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事不過三,好自為之!
姜辰輕輕敲著木製桌面,微笑道:
「如此說便好,就還有商量的餘地,
只是朱兄弟,不知你有把握將這規矩改什麼樣,你先給小弟透個底。
小弟也好決定要不要入手這密偵司的鯤鵬牌。
畢竟朱兄弟也知道,這玩意可是燙手的山芋,小弟我是又愛又怕呀!」
朱立倫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好傢夥,感情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這姜掌門變臉之快,簡直出乎了朱立倫的意料,一聽到自己說可以改改規矩,那雙眼睛便放光似的,亮的朱立倫都害怕,還將自稱都改成了小弟。
顯然並不是像他之前所說,無緣供奉令牌。
可現在話都出口了,就是朱立倫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道:
「不知道姜掌門,有什麼想法呢?
不妨您先說說,我看看能否滿足一二?」
這言下之意便是:客官,你看著宰,我都認,只是太過便宜,可是不會賣的哦!
姜辰笑著點頭,兩隻丹鳳眸子微微眯起,好似一隻偷笑的小狐狸。
「自然是可以,我覺得……」
隨後兩人便如同市井巷弄間的賣家買家,就著這塊鯤鵬令牌的歸宿,你一言我一語的討價還價了起來。
這般景象,讓坐在姜辰身邊的春紅連啃糖葫蘆都忘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兩人。
看著兩人口沫四濺,爭論的臉紅脖子粗,春紅看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可是知道這倆人底細的,不論是坐在自己身邊辰哥哥,還是對面那商人打扮的密偵司諜子,可都不是弱者。
這可是兩個巔峰境強者!
而這兩名站在武道山顛,平常人一生都難得一見的人物,竟然在茶館中如升斗小民般討價還價,且大有誰的聲音大,誰說的話便做數的趨勢。
這讓春紅心中升起一陣不真實之感,這兩人不是先前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嗎?
她都以為這次又要打起來呢,還期待再看看姜辰出劍。
可誰知道接下來便是激烈討價還價,看的她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春紅根本差不上話,她都想問問兩人了。
說好的朝廷鷹犬狠辣陰毒呢?
說好的連斬五名巔峰境強者的絕世狠人呢?
怎麼連一點所謂高手風範都沒有?
不只是春紅看的目瞪口呆,那些個以眼角余看著這邊的茶館夥計們,表情也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上司,這般的,這般的不拘小節……
「好,就這麼說定了!」朱立倫將面前的茶水一口飲盡,潤了潤喉,這才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原因無他,跟對面的年輕掌門討價還價,喊的太久了,嗓子都沙啞了。
姜辰站了起來,笑著伸出手,雙手抱拳道:「那就有勞朱兄弟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笑了出來。
姜辰手腕一轉,那塊靜靜躺在桌面上的密偵司大供奉令牌,便被內力牽引的從木桌上彈起,向著姜辰手心掠來,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手腕再度擰轉,黑色的古樸令牌便消失在了姜辰的青衫袖口中。
他又對朱立倫笑了笑
「合作愉快。」
朱立倫也笑道:
「合作愉快!」
兩人皆是會心一笑,隨後姜辰便拉著春紅,離開了這件清心茶館。
小妮子手中還未吃完的冰糖葫蘆,還落在茶館之中,她都沒發現,只是被姜辰拉著雲里霧裡的出來茶館,往逍遙派駐地去了。
春紅心中一直覺得,今日之事有些不真實。
姜辰與春紅走後不久,清心茶館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名威嚴的中年男子坐在條凳之上,這人之前並未在茶樓中出現,不在那幾個肩上搭著塊白抹布夥計之中。
可現在的茶館中,只有他一人坐著,其餘人等皆是站著,其中尊卑等級,自然是一見便知。
在這威嚴如將軍的中年人身後,站著一名長相陰柔的年輕男子,男子的腰間挎著一柄長劍。
他的手指纖細而白,一隻按著腰間的劍柄,從不曾鬆開。
而之前與姜辰對坐議事的朱立倫則恭敬站在中年人桌前。
朱立倫的身後還站著幾人,正是之前抹桌子,打掃的幾位夥計。
此時都與朱立倫一般,恭敬的站著。
唯一坐著的中年男子,此時正微微低著頭,望著面前的木桌。
他正是密偵司最大的頭目,領殿前都指揮使,何邢華。
何邢華凝視木桌片刻,大袖一揮,桌上的茶壺與糕點碗碟全被掃到一旁。
而一行小字,忽然出現在何邢華的眼前!
何邢華點點頭,沒有絲毫意外,這行小字是刀刻一般,在木桌上寫就的,而小字的位置,正好便在之前的姜辰的茶杯之下。
恭敬站著的朱立倫望見那行忽然出現的小子,心中猛的一顫,抱拳道:
「大人,小的不知這姜辰……」
何邢華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你們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何留下字跡的,這行字本就是給我看的,你們知道也無用。」
「可是……」朱立倫面色有些白,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卻再度被威嚴如沙場將軍般的男子喝止了。
「閉嘴,你們這些人難道聽不出他叩桌的意思嗎?」
朱立倫立刻閉上了嘴,心中感到一陣寒意。
誰能知道那年輕掌門說話之前的幾次輕輕叩桌,竟是要留下字跡!
他就是做夢也想不到,原本只以為是習慣的小動作,卻還藏著如此手段。
木桌之上,原本姜辰面前的茶杯之下,赫然刻畫著一行小字。
事不過三,好自為之!
短短的一句話,八個字,卻是讓何邢華臉色隱隱有些發黑,這筆畫堅硬如刀劍的幾個字,讓感受到一陣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意。
這字裡行間,皆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之意。
何邢華學著之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姜辰,輕輕叩桌子,將桌上刻著的字跡讀了出來。
「事不過三,好自為之?」
他眉梢一挑,眼中一抹莫名光華,一閃而逝。
嘴角向上扯了扯,唯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