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玖言的絕情

慕辰的飛行器「砰」的一下，倒退了幾步，兩個人的身體一個踉蹌，向後倒了幾步。

冷墨的飛行器霸道地停在他們的面前，隔著透明的玻璃，他一身桀驁不馴的氣質暴露無遺。

看著那來者不善的眼神，慕辰對他也很沒有好感。

「玖言，你先在這裡，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玖言安然地挑挑眉，似乎並沒有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冷墨看見慕辰似乎並沒有很尊重他：「我只找你旁邊的那個女孩兒，請你挪動幾步。」

慕辰看見他胸前的藍鈴人標誌，眼睛眯成了一條灣流：「你是藍鈴人的上尉？」

冷墨聽見有人叫了他的軍銜，眯了眯眼。「閣下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慕辰稍微有些弔兒郎當地說，帶著一點自豪。

冷墨依舊用那種打量狼的眼光打量著他：「閣下請說。」

慕辰笑得時候，從眉梢到眼尾，都很得意：「我是你們藍鈴星的科卡王子。」

說著竟然在冷墨的面前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屬於自己的生辰八字，愛好三圍，全部都以表格、數據方式展示在了冷墨眼中。

這確實就是他們的王子殿下無疑了。

冷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科卡，那些星際里有關科卡王子和公主的傳言，此刻就像風一樣地鑽進冷墨的耳中。

傳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傳說他們彼此相愛，願相伴天涯。

冷墨的心中突然像有一團火焰一樣在慢慢地蠶噬自己，他是蕭來，不是冷墨，而蕭來的愛人，是玖言。

可是對方身份無比尊貴，冷墨在自己的面前仿若看到了一座大山，一座巍峨無比的大山，他覺得此生用盡全力，應該都是無法攀緣過去了。

冷墨垂下了頭，眼睛里是莫測的情緒：「不知對方竟是科卡王子，屬下冒犯了。」

科卡直接大踏步跨過了他，科卡的頭上還戴著頭盔，他直接走到冷墨的控制室里來，「我看到了，你屋裡的陳設，和你肩上的勳章，都顯示著你是藍鈴王后那邊的人。」

冷墨說：「是的，屬下效忠藍鈴王后。」

慕辰頷首，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情緒：「看樣子閣下也是很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以後就效力於我吧？」

在藍鈴，科卡和藍鈴王后完全就是兩派的人，如何戰隊顯得至關重要。

「我不知道王后那兒答應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我只知道，在我這兒，只要是誓死效忠我的人，我一生都會和他共進退！冷墨上尉，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是支持企圖改變藍鈴的我，還是支持那個利欲熏心的王后！」

玖言的眼睛鉤子一樣地看著冷墨，冷墨的心一涼：「糟了，這恐怕已不是玖言小姐，而是那個藍鈴的公主！」

最近星網上一直流傳著那個故事，說是他們偉大的藍鈴公主為了拯救家鄉的能源問題，居然主動服下星際配藥師配下的遺忘藥劑，潛伏到北冥執政官的身邊，一面是高冷的肯為國家作出犧牲的公主，一面是傻白甜般失憶后的執政官夫人，很顯然，民眾們更支持這位殺伐果斷、更有謀略的公主。

而冷墨從他的眼睛也很快就能讀出來，這個冰雪一樣高傲的美少女根本就不是那天跟他說話的純潔善良的女孩兒，而是那個傳說中冷漠的公主。

冷墨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慕辰的話，而玖言卻是拉了下慕辰的手臂，寥寥數語：「我們不要為難他。」

慕辰看見小言都幫他說話了，也就沒有再為難冷墨，只是在他走之前，又親眼打量了一下他，而後補上一句：「閣下如果想好了，隨時來入職。」

冷墨沒有接慕辰的話茬，他原本是去抓幾個逃兵的，沒想到看到了玖言，淡淡地回去以後，心底里還是有淡淡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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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已經要急瘋了，自從知道慕辰和他帶的第三軍團都統統消失后，她更是把整個聯邦都給翻了底朝天。自己的爸爸安納州長已經投降藍鈴人了，作為北冥的郡主，她已經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了，可是，現在就連自己心愛的人也要倒戈了嗎？

