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談不完的情，說得完的愛

()豆豆與海濤結束了三天的分支行檢查工作，回到了武漢與大部隊會合。高才森帶給豆豆一個好消息：下周會有一個高級審計員加入我們，而且是女的。她主要協助小貝進行信貸審閱的工作。據說人是經理Cathy特意挑的。Cathy還特意通過高才森向豆豆表示歉意。Cathy姐姐真是體恤下屬，而豆豆終於盼來一個女同胞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在完成湖南省分行的審計工作后，大家對整個工作流程都十分了解了。全國統一的內部控制制度，根據事先定義好的核算碼統一核算內容，一樣的系統和一樣的流程，湖北省分行的審計工作就象照葫蘆畫瓢，大家的工作效率都非常地高。除了審計流程中加入的個別不可預測的審計程序外，其他審計流程大體上與湖南省一致。但是，中央審計小組的工作進度要求是根據每個審計小組首次執行這類審計工作來安排的。因此，湖北省的審計工作讓人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萬事開頭難，再頗具難度與挑戰性的工作只要認認真真地做一次，積累了經驗，第二次重複就變得輕鬆了。

高才森不再象在湖南長沙時那麼催促大家的進度了。因為，大家的實際進展遠比計劃中的要好。經歷了一兩周的加班以後，高才森不再安排大家加班了。臨近周末，高才森宣布了他有史以來最振奮人心的安排：這周五晚上唱K，周六大家一起游武漢。從武漢大學櫻花大道為起點，然後是黃鶴、戶部巷的小吃，再然後是吉慶街的夜市，以及漢口江灘的散步。聽上去行程很不錯。

周五的晚上，高才森帶著大家一起到了漢口區的一家卡拉OK。豆豆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項目組裡常河淼和曹謹兩個同事的生日。他們的生日差兩天，今天正好是中間的那一天。所以，大家幫他們倆過中間生日會。

剛在卡拉OK的包間里坐下不久，服務員們提著大籃子走了進來。在茶几個擺滿了無數瓶啤酒。這些都是小貝和李德安這兩個「酒鬼」點的。豆豆看了一下，發現怎麼除了啤酒還是啤酒呀。正在傷心失望的時候，看到陳海濤拎著一個小塑料籃子走了進來，裡面裝滿了零食還有汽水。

「豆豆，你就喝可樂、王老吉。」陳海濤把汽水擺在了豆豆的面前。豆豆打開了王老吉，倒在杯子里，顏色看上去和啤酒也差不多。

常河淼在一旁正忙著幫大家倒啤酒。看到豆豆在那兒倒汽水，很不屑地說到：「你都幾歲了，還喝汽水？」說完，把一杯倒好的啤酒遞到豆豆跟前。

「啤酒的灑精含量很低的。不要告訴我你從來沒喝過。」常河淼以一種很揶揄的語氣說到。

「哼，喝就喝。」豆豆拿過來，正打算酷酷地一飲而盡。沒想到小貝卻制止她。

「你們倆別沒事在那兒找藉口騙酒喝。色（shǎi）子還沒送過來呢。」小貝說到。

「是哦，小安，你去看看。怎麼還沒拿過來。」常河淼指使李德安出去問問。不一會兒，小安端著幾個塑料的色子盅回來了。豆豆頭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大話色(shǎi)」。所謂的大話色，就是每個拿著一個色子盅，裡面放了5小色子。最少要兩個人玩，以兩個人為例，兩人搖了色盅后正式開始，每人喊一個數字，兩人最少從二開始，如兩個三，如果對方不信認為你講大話就可以開你，如果加起來的篩子沒有兩個三的話就算你講大話，你輸！如果對方相信就繼續玩下去，就輪到你喊，但是你喊的數字要比前面喊的大，如果前面喊二個三，你就只能喊二個五或者三個二之類，依此類推。每次喊的時候可以只加數量，也可以只加點數，也可以數量和點數都一起加。一點可以作任何數，但是如果一點被喊過了就只能當作一點了。

贏的一方可以處罰輸的一方。而今天的遊戲規則是輸的一方喝酒。可是，對這幫男人來說喝酒其實並不是處罰，而是獎勵。這個處罰方式只對豆豆有效。在常河淼的要求下，豆豆加入了他們的遊戲中。常河淼是豆豆的上家，而平日里交流不多的曹謹是豆豆的下家。銀行工作出身的曹謹平日看上去十分悶騷，由於工作分配的關係，平日里與他的接觸並不多。

和大家玩了幾局「大話色」后，豆豆發現大家都在讓著她。曹謹從來不開她的局，常河淼喊點數的時候也非常的謹慎。豆豆打算攪一攪局，開始亂喊點數。位於下家的曹謹頻頻中招，開始不停地喝起來。於是，再怎麼悶騷的曹謹也開始招架不住了。無法再忍受豆豆的「大話」，於是，豆豆終於爭取到了一次喝酒的機會。

「哈哈哈，終於輪到我喝了。」豆豆舉起啤酒杯，正打算喝。沒想到曹謹按住了她的手，說到：「大家一起分一點兒。」說完，幾個杯子都遞了過來，豆豆的酒被分到幾個杯子里了。僅給豆豆剩下了杯底的一丁點兒。豆豆擺出酷酷的造型，一飲而盡。但是，其實並沒有喝下去多少。

