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客

回到客棧，原本的安靜早就沒了。客棧里燈火通明，二樓的一個客房周圍站滿了人。

「哥哥，石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石也川和徐帆一回來，徐雨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徐帆拉起徐雨的手，說道：「小雨你有沒有乖乖的？」

徐雨道：「有呢，哥哥不在的時候小雨哪裡都沒去，也沒有讓別人進我們的房間。」

「嗯。」徐帆答應一聲。

石也川聽著兄弟二人的對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早就發現這孩子不同於常人，現在看來，應該不止如此。

石也川道：「先上去看看。」說著便率先上了樓。徐帆帶著徐雨緊跟在後面。

三人上樓來到那間客房，石也川瞳孔一縮，與徐帆對視了一眼，卻見徐帆也是面色凝重。這間客房，正是那個神秘人進入的那間。

見三人到來，客棧老闆立刻迎上來說道：「您二位可算來了，客棧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擔心三位遇到什麼不測呢。」

徐帆說道：「聽聞烏鎮水鄉的夜景也是不錯，便拉著兄弟出去走了走，路上聽聞客棧出事了就立即趕了回來。老闆，這到底是怎麼了？」

因為人太多，他們根本擠不進去，也就不知道裡面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老闆湊到二人跟前低聲說道：「死人了。」

徐帆一驚，看了石也川一眼，石也川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徐帆問道：「見老闆的樣子好像很緊張，這死者可是有什麼身份？」

老闆道：「您不知啊，住在這間客房的，可是江南四大家族中鄭家的少爺啊！」

「什麼？！」徐帆一驚，「死了的是鄭家少爺？」

「正是。」老闆說道。

石也川道：「鄭家少爺難道沒有帶侍衛嗎？」

老闆道：「並沒有。我這家店是烏鎮上最好的，我也是前兩日得知消息，聽說鄭少爺要來，特地留了上好的房間。這鄭少爺，真真切切是獨身前來的。」

石也川又道：「那老闆可否容我二人進去看看。」

「自然可以。」老闆說道。

客房已經由客棧的士兵把守住，老闆給他們打了聲招呼，便放了二人進去。

房間里，鄭少爺的屍體趴在地上，從他的胸口流出大片血。石也川蹲下來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放在鼻前問了問，對徐帆說道：「看樣子沒死多久，應該就是那時候。」

說著把屍體翻了過來，卻見那鄭少爺的胸口被刺開了了一個大口子，雖然現在人已經死了，卻還在往外不斷流血。屍體的脖子上也有一道傷痕，但這道傷口不深，只是劃開了表面的皮肉而已，不足致死。真正致死的應該就是胸口這道口子了。

石也川伸手摸了摸屍體的脖子，道：「確實已經死了，若是早點的話，或許有救，可惜了。」

「並不。」這時，客棧老闆走了進來，說道，「二位可否跟我過來，我想與你們單獨談一談。」

「好。」徐帆答應老闆一聲，然後對徐雨說道，「小雨你先回去睡覺，哥哥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不準亂跑啊。」

「嗯。」徐雨點點頭，便回到客房了。

石也川和徐帆跟著老闆走了，留下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客棧老闆找了間小一點的空包廂，示意二人坐下談話。

老闆率先開口道：「這位徐少俠經常來我店裡做客的，也算很熟了，我就不見外了。」停了一下，老闆又說道，「其實鄭少爺的死，是所有人都已經預料到了的。不管早晚，他一定得死，對於鄭家人來說，也並不可惜。」

「為何？」石也川問道。

老闆道：「鄭少爺只是一個誘餌，是鄭家用來誘惑外界的。」

徐帆問道：「這又從何說起，他可是鄭家的少爺啊。」

老闆笑道：「世人都知道，鄭家已經依附於朝廷。這位死掉的鄭少爺，只是鄭家用來向外界，也是向朝廷證明他的忠心，讓朝廷知道，一切反對鄭家這個決定的，都會是這個下場。」

「所以說，這個鄭少爺是因為反對鄭家依附於朝廷，所以才被殺的？」徐帆問道。

「不是。」老闆再次否認。

石也川皺了皺眉，對這件複雜的事情表示不解，問道：「怎麼說？」

老闆道：「鄭少爺並沒有反對家族依附朝廷這件事。」

石也川驚道：「也就是說，鄭少爺只是個替罪的羔羊，是鄭家用來演戲的戲碼？」

「正是。」老闆微微一笑，「不過有件事情，出乎所有知情人的意料。」

「因為當初鄭家的計劃是殺掉另一個人，用那個人來冒充鄭少爺，對外界就說鄭少爺已死，這樣既保住了自家少爺的性命，又展示了自己的忠心。可那個頂替的人，並不住在我的客棧里。」老闆緩緩說道。

徐帆試探道：「那麼，這個死的人......」

「他是真的鄭少爺。」老闆道。

石也川一驚，問道：「可是他們要殺的不是另一個人嗎？」

「不知道。」老闆搖搖頭，說出了一句驚人的話，「也許，殺掉鄭少爺的，並不是鄭家的人。鄭少爺的死，也不是誤殺。」

石也川和徐帆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細思極恐！

鄭家想找個人來頂替鄭少爺去死，來以示忠心。可現在死掉的卻不是那個人，而是真正的鄭少爺。這位鄭少爺應該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所以才偷偷地躲在這裡，等風波結束再出去的。鄭家肯定不會突然改變主意，要真的殺掉自家的少爺。

那這樣一來，殺掉鄭少爺的，若果是另有其人，那麼肯定是知道了鄭家的這個陰謀。既然這樣，那殺掉鄭少爺的人一定是想維護朝廷的利益的。

那個人，到底是誰？

想著，石也川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神秘人的身影。

石也川搖了搖頭，算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頭緒。

老闆道：「今天折騰了大半夜，兩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讓人去把現場清理一下。如果有什麼需要及時來找我就是。」

「好的，多謝老闆了。」徐帆笑道。

「哪裡，」老闆回笑道，「分內之事，也算是我打擾你們休息了。不過啊，這江湖上肯定又要打亂咯。」說著，便出去了。

石也川和徐帆也走出小包廂，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與老闆交談著實花了不少時間，等他們回去時，徐雨已經睡得很熟了。

石也川對徐帆說道：「徐兄，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別睡吧，我總有一種預感，好像還會發生什麼事。」

徐帆回道：「嗯，我也有這種感覺。」

兩人沒有睡下，而是在自己的床上打起坐來，一時間，房內湧起一股淡淡的內力波動。

此時鄭少爺的房間已經被侍衛鎖住了，人群也早已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