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麼才叫大戲
蘇文此言,不亞於晴天霹靂,鄭植頓時瞳孔一縮,露出些許慌張。
東成公幾人也大為驚奇,此事蘇文沒有跟他們提過。
「蘇文,何必虛張聲勢!」
鄭植出聲,他不信趙元常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讓蘇文給抓住。
此事演變他已經在腦海里推演幾回,可謂毫無破綻。
當日親見那事發生的人,幾個小廝已經被處理,而現在正作證的幾人已經改口,剩下的就是鴻臚寺陳大人,他又怎會做那蘇文的證人呢!
「蘇文,若有證人,還請他出來,可莫要黃口白牙,亂說一通。」
心緒平靜,鄭植氣勢強硬許多,眾人也紛紛附和起來,讓蘇文請出證人。
蘇文先是對東成公及他幾位好友一禮,隨後開口道:「吾那證人不在此處,但已經安頓好。」
鄭植一聽,頓時嗤笑起來,就要駁斥蘇文,蘇文卻先於他開口,言道:「諸位,吾那邊可有一場好戲,然而去的人不能太多。」
蘇文說著對著東成公及好友一拜,言道:「諸老已佔據十個名額,現在只再挑選十個人。」
話落,蘇文幾步向前,先點了鄭植與他弟子,一共兩個,隨後於人群中挑選早就準備的名單上的宋國人,一共八個。
二十人彙集一起,不知蘇文何意,蘇文一笑,對著院里眾位拱手行禮,笑道:「蘇文賠禮,若諸位想知結果,可在這裡等待,定不讓諸位失望。」
說完,他轉身,笑著對鄭植道:「鄭玄成,請吧!」
鄭植本想反對,那知東成公幾人快步走出,他不好反對,只得冷臉跟上,想看看蘇文玩什麼花樣。
外面早就準備了馬車,二十人上了幾架馬車,離開靜心齋。
一路順利來到如意酒樓,蘇文不給鄭植他們說話的機會,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房間。
一進來,見房間空無一人,鄭植便冷笑連連。
「蘇文,莫非是誆騙我等,難不成你想用這種辦法讓我們改口不成。」
蘇文呵呵一笑,只是看了鄭植一眼,安排大家坐下以後,讓大家安靜。
「諸位,好戲即將上演,可莫要喧嘩。」
話音落下,蘇文來到一面牆之前,伸手按了一處,一聲響動傳開,眾人看去,不知蘇文何意。
蘇文退後幾步,鄭植剛要駁斥於他,這時聲音傳來。
且說這蘇文安排的房間,就在那趙公子與蘇雙的雅間僅有一牆之隔。
那機關,就是有意設置,按下機關,牆便空簍起來,坐在此處,就能聽見隔壁的聲音,而且還很大。
房間里,一小廝將酒送了進來,對著蘇雙眨眨眼,蘇雙點頭瞭然。
小廝離去,蘇雙給醉醺醺的趙公子倒酒。
「來,趙公子,且再喝一杯,吾可是聽說了,今日那靜心齋熱鬧得很,過會兒我們就去看看。」
趙公子一聽,那還得了,酒氣噴出,不屑道:「有什麼好看的,那燕信風過了今日,污名在身,洗也洗不脫。」
蘇雙聞言,眼睛一眯,笑道:「趙公子,這就狂妄了些,要知道那燕信風可是有東成公幫忙,鄭玄成雖有名望,依我看,恐怕他贏面不大。」
話音落下,趙公子眼睛一瞪,伸手抓住蘇雙。
「我呸,你這廝是看不起小爺嗎?」
蘇雙失聲,驚訝道:「趙公子,此言何意?」
趙公子哈哈一笑,尋了舒服的姿勢躺下,笑道:「哼,小爺告訴你,此事就與小爺有關。」
「前段時間,吾讓那張乾在燕信風喪期之時強邀他飲酒,想污他名聲,誰知張氏父子都是廢物,一死一傷,燕信風連根汗毛都沒掉。」
他這話一出,蘇雙目露冷冽之光,隨即掩去,附和著引他繼續說。
且說隔壁,當趙公子那聲音傳來的時候,鄭植已經癱軟在地,待要出聲,意圖打斷隔壁趙公子之言,東成公與他的老友們壓制了想要打斷這場大戲的人。
這時,聲音繼續傳來,便聽那趙公子繼續道:「合該那燕信風倒霉,吾父請來鄭玄成出面,意圖將事情鬧大,然後讓那些改了口的證人作證。」
「哼,那鄭玄成雖為大儒,卻見利眼開,吾父就承諾護他鄭家家勢不落,他便像條狗一樣跳出來咬得歡實。」
「你說,這樣的手段之下,那東成公怎麼會贏。」
「哈哈哈」
說完,趙公子哈哈大笑,蘇文這邊,鄭植已經癱軟在地,面無血色。
東成公幾人見事已成定局,紛紛避開於他。
「鄭玄成,吾等羞與你為伍!」
一人出聲,除卻他的弟子,其他人都臉色漲紅。
好一個大儒,表面上卻說得光明正大,背地裡卻齷蹉比之小人還不如。
看著眾人紛紛遠離於他,鄭植一口血噴出,羞憤難當。
蘇文看了一眼,起身道:「各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各位也有所疑慮,吾等就去看看這趙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吧!」
