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影后顏碧之死
「現在你才知道權子贏是你兒子?」權默冷笑一聲,「那難道在你的眼裡,我權默的兒子,就不是兒子?」
「那又怎麼樣?」聽到權默的反問,陳雨媛當即冷厲的尖叫一聲,「那野種,還不是你這個不知所謂的男人和外面那些女人生鬼混才出來的孩子!」
「你有本事,你就把他帶回權家去!我倒要看看,老爺子願不願意認!」
陳雨媛自以為掌握住了權默的把柄,殊不知,權默對此,僅僅只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你千萬別因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就把別人想象得跟你一樣齷齪。」權默收回犀利的眼神,緊抿著唇。
他眯了眯眸,繼續道:「既然你有膽子做,那你就得有膽子受。」
「今天,我權默敢向你保證,只要你進了這裡來,那這輩子就別再妄想,能輕易地從這裡出去。」
「權子贏的命,我先專程給你好好留著,只是這一次,另外一個人,我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陳雨媛原本以為權默既然把話說出了口,那就表示他肯定會立馬對權子贏下手。
卻不想,正當她為自家兒子提醒吊膽的時候,竟從他的口中得知他會對另一個人下手。
而至於這另一個人到底是誰,陳雨媛腦子根本就不用想的都知道,他這是要拿顏碧那女人來殺雞儆猴了。
陳雨媛在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臟卻仍舊懸得老高。
原因無他,就在這男人從這木屋裡面,走出之後,儘管她待在裡面,但仍舊聽到了外面傳來的一陣嘈雜。
有個尖銳的女聲,這時候正在防備的尖聲叫著,「放開我!放開我!」
「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還有,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顏碧啊!Z國的影后顏碧!」
「要是我在Y國出了什麼事,輿論到時候肯定是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的!」
「我的粉絲更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對了,我還是權大少的人!」
「權子贏的人,你們敢動嗎?」
在女人驚慌的說著這番話的同時,她的身旁卻是傳來了一道低啞地男聲,「呵,Z國的影后嗎?」
「依我看,就她這演技,也並不怎麼樣。」
「長得一般,也就算了,偏偏還這麼聒噪得倒盡胃口。」
「看來,她還真把自己傍到的那個權家大少當成了人物。」
「這樣沒用的女人,活著簡直就是在浪費世界的資源。」
男人說完,便給了他身後的人一個眼神。
緊接著,沒等女人多掙扎幾分,便只聽「嘭!」地一聲槍響,血花四濺,卻是在她的額上,綻放出了一朵浪漫的玫瑰。
「呵,真遺憾,就這樣,才只死掉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始終站在一旁說話的男人,在他的手下對顏碧執行槍決以後,卻是看也沒再看她的屍體一眼。
偏偏,就他那話里暗藏的意味,早已嚇得另外一間木屋裡的女人血色褪盡,面色蒼白。
在權默走了之後沒多久,陳雨媛整個人就已經頹然的半坐在地上。
她雙眼無神,後知後覺的想著,看來他派人去處理掉權默兒子的這件事,他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
不然,他又怎麼可能在他們這些女人這裡費盡功夫,而不是直接對著權子贏找上門。
陳雨媛的嘴裡默默的念叨著,完了,完了,這該死的一切都完了!
那小雜種不僅沒死成,連她竟然也被權默那該死的男人給軟禁在了這兒!
不過,她知道,她一旦沒了用,權默肯定也不會留她太久。
要是她再不想點辦法,說不定明天就會是她陳雨媛的死期。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跟權默這種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比起來,明顯天真了不止一點半點。
就在當天晚上,權默就已經派人對她動手。
那一頓並不怎麼豐盛的晚餐,如果她陳雨媛想活,那她就一定會碰!
不過,只要她一碰,那就只能恭喜她,這一次,算是真的跟閻王見上面了。
果然,就在當天晚上十點左右,黑J手下的人,就已經專門過來給權默彙報,他要送上路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而權默知道了這個消息,僅僅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當他得知這兩人的下場,心裡唯獨只有這樣的八個字。
只要是他權默認定的家人,那就誰都不許動!要是把他真惹急了,恐怕連老天爺都是如此!
