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畏罪潛逃

七、畏罪潛逃

「你怎麼知道柳陰會在哪裡?」奔波的途中,薛萌不由的開口問道,「你和柳陰很要好嗎?你到底跟李璇說了什麼?」

薛萌打心底是喜歡劉長春的,基於愛情的那種喜歡,而正因為喜歡,所以他不希望劉長春是那個傷害自己朋友的人。

他豈會不知道李璇對他的感情,但是愛情這種東西,向來就沒有什麼給予和回報可言。只不過相比較余夏哥哥般的沉穩,李璇更多的卻是弟弟般的任性。疼愛和關心,並不是愛情。

「柳陰是跟我說過要教訓余夏。」劉長春沉聲的開口,「但是這件事是不是柳陰策劃,他如何策劃我真的不知道。」

「薛萌,你要知道,我比誰都要珍惜我兩的感情,有些事我雖然嫉妒,但是只要你在乎的,我都不回去破壞。」劉長春慢下腳步,「因為我害怕失去你。」

「至於李璇,我只能說抱歉。」劉長春咬了咬牙,繼續加快腳步,趁著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我只是告訴了我們所知的事情而已。」

是的,他嫉妒李璇。

嫉妒就算家境敗落,卻依舊和薛萌如此要好的李璇。

對自己的自卑,導致對薛萌的患得患失。乃至於對著李璇鬼使神差的說出那番含沙射影的話。雖然自己極力掩飾推卸,想必薛萌也會責怪自己吧。

薛萌看著眼前熟悉的背影,雙眼朦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這個充滿書生氣的少年的,或許是無論何時身上都特有的那種平靜吧。

「轟!」

相比較薛大夫門前的門庭若市,村落一角的溫氏舊宅儘管打鬥聲轟鳴,卻並沒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柳陰的拳依舊飽含著極大的殺傷力,儘管李璇堪堪避開抵擋,胳膊傳來的疼痛,卻使得他每次舉起手來,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對,就是這樣!抱頭鼠竄!」

柳陰似乎很享受此番的戰鬥,看著對方繃緊神經,不敢有絲毫懈怠,卻又無力逃脫。就好像小時候被嘲笑聲包裹著的自己,除了抱頭鼠竄,東躲西藏,一點辦法都沒有。

「轟!」

又是擦邊而過的一拳。感受著包裹的拳風,一股無力感自李璇心底緩緩升起。

「不行,不能這樣。」李璇咬緊牙關,這一口氣絕對不能鬆懈,否則,他這一輩子,都將抬不起頭。

「啊!」

血紅的雙眼在灰塵瀰漫的空氣中閃閃發亮。只見他原本逐漸蜷縮的身體猛的直了起來。這一舉動倒使柳陰的拳微微愣了半拍,乃至於李璇才能硬抗下來對方一擊。

感受著胸口傳來的疼痛,李璇咧了咧嘴,雙手環抱,死死的鎖住對方的手臂,整個人藉助著身後的牆角猛地用力飛起。

他要將柳陰的手臂就此折斷!

「這是你欠余夏的!」近乎癲狂的舉動,使得柳陰一時之間無從招架,慌亂中連忙順著李璇扭動的方向旋轉身體。

可在地上處於被動的他又怎有借力騰空的李璇靈活。

「轟隆!」

「咔嚓!」

老舊的牆壁終是承受不住兩者的折騰轟然倒塌,清脆的骨折聲從柳陰的胳膊處響起。

柳陰死死的抓住自己已然骨折的手臂,死死的盯著被甩飛出去的李璇。滿頭的大汗,卻沒有發出半點哀嚎。

他發過誓,不在發出哪些令人恥辱的慘叫。

強大的后坐力夾雜著柳陰全力一擊,使得李璇整個人直直的飛了出去,身體周圍的殘磚碎瓦已經將他的身體刺的千瘡百孔,各處的疼痛,已然讓他再難爬起身來。

「既然你這麼喜歡蹦躂,那我就廢了你的腿!讓你們兩個殘疾兄弟作伴。」柳陰怒急反笑,一手環抱著自己骨折的手臂,朝著李璇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李璇咬著牙,顯然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身體的強悍。

「怎麼樣?」錢能看著屋後傳來的亮光,詢問出聲,他也未曾想到,李璇這個有名的廢物居然能和柳陰纏鬥這麼久。

「馬上就好!」柳陰訕笑著答話,雙眼卻不離李璇的面孔,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表情。

「啊!」想要掙紮起身的李璇,被腿上傳來的疼痛刺激的慘叫出聲。

「對,就是這樣,多麼悅耳的聲音。」柳陰彎下腰來,正對著李璇的面孔,好似要將他臉上痛苦都表情牢牢的記在心裡一樣。

柳陰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往事的屈辱一件件的在心頭劃過,那個喜歡家暴的父親,那個明明才十八歲就強的離譜余夏,還有這個曾經村長的兒子。就因為他們曾經都得罪過自己,所以現在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去死!」李璇可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一瞬間就找到了對方的破綻,另一條健全的腿使勁渾身的力氣就朝著柳陰的襠部踢去。

