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原形畢露
()商務車在前面帶著路，小汽車在商務車的帶領下駛出了縣城。一路上，坐在前座的女人不斷地與豆豆和海濤攀談起來。這個女人姓牛，是縣支行營業部的主管。按照當地的習俗，要管年紀較大的女人叫姐，不能叫阿姨。因為阿姨現在經常用來叫保姆。一路上，這位牛姐試探性地詢問著豆豆與海濤的興趣、愛好和家長里短的事。豆豆與海濤初出社會，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問題里的深層含義。只是覺得這位牛姐真的很羅唆，一大堆問題。還好他們倆有絕招，那就是繼續扮酷。以前覺得對別人愛理不理很不好。現在終於明白那些看上去有些酷的領導們其實並不是故意裝酷，他們心裡也有說不出的苦衷。豆豆也開始明白為什麼剛出道的明星很多都喜歡走酷酷的路線。因為，剛出道的明星經驗尚淺，少說話少犯錯，還能讓人覺得自己高深莫測，酷哥一名。要是整天大大咧咧、胡言亂語，估計沒等到紅的那一天就已經被冰凍起來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戲里戲外，大家都得努力地演下去。
豆豆和海濤繼續用廣東話輕鬆地聊著天，好讓其他人都聽不懂。在豆豆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汽車已駛離了國道。在山路上轉了幾個彎以後，在一個古長城的邊上停了下來。這是一段剛經過修葺的古長城，看上去挺新的。小鍾為豆豆打開了車門，示意她和海濤剛下車。豆豆與海濤短暫又扮酷的旅程就這樣開始了。
荊州是座古城，無論走到哪裡都少不了古色古香的建築與仿製的古董。豆豆見得最多的就是漆器。黑色、紅色、金黃色是最常見的顏色，勾勒出一件件精緻的木質漆器，讓人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的荊州。豆豆印象最深刻的是虎座鳥架鼓。據說，那是戰國時期楚國的樂器。底座為兩隻卧虎，虎背上各立一隻長腿昂首鳴鳳，鼓用繩懸於兩鳳冠之上。每次看到有這類漆器出售的小店，豆豆都會停下來觀摩許久。精巧的設計加上繪致精細的圖案與對比鮮明的配色，怎麼看都讓人愛不釋手。難怪價錢也會讓人望而怯步。
豆豆和海濤離開了客戶的視線，登起了古長城遺址。在長城上面，有用木頭雕刻而成的關公牽著一匹同樣是木頭的馬。這組木刻做得和真人一般的大小，栩栩如生。穿著套裝西褲的豆豆突然萌生一想法：就是爬上那頭木馬照張象。她把相機交給了海濤，然後徑直走到馬的旁邊，不顧一切地爬上馬去。然後，舉起兩隻手指，作了一個極具有80後代表性的「V」字動作。海濤還來不及阻止，豆豆已爬上去了。只好乖乖地幫她拍照。豆豆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客戶正從長城的那一頭走過來，目睹了這一切。隨行的支行營業部主管牛姐見證了整個過程。驚訝地張開O型的嘴，一語不發。
豆豆輕輕一躍就從馬上跳了下來，為自己創造了一張帥氣的照片而感到無比的自豪。在古長城上，關公在身後為自己牽著馬，自己做在上面怡然自得地做著鬼臉。豆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問道：「海濤，你要不要也拍一張？」
「我想不用了……」海濤說完，指了指豆豆背後的人。豆豆轉過頭去，看到一臉驚訝的牛姐。怔了一秒鐘以後，豆豆的阿Q精神再次發揮了作用。反正都看到了，那就不用再裝了。現在改變策略，決定對客戶們熱情一點兒。說完，豆豆微笑地沖牛姐揮了揮手。海濤的心裡在滴汗，心想：「這也變得太快了。接下來是繼續扮酷還是……唉，真的是好糾結呀。」
豆豆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拉著海濤繼續參觀。他們的下一站是荊州博物館的古董。第一次在上班時間旅遊觀光，豆豆和海濤都有小許的內疚。但是，客戶一再堅持，他們也只好既來之則安之了。工作這麼久，第一次拿著薪水出來玩，應該高興才對。
在走馬觀花似的參觀以後，豆豆和海濤在簡單的午飯過後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這一次檢查的是荊州市分行。有了在支行開會的經驗，這一次豆豆和海濤更加的泰然自若了。領導們依然是那麼畢恭畢敬。市分行的領導氣場更加充足，不象小支行里。在這裡看不到任何一個會緊張發抖的人。在領導們禮貌的應答中透露著威嚴與淡定。一看就知道是見過世面的老「運動員」了。豆豆和海濤都是頭一回和這麼多的大人物開會。在這之前，他們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能夠如此從容地應對。看來人都是逼出來的。給你一個舞台，自己找感覺。演得不好不要緊。只要膽大心細臉皮厚，走遍江湖無所不怕。
熟能生巧，豆豆和海濤問問題的技巧有所改進，工作效率也越來越高了。同樣的工作在短短的三天內重複來重複去，豆豆覺得自己快變成熟手女工了。現在，豆豆心裡非常清楚地知道要問什麼問題，對方可能會給出什麼答案。怎樣應答各式各樣的「狡辯」，怎樣迂迴地刨根問底直達目標。突然間，豆豆發現自己也有那麼一點兒帶隊Senior（高級審計員）的感覺了。
這次訪問分支行的工作，帶給豆豆最大的感觸不僅僅是學習到相關的銀行知識，而是體會到了與人相處與交流的技巧。這也是豆豆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多大人物。什麼叫風度、氣勢與氣場？答案是多看、多聽、多感受。
作者題外話：最近比較忙，正以蝸牛的速度不斷地更新中。不好意思，本作者最近的坑品比較差，正在努力地反醒中。本以為很多人會放棄繼續看了，然後我就可以繼續以小蝸牛的速度前行。見到留言后十分不好意思地繼續寫下去。A1的故事寫得比A2的要多許多，豆豆也越寫越有感覺。接下來豆豆快要升Senior了。很快大家就能看到豆豆在職場上感受到的溫柔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