不，她不相信自己的慕辰哥哥，會是這樣的人，所以不斷地給他的個人終端發著消息。

慕辰的飛船在奧拉帝國著陸的時候，玖言剛好瞥到慕辰個人終端上的簡訊提醒。

「為什麼不看？」

慕辰說：「安月的，我……不想看。」

玖言盯著他：「安月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真的忍心傷害這麼個小妹妹嗎？」

慕辰聽玖言這麼說話，知道玖言在恢復了過去記憶的同時還保留著現在的記憶，不然她一定會問，安月是誰？她為什麼會給你發消息？

慕辰盯著玖言的眼睛看，漆黑的瞳仁就像一個充滿磁力的黑洞，他好像要印證什麼：「你真的希望我去查看她的信息？」

玖言飄逸的頭髮被自己攏到了兩耳之後：「為什麼不呢？看一看也好。不都說患難面前見真情嗎？我倒是很好奇，知道叛變之後的她，還會不會對你死心塌地？」

慕辰沒有辦法，以前的玖言也是這樣，遇到問題總能那麼理性，即使她情感上接受不了，可是處理起問題來的時候，還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終於滑開了那上面的簡訊：慕辰哥哥，我是安月，你現在還好嗎？收到請回復。

慕辰點了一個笑臉過去，可是在發送之前，他又把那個笑臉給刪了，變成了一句短短的話語：還好，勿念。

玖言嗤笑一聲：「看來還是有感情的嗎？」

男人的眸子如漆黑的墨色，看著女人的時候是格外的認真、著急：「小言……」

帶著一點兒嗔怪的聲音。

「我已經很害怕你吃……」

慕辰的話頭被玖言給當頭截住：「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幹涉你談戀愛的……」

「啪！」慕辰的手不知道捶在了哪裡，鮮血從手背上一點點地流下來，而玖言也只是漠然：「我會當做，你這是在為帝國獻身！科卡王子，你說你那麼恨北冥，不惜把北冥的資源據為己有，而北冥的郡主又那麼喜歡你，我們何苦要繞彎子呢？你娶了北冥的郡主，兩大星國之間聯個姻，實現星國利益的共享，不是很好嗎？」

慕辰驚訝玖言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眉眼之間全是糾結，似乎不相信地還想再印證一下說：「小言，你是認真的嗎？」

玖言又笑了：「是王子說戰爭不過是士兵們在為帝國獻身而已，那麼王子殿下為何不為帝國獻個身呢？」

「我……」慕辰一時語塞，我為什麼不獻身，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感嘆於這個女人的心狠，他好不容易等來的小言，卻像一個不苟言笑的軀殼，他真想鑽到她的腦海里看一看，她是不是還記得他們的過去，為什麼她就可以說出那麼冷漠無情的話呢？

難道她不愛他？

玖言垂下了鴉羽的睫毛，不是她非要這麼說，而是此時的玖言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玖言是一個科學怪人，心裡只有藍鈴，可是現在的玖言心裡卻是裝著兩個星國，甚至整個宇宙。

當她發現，對面國家也有子民，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時，她就發現自己這一步走錯了，永遠不存在完全的勝利，而是一方的勝利建立在另一方的痛苦之上。

所以，看過苦難的心，心才會更仁慈。

雖然，恢復記憶后的她目光更冷，語氣更冰，可是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她的心裡已經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接納慕辰，她也不可能再把慕辰的事業當作她一生的事業，她現在只想阻止這場戰爭，希望那個男人，那個叫King的男人，不用一輩子再站在冰雪之上。

就讓她用整個宇宙的和平，來償還她一生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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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看見慕辰回了她的消息，很高興，連忙繼續打字道：「慕辰哥哥，星網上說你其實是科卡王子，是藍鈴人，我不相信他們說的話，請問是真的嗎？」

