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家有女（3）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張嬤嬤喊停的當兒，三個小女孩都或快或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一幅好的刺繡作品要講究方方面面，針法、絲線、對圖案的掌控能力、細心……但唯獨不對時間。正所謂慢工出細活，越是好的作品越要花費不少時間。

可綉庄的這位張嬤嬤卻總喜歡規定時間，不管有沒有綉完，她規定的時間一到，任何人都不能再動一針一線。

蘇綢、蘇綺和蘇綉把自己在一炷香內繡的作品都呈現在了張嬤嬤的面前，接受她的檢驗。

蘇綢的刺繡圖上只有一隻振翅欲飛的鳥兒，鳥兒的雙羽，她繡得比較用心，看上去栩栩如生。

蘇綢是大夫人所生，只比二夫人生的蘇綺大了一個月，所以姐妹倆是同一時間來綉庄學習的。

再看看蘇綺的刺繡圖，她綉了鳥兒的身體輪廓和花的輪廓，鳥兒的羽毛和花兒的枝葉只是寥寥幾針，圖案算是完整的，可比起蘇綢的那隻鳥兒，這綉功還差了點兒。

而蘇綉沒有綉鳥兒，用一炷香的時間綉完了那些花兒。花兒嬌艷欲滴，色彩張揚。嫩黃的蕊心中似乎還能看見那晶瑩透亮的露珠。

張嬤嬤頜首笑道：「大小姐的鳥兒和三小姐的花兒都繡得不錯，二小姐還需要再加把勁。」

難得今日看見張嬤嬤如此和顏悅色，蘇綢便把自己的刺繡圖往張嬤嬤面前一擺，問道：「嬤嬤，你覺得是我的鳥兒繡得好，還是小妹的花兒繡得好呢？」

看得出來，蘇綢和蘇綉都是非常喜歡刺繡的，相比之下，蘇綺對於刺繡這件事情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張嬤嬤也不偏心，說道：「不分伯仲。」

說實話，一炷香的時間想要把這幅圖綉好綉完整，對於六七歲的女娃兒來說，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能綉成這樣，已實屬不易。蘇綢的鳥兒和蘇繡的花兒各有特色，她都喜歡。

聽張嬤嬤這麼說，蘇綢還是不開心，她比蘇綉早來綉庄一年有餘，說起來，她還是輸了。

蘇綺看了一眼，對著蘇綢說道：「我覺得還是大姐的鳥兒繡得好，這羽毛就跟真的似的。」

蘇綉也咧嘴一笑，拿過蘇綢的刺繡圖，把那隻鳥兒放在了自己繡的花兒旁邊。

「張嬤嬤，你看，大姐的鳥兒和我的花兒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幅完整的圖案了。我們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完成了這一幅花鳥圖，而且我也覺得鳥兒比花兒難綉多了，還是大姐繡得好！」

聽著蘇綉老氣橫秋地說著這些話，張嬤嬤呆了呆，她望向那幅拼接在一起的花鳥圖，忽然明白了，蘇綉早已看見蘇綢在綉那隻鳥兒，所以她直接就繡起了那些花。

都是蘇家的女兒，只要蘇家好，為什麼又要分彼此呢。

「嬤嬤，既然今天我繡得最好，那是不是會有獎勵呢？」蘇綢睜著一雙大眼睛，無比希望地望著張嬤嬤。

「好，今天大小姐的鳥兒繡得最好，我會在綉藝簿上記上一筆的。」

「謝謝嬤嬤。」蘇綢一聽可高興了，父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檢查三姐妹的功課，特別是這綉藝簿，誰的名字出現的最多，說明她學得越好，就會得到父親的表揚，母親臉上也會有光彩。

雖說蘇綺是和她一起來綉庄學習的，可這個二妹的悟性不好，所以蘇綢根本沒把蘇綺當回事。反觀蘇綉，年紀比她小，悟性卻比她高多了。她是蘇家嫡出的大小姐，可不想被蘇綉比下去。

此時的三個小女孩兒只想著把功課做好，能得到爹爹、娘親還有嬤嬤的稱讚，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漸長，她們的心思也慢慢地開始有了些許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