權默點頭示意之後,那送消息的人,才規規矩矩的退下。
而和權默同樣待在一個房間里的黑J,則是饒有興緻的注視著他。
「聽說,那位漂亮的顏小姐,可並不僅僅只是Z國的影后,更是你權二少的青梅竹馬。她就這樣去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嗎?」
權默聽到黑J話里的挑刺,他不由得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我和她之間是什麼關係,好像並沒有向你彙報的必要。」
「哦?」黑J摸了摸下巴,然後做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嘖嘖感嘆道,「那既然沒有向我彙報的必要,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你們倆的關係在遇到Cheng之前,真的很不一般?」
「人都死了。」
冷場了好久,權默的嘴裡,才堪堪吐出來這麼幾個字。
但黑J卻彷彿聽不懂一樣,沉聲問道:「那又怎麼樣?」
「有時候,男人的心思可是最難猜的。畢竟,有的女人,可以做你心底的硃砂,而有的女人,卻只能做你窗前的明月。」
權默聽到黑J這話,也算是勉強懂了他一點意思。
不過,他也不怕旁人誤會,事情是怎麼樣,他就怎樣說道:「不管怎樣算,我和顏碧從小到大都只見過一面,還是我八歲那年。」
「那年碰巧,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剛好去世。我們只是在一個極為偶然的情況下認識。」
「當然,期間我和她說的話,並沒有超過三句。」
「並且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那三句,只是我答應過她一個條件。」
「哦?能讓你權二少當時感興趣,並承諾下來的,說實話作為你的合作夥伴,我很好奇,是什麼條件。」黑J摸了摸下巴,微眯著眼睛,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這下,權默聽到了黑J的話,不由得冷冷的抬了抬眼,「正如黑J所說,你只是我的合作夥伴,不知道除了這個以外,你是出於什麼立場,來好奇我所好奇的這個條件。」
黑J黯下了眼神,笑容冰冷的勾了勾唇。
他狀若無所謂的對著手下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但其實他的心裡在盤算著怎樣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才懂。
當然,他也明白作為一個交情普通的合作夥伴,權默能把他的私事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從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他對他的信任了。
只是黑J卻覺得,他從權默手上所拿到的砝碼還不夠,畢竟,他想要得到的,並不止這些。
「如果我是站在Cheng的角度上,來問你這話呢?」黑J若無其事的看他一眼,然後坦誠道,「權二少,你需要知道,有時候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愛著你的女人,心眼可是很小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用黑J提醒,權默其實早就對程以九做出過解釋。
只是當時他的解釋,說了一半,也瞞了一半。
當時,他沒有說太多,也僅僅只是出於她的安全考慮。
偏偏這下,黑J倒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拿捏住了權默的把柄。
他意味深長的對他說道:「怎麼?權二少你這是要打算一直都瞞下去嗎?」
「不過,如果你想的話,這樣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畢竟,顏碧這個女人死都死了,她總不可能再從閻王那裡,跑回來再報復性的搗亂。」
「權二少,這下可以嘗試著過過沒有被承諾束縛的安穩日子。」
「守著身邊愛你的女人,還有那個可愛的小孩。」
黑J這樣說的時候,他深邃的碧藍眼眸里,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艷羨。
不過,這樣的眼色變換,很快就被他那長長的眼捷給遮掩。
連帶著,權默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直到他從黑J的地盤兒出來,他的腦子裡卻一直都停留在十多年前,那樣的一個深夜。
回到酒店之後,程以九算是難得見到權默這般走神的樣子。
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走上前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在黑J那邊,有沒有出什麼事?」
「還是那些人已經被你處理掉了?或者,有什麼過程不太順利?」
面對程以九滿是擔憂的話語,權默終於捨得低下目光看她一眼。
「和你想的一樣,我已經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給抓住了,甚至,還送了其中一個去見閻王。」
權默說話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沙啞。
他低下眸光,緊緊地凝視著她,「這樣的我,你會不會因此而感到害怕?」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沾了滿手血腥,不會多,也不會少……」
權默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身上孤寂的氣息瀰漫。
懂他的人,便從他這樣估計的氣息中,讀出了一種深切的哀傷。
程以九微變了變眸光,提聲問道:「今晚,到底出什麼事了?」
以九問完之後,見他沒反應,便抓著他的衣領,然後清聲道:「權默,你看著我!」
「其實,我和你也一樣!」
「儘管我並沒有像你一樣,上過戰場殺過人,但我好歹,也拿過槍。這個世界,曾經因我而喪命的人,並不會少!」
「更何況,你又沒做錯什麼!你是我們血刺的王!」
「難道你忘了,不止我需要你,整個Z國都需要你!」
「我要是連你都怕了,那我只能說……權默,你把我,當什麼了?」
話說到最後,不自覺地,程以九帶上了一股莫名的氣憤。
但或許是察覺到快要漫過他渾身的孤寂,程以九在忙著寬慰他的同時,卻只得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在心底,然後送上自己的紅唇。
不得不說,這個吻,是他們兩人在Y國重逢之後,吻得最動情的一個吻!
