰明，也很知道他們夫妻二人的弱點，也許秦雲崖的弱點是獨孤暮染，但獨孤暮染的最大軟肋卻是小萌萌，拿下小萌萌，等於拿下他們二人。
「好，沈遼，去……把小王爺接回來。」秦雲崖袖下的手不自覺抖了兩下。
用她兒子，換她？
她做不到！
獨孤暮染瞪大雙眼，雙手用力去拉秦雨澤的手，用儘力氣沖秦雲崖喊道：「你……敢……」
誰都知道，若真讓小萌萌跟著他走，那小萌萌是再無回來的可能了。
秦雲崖看著她，薄唇微動，終是沉聲道：「沈遼，去。」
「是！」沈遼咬了咬唇，還是聽了秦雲崖的命令，轉身跑了出去。
不可以……
獨孤暮染緊咬牙關，瞪大雙眼不想流下淚，可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爭先恐後地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好，那我就等著。暮染你放心，我從前就很喜歡小萌萌，以後也會對他很好的……畢竟他是你的孩子嘛。」秦雨澤手鬆了點，湊到獨孤暮染耳邊，像是在與她低語。
獨孤暮染偏了下頭，沒說話。
秦雨澤又湊近了些：「我說了我會對他好的，你放心。」
獨孤暮染還是抵在那張邊桌，後背在後頭悄悄地摸了一陣，忽地摸到了一把剪子，動作迅速地將剪子握到了手裡，反手往秦雨澤腰上插了過去，她一動，秦雲崖立刻察覺到，瞬間到了秦雨澤面前，凌空一掌拍在了他扼著獨孤暮染的那支手上。
「嗯……」這一掌力道不小，秦雨澤痛得連連後退了，一眼瞥見桌上那把觀賞劍，抽出劍便又要衝上來。
秦雲崖比他更快，迅速將獨孤暮染拉到自己身後，頭也不回地沉聲道：「帶王妃出去。」
原本他不想親自結果了秦雨澤，可今日看來，是沒得選了。
「王妃，快走。」蓮兒一把拉起獨孤暮染的手便往外沖了出去。
獨孤暮染回頭看，看到秦雲崖高大的背景，還有秦雨澤冷冷的雙眸。她擔心他，可不得不走，她不想拖他後腿。
屋內。
兩人相對而站，秦雲崖打量了秦雨澤一眼，冷聲道：「你武功不及我，又傷了手和腰，何必負隅頑抗？」
「不及，也要拼一回。」秦雨澤提著劍挽了個劍花，側著身子，劍尖指地，笑著答道。
總不能，永遠不及他吧。
秦雲崖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小叔公。」秦雨澤眼睛一紅，叫了秦雲崖一聲，抬眸看他，緊接著，劍尖一提，向他而來。
秦雲崖手中沒有武器，以退為進，躲過他直刺而來的劍，隨手將身旁的椅子向他扔了過去，秦雨澤又撲身而來，秦雲崖凌空一翻，到了他身後，以掌為刃，直劈秦雨澤肩頭。
秦雨澤悶哼一聲，膝上一軟，幾欲跪地，但他反應很快，迅速回頭又是一劍，險險地落到了秦雲崖身後的木柱之上。
秦雲崖避開這一劍，聽到門口蓮兒道：「王爺，接劍！」
他退了幾步，接過長劍，足尖輕點，整個人側著飛向秦雨澤，直取面門，秦雨澤提劍一擋，不敵他力，連著退了好幾步。
秦雲崖停也不停，又追了上去，有劍在手，便勢如破竹，一個回身挑開秦雨澤手中的劍，秦雨澤氣極，順勢住秦雲崖胸前一抓，將他齊整的衣裳抓得凌亂，露出胸前那一半紋身。
這是……
「雙……龍盤紋……」不需要看到全貌他就知道是雙龍盤紋，這個圖案，他曾日夜反覆地看過，如今早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哪一條紋路如何走，他一清二楚。
唯有聖女身上才有這個印記，上代聖女早已年老，而他一直以為歸玉是新一切的聖女，可……可如果是那樣，秦雲崖身上這又是什麼？
電光石火之間，秦雨澤一下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秦雲崖是聖女生下的孩子，因為他的印記，所以他能仿造，歸玉身上才也會有一樣的印記。所以早些傳聞的秦雲崖尋母的事，是真的。
「可笑，簡直可笑之極……我千找萬尋的聖女，竟然一直在我眼前，呵……哈哈，可笑，太可笑了……」秦雨澤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喜或是該悲，想笑，但明明眼睛又是濕潤的。
秦雲崖收回劍，慢條斯理地將胸口的衣裳拉好，問：「還打嗎？」
「當然。」秦雨澤抬手擦了下眼睛，將掉落在地的劍撿了起來，又撲了上來。
秦雨澤看到秦雲崖身上的印記之後，便精神再難集中，不過幾招之內，秦雲崖的劍已然直指秦雨澤胸口了。
秦雨澤以劍為倚，雙膝跪地，微垂著腦袋苦笑搖頭：「還是不及。」
拼了，但還是不及他。
那怎麼辦呢？
秦雲崖看著他，想說的話很多，但臨了，只想到一句。
「動她，不行。」秦雲崖冷聲開口，長劍一推，未入秦雨澤的胸口。
「……」秦雨澤咬著牙關，連哼都不曾哼一聲，他眸光閃動，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來。
也好，也好。
秦雲崖握著劍的手青筋浮起，他微偏著頭，手中的劍再進一寸，秦雨澤雙膝一軟倒了下去，他握著劍的手緩緩鬆開，身子不自覺後退了兩步，一手撐在桌上，整個人輕輕晃了一下。
他甚至不知自己在房中站了多久，又是怎麼出去的，只知道恍惚之間，一股溫暖從背後輕輕擁了上來。
「雲崖，你還好嗎？」獨孤暮染環著秦雲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低聲問。
她喚了他好幾聲他也沒回應。
「我親手……」只三個字，秦雲崖說得無比艱難，他停了許久，沉聲接道：「殺了他。」
他親手將秦雨澤送進監牢他以為已經是此生最難了，未曾想有朝一日，他要親手殺了他。
他閉上眼，甚至能聽到秦雨澤從院門走來，向他揮手，笑著喚他：小叔公！
可下一秒，鏡頭切換到他的劍刺進秦雨澤胸膛那一刻，他輕擰著眉，手握成拳：「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