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聲的交易
燕信風此言，蘇文便有恍然大悟之意，待心中激動稍去，他有些沉默。
燕信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蘇文順著他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是那街道之上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
「看見它了嗎？趙元常就像他，紮根於宋國國土，根深葉茂。」
「旁枝折斷，又能有多大影響，若不能連根拔起，就得再等機會。」
言罷，蘇文略有所悟，隨即腦海里出現一個問題，他便問道：「殿下，如今趙元常已是自保不能，若我們能推上一把，眾多勢力摻和進來，這棵大樹說不定就很快成了枯木，風吹既斷。」
燕信風目露驚訝，偏頭看著蘇文，很是詫異問道：「你言趙元常自保不能，然本王問你，宋皇希不希望讓其辭官？」
蘇文被這問題問得一愣，陷入沉思。
宋皇希望趙元常辭官嗎？
蘇文搖頭，若不是局勢所迫，他又怎會拿下趙元常。
再有，宋國大儒鄭植如今羞憤而死，已成宋國之恥。
他日轟傳天下，其他幾國恐怕提起此事就會嘲笑宋國人。
折了一個大儒，宋皇又怎會讓趙元常步入鄭植後塵，真要讓那趙元常辭官問罪，恐怕又給宋國添加新的恥辱，讓人笑話。
一國之相用這種齷蹉的手段對付他國質子，宋皇丟不起這個人。
是故，宋皇絕對會力保趙元常，盡量減小此事的影響。
「殿下，下官懂了！」
蘇文此時已經知道燕信風的意思，既然不能用此事一棍子悶死趙元常，那就不必繼續做手腳了。
雖然已經結仇，雙方彼此都恨不得對付對方，然時機不對的時候，各自都會壓制這個想法。
「殿下，既如此，我們是不是就此收手？」
燕信風笑著搖頭，開口道：「也算是暫時收手，不過我們現在得幫他一個忙。」
蘇文聞言無語，見燕信風雙目放光，便知道絕對不是好事情。
他也知道，燕信風既然對他說，那此事肯定是讓他去辦。
「殿下，有什麼事，你吩咐吧！」
燕信風笑了笑，似乎蘇文腦袋開竅了一些，這才是他應有的實力嘛！
兩人嘀咕一陣，主要是燕信風在說，而蘇文不時出聲詢問。
「殿下，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蘇文離去，燕信風叫來蘇六，準備筆墨。
潑墨揮筆之間，一道寫給宋皇的國書便成文。
「阿六，待墨幹了，送去給蘇文。」
「是，殿下！」
且說蘇文得到燕信風授意，夜幕低垂，待圍在趙府周圍那些人離去，他就登門拜訪。
趙府，趙元常正與他的人商議著如何應對，管家來報，蘇文來訪。
「相爺，蘇文這是何意，莫非是上門看吾等笑話，想殺殺相爺的氣勢？」
一人站起來憤怒出聲，已是控制不住心態。
「坐下！」
趙元常虎目一瞪，這人便偃旗息鼓，有些不耐煩坐了下來。
「且看看他要說些什麼！」
趙元常心中已經有些猜測，正坐大堂，等待蘇文過來。
蘇文一來，行禮拜見，毫無氣焰囂張之態，幾人臉色變好看了些。
趙元常眼睛一眯，起身笑著讓蘇文坐下，他道：「蘇少卿，此次登門，有何事？」
蘇文一笑，言道：「趙相，子儀此次過來，是奉了我家王爺之意，前來與相爺交易。」
聞言，趙元常嘴角一抽，交易，有什麼了交易的，如今他面臨這種局面，可都是拜燕信風所賜。
「蘇少卿，請直言吧！」
蘇文呵呵一笑，言道：「王爺有言，人各一方，分屬宋周，爭鬥在所難免。」
「信王願以一封奏於宋皇的國書換取趙相家財二十萬貫。」
話音落下，幾人目瞪口呆，二十萬貫，還真敢開口啊！
到底是何國書，居然敢開出這樣的價錢？
趙元常也心顫一下，看著笑眯眯的蘇文，臉色發黑。
「蘇少卿，此言何意？」
蘇文看了幾人一眼，言道：「趙相，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趙相身陷此事，情況堪憂，二十萬貫買一個平安度過此難，價格不貴吧！」
趙元常瞳孔一縮，他是明白了，燕信風這是不想再繼續興風作浪，而是暫且罷手。
他心中鬆了一口氣，只要燕信風不再糾纏不放，他就有很大把握將此事影響壓到最小。
「蘇少卿，本相同意了。」
話已經說開，那麼就不必要遮遮掩掩，搞得浪費時間。
蘇文起身，拱手一禮道：「既如此，明日王爺國書會到宋皇桌前，趙相可以解決其他的麻煩。」
「好，國書傳開，二十萬貫如數奉上。」
「既如此，蘇文告辭！」
拱手行禮，蘇文轉身離開，趙元常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對燕信風的警惕已經提到最高。
好一雙看得清局勢的眼睛，能忍能伸，該決斷時毫無猶豫。
「相爺，他們是認真的嗎？」
趙元常回頭一笑，對著幾人道：「是真是假，明日便知。」
日升天明，眾臣上朝，與趙元常不合的人想看他的笑話，正盯著大殿上最前方那人背影。
宋皇高坐龍椅，看著趙元常，又看了看魏忠正手中的燕信風國書，心情好了一些。
「陛下，臣請問罪趙相之子，此子與大周信王燕信風結怨，在其喪兄之時挑動張氏父子行事，后又聯絡鄭植，以小人手段對付燕信風，辱我國風，實為大宋罪人。」
「臣請斬此事之中所有關聯之人，復吾宋國之風氣，莫讓天下笑話我宋國為小人之國。」
一位大臣出列，說完冷笑看著趙元常，與趙元常不對付的大臣也出列附和。
偏偏右相李成武沒有動，就這樣平靜看著。
「臣有罪！」
趙元常跪了下來，連連請罪，宋皇目光平靜，言道：「愛卿，此事汝確實有罪。」
「然大周信王燕信風今日上表，言此事多是你兒與張氏父子還有鄭植串聯，陷害於他。」
「又言趙相身為一國之相，肯定能明辨是非，還他清白。」
「愛卿，你怎麼看？」
宋皇話音落下，那些出頭要拉趙元常下馬的人驚愕當場。
這是個什麼意思，正主就這樣偃旗息鼓了，話語之中直接將趙元常與此事的聯繫割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