慕辰修長的手指敲打著屏幕，眼睛看著屏幕上那一行字，他略微地揉了揉太陽穴。

以前他來北冥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可能會惹下什麼麻煩，可是沒想到如今卻欠下了感情債，安月就像一個小尾巴似的，非得跟在他的身邊，如今他居然也多愁善感到不忍心去傷害安月。

他要怎麼說呢？告訴她，是或者不是？

自己當然是藍鈴人？

告訴她這一切其實都只是一場欺騙？

以前，慕辰都為他的王子身份而感到驕傲，可是此時他卻突然有一天，因為自己的王子身份而感到迷惘了。

「沒」字剛打出去，玖言拿著一件王子的衣裳就看他一眼：「還是沒告訴她真相？」

慕辰說：「安月是個單純的女孩，有時候我想，這個社會是不是太殘酷了。」

玖言說：「科卡，人都是一樣的。不能說誰單純，誰不單純，誰就應該承受得太多。而且，不單純的女孩想得更多，所有的不怕傷害都是因為她們給自己鑄了無數道防範的盔甲，而單純的女孩兒，是她們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實際上，美好從來都是不存在的，星際里永遠都是利益和殺戮。」

慕辰點點頭：「我會告訴她真相的。小言，我也希望你能開心起來，從這一次回來，我就看到你很嚴肅，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小言，如果你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請一定要告訴我！」

玖言拍拍慕辰的肩膀：「慕辰，你是個好人。我一直覺得，你或許可以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我說到的就一定會做到！我說過會讓帝國繁榮，我就一定會做到！可是我會用我的方式！另外，慕辰，這麼些年，你實在是受苦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結婚，可是，我不能保證愛你。」

慕辰的手顫抖地抓在一起，他看著玖言，眼前的這個像霧一樣的姑娘，居然說要跟自己結婚，而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結果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和自己重複了千百遍的想象很不一樣，夢裡的姑娘，唇角微微往上彎，手捧一束白花，唇角洋溢幸福。

可是他面前的這個姑娘，冷靜自持，只是在考慮到他的心情的情況下，說出要和他結婚，不帶任何的感情，慕辰心目中那種抵制的情感，越來越濃郁。

他不想要這樣的愛情，這樣的婚姻，可是又怕自己一鬆手，這唾手可得的幸福就不再屬於自己。

「好，小言，我同意，我們結婚。」

「好的，我會儘快去辦婚姻登記手續。對了，慕辰，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星網身份證上會有兩段婚姻，你也知道的，現在北冥在和藍鈴打仗，我也不好去說，讓庄冥和我取消婚姻，不過既然已經宣戰，估計婚姻已經是不作數了的，只是系統里要很久才能改過來，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先去登記。」

慕辰搖了搖頭：「我不介意。」

只是他的眸子里微微蒙著一層霧氣，他也說不上來，可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慕辰，你能帶我去我們之前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嗎？」玖言略微打量了一下慕辰的神色，「哦，我知道的，前線正在打仗，這個時候約出前線將領，的確是不太好，但，你也知道的，我好久都沒回藍鈴了，這也才剛找回記憶，很多東西都還很陌生，希望你能領著我四處走走……」

慕辰受寵若驚，這正是他心中所想。

他已經迫不及待希望玖言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那些如星河裡璀璨的星辰一樣，一點就可以點亮的點點滴滴。

「好啊，我也正想多陪陪你，就當是避免你婚前焦慮吧。」

玖言的眼底瀰漫起一層亮光，她知道他此行的意義，慕辰，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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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卡王子和玖言公主回到藍鈴后不久，愛爾就接到了信息，要趕緊回來陪公主。

她就是當年公主救的那個小女奴，因為玖言的一句話從此，跳出了火坑，成了皇家自衛軍的一員。

愛爾聽到公主邀請，頓時渾身像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立刻回到公主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