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也就十來分鐘,她(他)們就一路回到了殷紅的家。小雨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也就是幾樣換洗衣服。珠兒看見他走出來了,她就在跟殷紅和韓寒告別。
這殷紅卻情不自禁的又一下緊緊的抱住了小雨,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她只是緊緊的抱著他。僅僅過了幾十秒鐘后,她就鬆開了他,她還是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哭,有沒有笑,她只是平舉一隻手,示意他和珠兒再見。
小雨卻呆了。他看到殷紅的身後就是韓寒站在那裡,珠兒又在自己身旁,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好。這時他的心裡一團糟,他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在這有旁人的情況下,他又不知道怎麼說好。
直到他聽見珠兒說:「小雨哥,我們走吧,我們以後還是容易見面的。」她用兩根手指拈了拈他腰間的衣服說:「殷紅韓寒,再見了啊。」
小雨就往後退,他一直退到門外,然後就轉身下樓了。當他下完一段樓梯轉彎時,他抬頭看見上面殷紅的房門已經關上了。
他就在想:她不說話,也許是有她老公和珠兒都在那裡,所以,有話也不好說得。想說點其他的話呢,又覺得沒有必要是吧。就像我一樣,我還不是啥子都沒有說。這走就走了吧,反正見面也不是那麼難。
殷紅的內心,他是沒有猜到的。其實她的那個擁抱,給他傳遞了她埋在心底深深的情誼,真真的愛意,及她對他的依戀和思念。所以,她就沒有必要再說話。
小雨轉過身下樓梯時,殷紅就輕輕關上了房門。她退坐在沙發上,她只覺得心裡莫名其妙空落落的,有說不出的那種虛無感。
她又在反轉來想:他在我心裡有個啥子重要啊,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不就是我家的一個客人嗎,這走了就走了吧。再說我們耍得好,這又不是不耍了。再說是想見面,不是現在可以視頻聊天了嗎,那也當是見面呀。再說是沒得真正天天見面好,那我也得想想,人家也有一家人呀。唉,真是的,我怎麼還在像小孩子一樣的了哦。
在她自己感到無所適從,沒有頭緒時,那時本來夜也深了,她就走進了她的卧室,她倒頭便睡。那天晚上她在睡夢中,又親歷了南峽洞的那一幕。但是夢中的這個大大哥,他卻如狼似虎的對待了她。她醒來后,她又閉上了眼睛,她還在試圖幽夢迴轉。
小雨和珠兒走在街道上,他也悶悶沉沉的不說話。因為他心裡也一樣的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離開他熟悉的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裡的這幾個人。他也還在想這個時候的殷紅,不知她這個時候心情怎麼樣。
珠兒一直和小雨並排著走,她也不說話。不知她是了解他此刻難捨的心情,才給他思考的空間。或者是她自己也同樣有心事,所以,她也不言不語的走著。
因此,這二十來分鐘的路程,她們就這樣一直一言不發的走著。直到離珠兒家不遠了,她才說第一句話。
路燈下,珠兒面帶徵求的意味說:「小雨哥,你可以明天不走嗎?你就後天,你就後天三十號回家吧。三十號回家也正好第二天過國慶節嘛。」
「怎麼呢,你有事嗎?」他偏頭看著她美麗的眼睛。
「也不是啥子事,我只是在想,你現在不出來打工了,我們在一起耍也沒有這麼方便了,所以趁你還沒有走,我想和你又去旅遊一天。」她說得很真切。
「可以。」他爽快的說:「我想,你肯定想好走哪裡去耍了吧。」
珠兒笑了,憑她的想象,他是一定不會拒絕她的,也許他還求之不得。她知道他既豁達,也還是想和她在一起玩,而且他任何事情都不會讓她掃興。
她就說:「我是想好了的,我們明天就去南川金佛山,據說那裡很好耍。又是一百多公里路哦。」
「都聽你的。」他滿意的在笑。
他的心裡就在開始猜想旅遊的美景了。他略帶歉意的就是:這次珠兒是第二次特意和我旅遊,不能帶上她們幾個。
因為很晚了,她(他)們回到了家裡,很快的把臉腳洗了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他)們就坐上了去南川金佛山的旅遊車。在車上,大家都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著能說會道的導遊廣告般的對景區的介紹,和逗趣般的說笑。本來,出門旅遊就是為了開心高興嘛。
