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打探消息
宮裡除了麗妃,還有她的那些個爪牙、跟班兒,禧寧宮裡說不定也有她的人,若是讓她聽到這番話,不知道該氣成什麼樣兒。
她剛進宮,本不想太過招搖,可剛一進宮麗妃就親自上門來,她想低調也沒得選了。
眼下是要找個對宮裡的事情熟悉的人來,先將宮裡的情形搞清楚再說。
「冬春,你去找個粗使婆子來,就在禧寧宮裡找,本宮有話要問。」白蘇沉下目光,隨口吩咐。
冬春也大概猜到了白蘇的想法,在腦袋裡搜尋了一圈兒,應聲出去了。
昨日娘娘在新房裡坐著的時候,她與夏秋就在禧寧宮裡轉了轉,也大概有些了解了,但是她們不過剛進宮,知道的不多,宮裡的陳年舊事也只有上了年紀的人才知道,她們也沒敢去問。
現在娘娘親自過問,也算是給了那些人一個機會,能不能好好把握,就看她們自己了。
沒出禧寧宮的宮門,冬春就見到了昨日聊過的婆子,走上前笑嘻嘻道:「應姑姑,咱們娘娘想見見您,您隨奴婢來吧!」
雖說叫她應姑姑,但她也只是個粗使婆子,不過是冬春抬舉她,她又怎麼敢擺架子?連應了兩聲,才放下手裡的掃帚,跟著冬春進了正殿。
應姑姑擦了擦自己的手,埋頭跪下叩:「奴婢叩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了,起身吧。」白蘇見她也有些年紀了,不忍叫她下跪,抬手道。
隨著應姑姑起身,白蘇才見到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心裡有些奇怪。
方才夏秋猜到冬春回去找她,便說了下她的情況,這應姑姑的年級不過四十多歲,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皺紋?看上去倒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嫗。
應姑姑畢恭畢敬地站在白蘇的面前,心裡也有些恍惚,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應姑姑,本宮聽聞你在宮裡待了許久,想來也知道些宮裡的情況,本宮才剛剛進宮,有些事情想問問姑姑您。」白蘇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也讓她放了一顆心。
話音剛落,夏秋就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拿了一個錦囊,雖然小,卻鼓鼓囊囊的。
應姑姑也不傻,知道新來的皇貴妃想問些什麼。
主子要問,她們這些下人想不想回答都得回答,能給銀子的都是些有思量的,她沒得選。
夏秋拿著一小袋銀子放在了她的手上,順勢拍了拍她的手道:「應姑姑,您好好說,娘娘不會虧待您的。」
觸碰到她的手時,夏秋心裡也一驚,這雙手老得不像是皇宮裡的人,粗糙不已,甚至像是丞相府那些劈柴燒火的婆子的手。
面上卻波瀾不驚地站到一邊,跟著娘娘和冬春一同,聽著應姑姑說話。
將銀子揣到懷裡,她才福身道:「回稟娘娘,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娘娘想知道些什麼,儘管問奴婢便是!」
銀子她已經收了,自然不敢說謊。
「你且與本宮說說,宮裡現在的情形,是個什麼樣兒的?」白蘇也不矯情,直入中心。
「回娘娘的話,宮裡這些年向來安穩,自從皇上取消了每年的選秀,宮裡進的人也越來越少,都是些老人了……」
應姑姑對宮裡的事情如數家珍,說話也是條理清晰,白蘇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的妃子夫人裡面,除了她這個皇貴妃,尚還有一個靜貴妃,只是一向安安靜靜,就連許多宮裡的人也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另外便是靜貴妃之下的三個妃子,德妃紀允芙,賢妃官綰嫿,以及方才來過的麗妃,莫芷溪。
雖說同為四妃,但德妃與賢妃卻並沒有如同麗妃那般目中無人,皆是溫婉賢淑之人,平日里也沒見得有什麼事。
麗妃卻是真正的鬧事兒的主,成日在皇上面前爭寵,一個人自成一台戲,宮裡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四妃之下,便是淑夫人祁若嫣,與菀夫人敬瑤。
淑夫人與麗妃交好,卻並不經常在一起,打眼看起來,她與每個人的關係皆不差,卻也不見得有多好。
至於菀夫人,白蘇見了一面,卻沒有什麼印象,只覺得算是老好人,但又與麗妃有交集,也只能覺得不好不壞了。
在後面,便是一些昭儀了,都是平日里白蘇不會去見的人。
但應姑姑說到這兒,卻停了下來,有些猶豫,彷彿什麼事情難以開口。
白蘇想著怕是什麼宮中秘事,允諾道:「你但說無妨,今日的話不會有人傳出去的。」
雖說她保證了,可應姑姑還是考慮再三才說道:「娘娘,按照昭儀的位分,平日里娘娘也無需擔憂,但其中有位徐昭儀,性子是北方望族的小姐,是當年皇上去北方時帶回來的,性子十成十的烈,常常與麗妃衝上,娘娘若是見到這位徐昭儀,不予理會便是了!」
這個評價算是特殊了,白蘇沒有想到宮裡竟然會有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還是將應姑姑的話放在了心上。
說了這好些人,卻獨獨沒有聽她說到太后,按理宮裡最大的人,除了皇上,便是太后,理應第一個說,怎麼會按下不表呢?
她沒說,白蘇也沒有開口相問,關於太后,日後晨昏定省的時候,也必然要見到的,現下大概了解一番,只是做個準備罷了。
「本宮了解了,夏秋,送應姑姑出去吧。」應姑姑說完福身等著她的吩咐,白蘇也沒有再追問什麼,便讓夏秋送她出去。
等到一老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門口,冬春才低聲問道:「娘娘,應姑姑的手,似乎與其他的粗使婆子不大一樣……」
她也察覺了應姑姑的異樣,相比其他的粗使婆子,應姑姑更加蒼老,但她平日里皆是也與其他婆子一樣,做些清掃的工作,怎麼會差別如此大?
未想,白蘇輕聲低笑道:「無妨,差別再大,也不過是個粗使婆子,若真有個什麼,還是這禧寧宮的人,想要尋她出來,也是個容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