東成公幾人應是,宋國之人已經羞憤難當,想要逃離此處,可蘇文哪裡肯,必須讓他們親眼看看。
房門打開,聽見動靜,趙公子剛要怒罵,待見到來人,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看見鄭植被扶著走進來,那面若死灰的模樣一下子讓趙公子酒醒了過來。
「哼,無恥小人爾,見之吾得洗眼。」
「卑劣之人,卻在這裡大言不慚,天理昭彰,又豈會放過這種惡鬼。」
「吾等走吧,今日真是開了眼,大儒為利成小鬼,半生名望一朝喪,小人得志便猖狂,豈知空牆顯真身。」
東成公幾人不屑一顧,衣袖擺動,氣呼呼離開。
鄭植與他弟子兩人癱坐在房間,趙公子此時已經暈厥過去。
蘇文也離開了,他要覲見宋皇,都說痛打落水狗,今日當要那鄭玄成再無翻身的可能。
東成公幾人一出來,外面跟著來得讀書人很多,一見他們出來,便開口詢問。
東成公幾人直言,眾人一聽,哪裡相信,便開口詢問那八個宋國之人。
這八人掩面而走,哪裡還有臉面留下。
眾人一看,心中便覺不好,一看不見了鄭植,他們呼啦一聲,便衝進了如意酒樓。
東成公看著這場面,與老友大笑起來,幾人一邊高歌,一邊往靜心齋走去。
且說這事沒過多久便傳遍了宋都,雖然這事讓宋國顏面掃地,可誰讓好事之人多呢。
加之周,陳,燕,楚四國的人暗中推潑助瀾,宋都一下子沒了聲音,壓抑之下,他們大罵趙公子小人,大罵鄭植無恥。
一時之間,風起雲湧,燕信風院落里,外面風浪再大,這裡也是風平浪靜。
涼亭里,聽完獨孤霸的稟報,燕信風笑了起來。
「獨孤霸,安排參與此事的人儘快離開,莫要讓趙元常找到他們。」
獨孤霸點頭,轉身離開,燕信風坐了下來,他現在就等著蘇文回來了。
皇宮,蘇文一來,宋皇臉色陰沉,今日發生的事,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了。
他也沒有想到,蘇文居然用這種辦法,一舉拿下所有人。
宋皇後悔了,早知道他就應該聽東成公的,真要按他的辦法,那就是利大於弊。
任由趙元常折騰,卻得到了全盤皆輸的結果,宋皇差點吐血。
「蘇少卿,且先回去,朕定當還燕信風清白!」
蘇文不多言,躬身行禮就轉身離開,他進宮就是表達一個態度,做給宋皇看看的。
「啪啪啪」
蘇文一離開,宋皇怒火滔天,將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混賬,朕真是所託非人!」
鄭植從今日起,將永遠成為宋國的傷疤,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不管時間多久,只要提起這人,便會說起今日之事。
堂堂大儒,卻做那齷蹉之事,真叫人不恥。
「魏忠正,去,告訴趙元常,給朕處理好這件事。」
魏忠正離開,去傳旨,且說鄭府之中,鄭植已經奄奄一息,現在府邸處處惡臭,都是外面那些人扔的污穢之物。
鄭植微微偏頭,看著哭哭啼啼,如喪考妣的家人,心中怨氣橫生。
「趙元常誤我!」
一聲嘶喊,鄭植死不瞑目,家人一見,大哭出聲。
且說那趙府之中,當得知今日之事後,趙元常差點暈厥過去。
先是暴怒,差點打死趙公子,待魏忠正來后,稟明皇帝之意,趙元常癱坐在地。
皇帝讓他處理,無非就是想將他推出來,誰叫他兒子參與其中,而他又是這件事的主謀。
魏忠正離開,趙元常與幕僚心慌意亂想著辦法,越是慌亂,就越理不清頭緒。
「相爺,相爺,不好了!」
此時,管家臉色慌張,跑了進來,趙元常暴怒,咆哮道:「又是什麼事?」
「相爺,外面來了很多人,他們說鄭植已經羞憤而死,讓相爺將小公子交出來,要……要……明正典刑!」
管家說完,急忙低頭,趙元常腳步虛浮,差點吐血。
「相爺,現在必須有所決斷了!」
幕僚出聲,目光冷冽,接著道:「如今局勢對相爺不利,小公子之事,相爺恐怕會被逼著辭官隱退。」
趙元常聞言,頓時怒目噴火,想反駁卻反駁不了。
「唉,想不到老夫也會有被人逼迫到今日的地步。」
長嘆一聲,趙元常那裡還有平日的氣勢。
趙府的情況,蘇文得知后暢快大笑,待來到燕信風院落,他便帶著笑容述說著。
燕信風待他說完,看著這個興奮至極的蘇少卿,微微搖了搖頭。
「王爺,你這是?」
燕信風的動作被蘇文看在眼底,立即出聲詢問。
燕信風起身,微微搖頭道:「別高興得太早,趙元常能為一國權相,又豈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