上午十點多鐘,旅遊車就進了景區大門,然後就繞山到了索道下。她(他)們一行依序的進入索道吊斗,然後就陸續的上到了那數百米高的筆立山岩。人們迎著那山埡的冷風,那凄冷的風,簡直把人吹得瑟瑟發抖。在國慶期間,遊客一般都還是穿著一里一外的單衣。好在先就說了這兒冷,所以她(他)們大多數人都帶了一件薄的背心,或者是毛衣,大家這個時候,就趕緊的把它穿上了。
當翻過了那個埡口往下走,就沒有什麼風了。只是那山窩和周圍的山頂遍布著雪,簡直是白茫茫的一片,連樹枝樹葉都懸挂起冰和雪,真的好像是一片大好的北國風光。
先是跟著導遊就近的走了一些景點,然後就喊去餐廳吃飯。趁著在餐廳吃飯的時間,大家都回緩暖和了。
這時珠兒就對小雨說:「小雨哥,今天好看也好耍,但是把我冷慘了。你知道嗎,我怕冷不怕熱,這裡真的太冷了。」
小雨說:「那怎麼辦呢,還有下午呀,說的下午還要走兩個小時以上啊。」
「沒事,來都來了,堅持吧。」珠兒堅強的說。
在下午出遊時,小雨就把外衣套在了珠兒的身上。他說:「你就穿上吧,這裡沒得哪個笑,都曉得是冷。」
珠兒說:「那你呢,你受得了嗎?這麼冷。」
「我沒事,我是怕熱不怕冷。」他關懷的說。其實不然,他實際跟大多數人一樣,過冷過熱都怕。只是他身體好,在短時間內能夠堅持罷了。
跟著人群一路的游,不覺得就是下午三點過了,看樣子也就要結束了。
先前在金佛洞,珠兒在巨大的佛像前,她十分虔誠的跪地磕頭。也不知她心裡想的什麼,或者在許什麼願。後來她又在觀音洞佛像前也那樣跪在地下磕頭。
這時小雨也陪著她,模仿她的動作磕頭。他心裡想的卻是:但願珠兒今後的日子越來越好,但願她找的對象對她好。但願他的兒子將來工作好,掙錢多,孝心好,討個好媳婦。
他許願許到後頭的就是:我今生今世只能和珠兒是兄妹,希望來生來世能夠和她結良緣。以圓我前世給我投的那個夢。
誰知他心裡這麼想了,當他站起來過後很久很久了,他真正就像是在夢裡一樣。他的思想上始終都好像還在夢裡邊,久久都揮不去他的夢想。
就在她(他)們出洞不久,珠兒就接到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就是晴季風打來的。
珠兒收起電話,她的神情就有點著急的樣子。她就說:「小雨哥,剛剛晴季風打電話來說,請我今天晚上,在我們鄉下的農家樂,去和同學聚餐。你看現在都快四點鐘了,晚上回去是不是太晚了哦。」
小雨說:「應該差不多吧,不會很晚的。這馬上就要出去了啊。」
珠兒說「但願吧。只是回到市區還要趕公交車到鄉下,因為我們大多數同學都在那一帶住,所以有事就喜歡在鄉下聚會呢。當然我說了有你在一路,你就同我一路去喲。其實我那些同學都想見見你,以前見了你的,都說你很不錯,又平易近人。」
小雨聽了只是笑笑。他想:這是因為我太平常了,平常的人當然容易接近一些。
在原路迴轉入索道那一段,不但風比來時大,而且那個時候成隊的人都要下山,又只能慢慢等車斗的運行。所以,這頭下山單行擁擠的長龍,就一直排在了進去那邊的山窩以下。
冷得瑟瑟發抖的人們,此時真正嘗到了快樂與凄冷結合之趣。這時的小雨,他就讓珠兒緊緊的依偎在了他的懷裡。他用胳臂挽住了她的頭,他自己的耳朵,卻冷得像冰一樣的刺痛。
大半個小時后,她(他)們終於滑下了崖底。在汽車往山下開的時候,就差點下午的五點鐘了。
在回城的路上,珠兒就給小雨講了這些時間,她跟晴季風交往的情況。
她說:「這個晴季風在性格方面,也有些跟你一樣,只溫柔不粗暴。只是在很多細節方面,總是不行的。他就沒有你這麼細緻。不管是在語言和行動方面,他就想不到那麼寬展。這些方面他就不如你了。還有就是,自身整潔,和愛惜身體方面,他也不如你。他不但不鍛煉身體,他還抽煙,平常酒倒是喝得少。
但是他的女兒對我特別好,她現在也耍男朋友了。所以他的女兒的意思就是,在她結婚之前,最好是給她老爸找一個伴,免得她老爸那麼孤單。因此,自從吳先妃說了這事起,到現在這麼久以來,他的女兒就很巴結我。他女兒經常都找我耍,把我當成她的親媽媽一樣,經常問寒問暖的。真的把我弄得好難為情。
所以,有時候我就在這樣想,我想:管他的,現在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只圖是互相有個照應就是。人只要不是那種怪脾氣的人,不經常拌嘴吵架就是了。好就好在他的女兒,她是真正為她老爸好,也為我好。
他女兒說了,她說:你們以前都是同學,相互之間都是比較了解的。就退一萬步說,萬一今後我老爸有哪些不對的,我都會說他的。
你看他女兒多懂事。但是一直以來,我還是猶豫不決的,不知道到底怎麼辦。我一會兒想到,怕萬一今後兩個人合不來,這輩子就更慘了。一會兒又想到那次做的那個夢,好像這輩子的姻緣又只有這個程度了。因為夢裡都是這樣暗示了的,夢裡讓我珍惜雨轉晴的緣分。
小雨哥,你看呢?你看我來怎麼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