房間里愛美的氣氛,一點點蔓延。
到了最後,兩人竟然都沒把控住。
而在這一場酣戰中,明顯程以九佔據了主導地位。
他們的戰場從房間轉向浴室,又從浴室轉向了陽台,最後,等兩人再度回過神來,躺在床上,已經是凌晨兩點。
這時候渾身酸軟的程以九,像是只愜意地窩在主人懷裡的波斯貓一樣,儘管表情寧靜,但仍舊沒放下骨子裡所擁有的那一絲慵懶與高傲。
權默修長的手指,輕纏著她的發。
他看見她這般美好的模樣,終是不忍心再累她,便只愛憐的吻了吻她那張白皙而又泛粉的臉頰。
「唔。」程以九輕嚀一聲,明顯是剛才入睡的她,又被權默這樣的動靜給弄醒了。
她有點不適的翻了個身,卻在恍惚間對上權默那一雙黑眸的時候,猛地想起之前的事情。
記憶一瞬回籠,於是,只見她「唰」地一下,睜開了那雙清幽的眼睛。
然後,她一瞬不瞬的緊凝著他,淡聲開口道:「說吧。」
僅僅就這麼兩個字,卻莫名的戳中了權默那溫軟的心臟。
他抿了抿嘴唇,望著窗外,沉思了一會兒,才幽幽地開口道:「老婆,如果之前我有一件事瞞著你,而直到現在那人死了,我才選擇告訴你……你,又會不會怪我?」
以九聽了權默的話,想了想,卻沒急著答應,「那要看什麼事。」
程以九的這句話,果斷地讓權默黑色的瞳眸微縮了一下。
不過,他的緊張倒也只是一瞬,很快,在事情說開以後,也便成了釋然。
「那你聽好了,這件事,我只解釋一次。」
「嗯。」以九微閉著眼,躺在權默的懷裡,模糊的應了一聲。
權默聽到她這軟糯的聲音,當即愛憐得不行的,指尖再度纏繞上了她那一頭烏黑的發。
他的指尖在她的發間,溫柔的穿梭,而以九卻是強打精神,在聽他所謂的解釋。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和顏碧不是親梅竹馬,一共只見過一面。」
「嗯。」以九再度模糊的應了一聲。
「而我們見的那一面,是在我當初八歲的時候。」
「那時,我的父母剛剛飛機失事。」
「當年,就在我父母出事的那一會兒,權家大亂,而我……也同樣一點都不給我爺爺省心。」
「後來,當我懵懵懂懂的明白,權家的大宅,變成了我父母的靈堂,那也就意味著曾經那對生我養我的父母,便再也不會在我未來的人生里陪伴我了。」
「當時,我確實很沮喪。突然之間,失去親人的痛苦,讓我茫然得並不知道該怎麼去發泄。」
權默說到這裡的時候,指尖纏繞上程以九髮絲的動作,微緩了緩。
甚至,連帶著,他的聲音也跟著放低。
本來就有點犯困的程以九,在這樣的情境下,困意幾乎是立馬將她整個人襲卷。
儘管權默在回憶當年的事情的時候,說話的語調有過停頓,但這並不妨礙他打算把當年所有的事,統統一次性的講出來。
「於是,就在那某一天的夜裡,我想起權家祖宅的附近好像有一個剛修建完工不久的荷塘。」
「平時沒人的時候,那裡的景色一直都很好。」
「那天晚上,我也沒想太多,就想一個人單獨在那裡靜靜地待上一會兒。」
「偏偏我一不見,就驚動了權家祖宅里的所有人。那時,爺爺下令讓祖宅里所有的人都去找。恰巧,我就被祖宅里平時伺候我的一個保姆給找到了。」
「當時,我和那個保姆的感情並不見得有多深,但是,就在我父母出事的那幾晚,也算是她,一直都在我的身邊,默默的陪伴。」
「後來,也是她,第一個在祖宅的荷塘那邊找到了我。」
「那個時候,夜色很暗,河塘里的水很深。而我,就在橋廊上,孤獨的抱著腿蜷縮。當然,那個保姆見了我,自然是要叫我過來。」
「但那一晚,我的運氣並不怎麼好。就在快要走到岸邊的時候,倒霉的踩到一塊路邊的石頭,意外的落了水。」
「那個時候,我有過輕生的念頭,落在水裡,也就想著,其實這樣也並沒什麼不好。」
「至少,從那時開始,我就應該很快的去見到我的父母,可以說,當時,我一點求生的慾望都沒有。」
「當然,最危險的時候,我爺爺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是那個保姆,她一口氣,跳下的水,救的我。」
「偏偏人嘴上說著自己要死要活,不到最後一刻,潛意識裡,終究都是想要活的。」
「或許,是等那保姆來了之後,我的求生慾望太強,力氣大得,那保姆在水下憋氣久了,竟然沒有救上來。」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保姆,她也是一個母親。」
「而她的女兒,當時就和我差不多大。」
「也就是他們那些外人嘴裡,一直傳言我曾和她是青梅竹馬的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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