豆豆面對他們無微不致的「照顧」，突然燃起了一種強烈的逆反心理。開始不按牌理出牌，亂了所有人的陣腳。亂喊點數，讓坐在豆豆旁邊的曹謹和小安不停地喝起來。豆豆發現了遊戲規律以後，開始越來越囂張，成為了搗亂的人。幾盤遊戲下來，豆豆也已經掌握了大家的報數習慣與規律，就開始研究怎麼報數可以讓指定的人喝酒。以致於大家最終放棄在遊戲中繼續照顧這個小丫頭的想法，開始認真地玩起來。但是，每當輪到豆豆喝的時候，杯子里的酒都會被大家分個精光，只是象徵性地留下了一丁點，好讓豆豆擺擺造型、一飲而盡。本打算喝一晚上的啤酒，被豆豆這個攪局的人加快了遊戲進程，不一會兒就喝個精光了。

酒精對於情感的發泄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小貝和曹謹開始離開大家圍坐的圓圈，在一邊聊了起來。高才森和小安他們開始在一旁點歌。豆豆這才發現，原來小貝和曹謹是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由於曹謹之前在銀行工作，所以比小貝晚進公司。小貝已經是高級審計員了，而曹謹則是PED的新人。難怪豆豆在他們倆之間完全看不出上級與下屬的那種感覺，他們間更多的是兄弟般的默契與熟悉。

「小謹，現在讓我再見到她，我不會再難受了。不會啦……」小貝靠在曹謹身上，拿著酒杯開始語無倫次地叨嘮著。曹謹接過小貝手上的酒杯，拍了拍了小貝，細聲地安慰到：「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只見小貝眼圈微紅，低著頭在曹謹的耳朵邊，繼續訴說著。

「別看了，喝你的汽水。」常河淼把豆豆的汽水遞了過來。

「他們……」沒等豆豆把話說完，常河淼說到：「由得他們倆清靜一下，我們繼續唱K。」在包間的另一頭，高才森正低聲唱著抒情的英文歌，透過麥克風用歌聲平靜地訴說著一個無奈的愛情故事。豆豆發現，她突然之間好象從來都不曾認識這些同事，這些相處了一個多月或更長時間的同事們，此時此刻的感覺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高才森唱歌的聲音可以這麼溫柔；原來表面爽朗、嘻嘻哈哈的小貝也有感情細膩的一面；原來聲音很有磁性的海濤居然是五音不全的音痴；看上去很象專業人士的曹謹也有婆婆媽媽、羅羅唆唆與優柔寡斷的一面；平時里話特別多的常河淼喝多了反而沒什麼話了，在那裡扮起酷來；李德安喝多了以後居然變成了外國人，開始不停地說英文。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李德安的字正腔圓的英文確實是好得沒話說。所謂標準的倫敦腔，應該也就是這樣。高才森用英文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學了這麼多年的英文，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地才疏學淺，能用於情感交流方面的單詞居然少得可憐。對於李德安的英文，也只能聽得懂：「Lebe.It』sok.Idon』tknow.」這三句話。

高強度的工作狀態，經常出差的空中飛人生活，讓這些帥氣的男生也面臨著與女友經常吵架，甚至鬧分手的境地。帥哥也不是萬能呀。兩個人的相處需要時間與空間，也需要近距離的接觸。經常處於遠距離的相處，忙到連打個電話也要計時，加班加到夜不歸宿。誤會矛盾再所難免……

剛進公司的時候，李德安雖然在深圳做審計項目，但那個IPO審計項目讓他經常通宵達旦地在公司加班。每天都弄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到住處。留下即將結婚的未婚妻一人獨守空房。以致於未來丈母娘在他持續加班一周以後，打來電話對他下了最後通碟：「李德安，你剛出來工作就開始學壞，還學會了夜不歸家是不？如果明天你在晚上10點以後才回去，以後就再也不要回那個家了。我女兒就跟你徹底地吹了！」為了挽回這段感情，李德安非常抱歉地跟項目小組的負責人請了假，提著電腦回到與未婚妻的住處繼續加班。最後，他的努力由於「心不在焉」、「態度不夠誠懇」、「屢改屢犯」，在對方父母的干預下，他六年的感情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畫下了句號。

猜不透，說不清。面對「為什麼你那麼忙？」的質問，心中只能想到：「為什麼你不能理解我這麼辛苦工作為哪般。」到底辛辛苦苦的工作是為了未來的幸福生活，還是為了讓自己心中最在乎的她離自己更遠？在忙得快要虛脫的時候，任何解釋與身體一樣都變得那麼蒼白與無力。

昏暗的燈光，平靜緩和的歌聲，讓人放鬆的酒精，把這些外表堅強與樂觀的孩子們帶到了內心的深處。同樣的工作環境，似曾相識的生活經歷，讓同事之間產生了許許多多的共鳴……

作者題外話：原諒我，填完坑以後連章節的名字也改掉了。送上婆婆媽媽的第56篇。請原諒我緩慢的更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