沒有人哪只狼會防備口中的兔子,此刻的柳陰也是如此。

屋外新鮮的空氣,使得李璇的頭腦清晰了很多,在對方抬起腳來的這一刻,李璇就已經看到了對策,這讓對方放下防備的慘叫,卻是他本身就控制不住的。

「啊!」

胯下的劇痛似乎使的柳陰忘記了自己的承諾,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這一瞬間骨折的手臂似乎都沒有那麼痛了。

「死!」血紅雙眼籠罩下的李璇順手就操起身旁散落的碎石,朝著彎腰捂著胯部的柳陰太陽穴猛的一擊。

他不想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就像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一樣。

「嘭……」

瞬間化為粉末的磚塊夾雜著某種粘稠沾染了李璇整個手臂,看著緩緩歪倒的柳陰,李璇在此拿起一塊碎石,手起石碎。

「住手,李璇!」

就當李璇瘋也似得朝著歪倒在地的柳陰瘋狂輸出的時候,一道震耳的低喝,使得他雙眼短暫的恢復了清明。

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泥,以及旁邊血肉模糊的柳陰,李璇騰的一下爬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就朝著村尾跑去。

糟了,自己殺人了。

老遠就聽見打鬥聲的三人,飛也似得沖了過來,徐南霸道的破門,直接將守在門口的錢能一起踹飛了出去。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們幻想過無數種結局,卻唯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

薛萌在看清狀況之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躲進了劉長春的懷裡。劉長春抿了抿嘴,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戰勝的柳陰,居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這也是三人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的原因。

「徐叔叔你和薛萌先將他送到醫院,我去追。」看著飛奔的李璇,徐南就要追上去,卻被劉長春搶先一步開口。

「長春!」薛萌淚眼婆娑。

「放心吧。我一定將他平安帶回來。」劉長春沖著兩人點了點頭。

在龍隱村凡犯大罪者,都將被拐在礦窯最深處的囚牢服役。自己殺了人,要是被徐南抓住,別說什麼覓食小隊了,連家都不能回。

怎麼辦,怎麼辦!

李璇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嘴裡不斷的呢喃,雙手不自覺的在衣裹上擦拭,可那粘稠的血液似乎越擦越多。

無所適從的李璇猛地抬頭,看見前面熟悉的舊物,那是鬼婆婆的屋舍。似乎是出於本能,畢竟對現在的他而言,鬼婆婆是他唯一的依靠,就像小時候離家出走的自己一樣。

「鬼婆婆!」

李璇一陣踉蹌,今天的鬼婆婆似乎並沒有鎖門。他一瘸一拐的,走尋在明明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間,不斷的呼喚著。

「怎麼會,這個時候鬼婆婆怎麼會不在家!」

李璇無力的坐在熟悉的座椅上,雙眼空洞,難道鬼婆婆也放棄自己了嗎?

隨即輕瞥一旁的木桌,與以往不同的是,上面還放著疊好的一件衣甲。

這就是鬼婆婆答應送給自己的衣甲嗎?

李璇輕聲呢喃,順勢便將它穿在身上。

機械的厚重感緩解了身體的部分疼痛,一股暖意順著內部的毛皮席捲而來。

李璇感到了些許的困意。

「不!我不能睡!」

輕咬舌尖,保持著神智的清醒,看著一旁擺放的口糧和工具,他已經大致明白了鬼婆婆的含義。

是啊!自己闖下這麼大的禍,憑什麼指望別人都能幫自己擺平。

李璇收起桌上的口糧和工具。輕輕的關好房屋。走到不遠處,沖著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頭頭,又朝著鬼婆婆房屋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李璇握緊了拳,現在的他只能將母親寄託給徐南了!

「你打算怎麼辦?」劉長春的語氣依舊平穩。

李璇猛地轉過頭來,看到來人只有劉長春一個之後,便鬆了一口氣,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工具道:「我不能坐牢!」

李璇並不打算久留,轉身便欲離開,既然劉長春都追到了這裡,那麼徐南肯定也不久了。

「說不定柳陰沒死!」劉長春皺了皺眉,內心有些糾結。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李璇身上的衣甲雖然勾起了他的好奇,但他只當做是鬼婆婆屋裡一件古怪的藏品。

劉長春知道雖然當時的柳陰看上去血肉模糊,但絕大部分都是磚石的碎末參合這血跡。

「可我賭不起!」李璇咬了咬牙,猛地回過頭來,「要戰便戰!」

雖然自己還不太熟悉身上的這身衣甲,但若是劉長春真的決意阻難,那他也願意奉陪到底,反正,兩人私底下也有些恩怨。

「我巴不得你離開呢!」劉長春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去。沒了李璇,自己也就不用自卑的疑神疑鬼了。畢竟李璇今日展現的強大實力,也是讓他自愧不如的。

「可薛萌肯定會捨不得你啊!」說著劉長春握緊了拳,難道真的要戰鬥嗎!

「對薛萌好一點!還有,村裡的電網結界就麻煩你善後了!」

漸遠的聲線傳入的耳中,劉長春猛地回過頭來,看著地上一排沉重的腳印,以及漸漸遠去的身影,本不想面對面的說一些煽情的話語,卻不料對方居然不戰而逃。

劉長春呆立在原地,自嘲一笑,果然,自己還是不及李璇……

不遠處,一雙渾濁的雙眼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形,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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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屬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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