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猜得到的開始
我哈哈大笑,你還別說,刀條臉說得不無道理。她是真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算了,本來他們來上班心情都不太陽光,你來了倒好,直接讓他們不能見到明天的陽光。心理上受點兒折磨也就罷了,你還要勞其筋骨。不過-----可能他們缺的正是這個。以後我也不跟他們談什麼心、了解什麼思想動態了,有實在看著太鬧心的,就你出馬,先打他們個鼻青臉腫。」
兩人哈哈大笑。
方園長沒有跟我主動聯絡,不過巧了,我匿名收到視像文件,文件內容竟就是當天那對年輕夫婦跟學校叫板的情形。女人吐字清晰,公公的姓名職務都作了表述,都省得我剪輯了。
我發現做這個視頻文件的人是個高手,比如他其實在有意弱化我,在強化那對年輕夫婦的跋扈。
現在是信息時代,這種東西一旦擴散......
我著人查消息來源,發現果然是方園長不假。既然她有意要隱藏身份,那我也不便揭穿,她不便出面,我便於出面啊。
我試探著給方園長打了個電話。
「方園長,只要真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我是不介意退一步的。就怕對方來頭太大,我再怎麼退人家也不滿意,那我和我的孩子就太被動了。」
方園長沒出聲,聽我說完才打了個官腔。
「歡歡家長,我知道您在耽心什麼。孩子嘛,都還小,沒有特別的喜惡與對錯。小孩子之間有衝突出很正常。您放心,學校會盡量協調,當然,林洙小朋友那邊確實情緒比較強烈,需要時間,一定是需要時間的。您也別著急,也給萬歡好好做做工作,千萬別讓孩子由此而產生什麼負面的影響。這個就得不償失了。」
「是是是。」我一疊聲應承,回頭便著手開始人安排。
「12點。」我交代下去,「12點引爆。就算有力量開始干預,也實現了轉發和其他的,記住,一定要形成合圍之勢,不先對本地媒體,一定要先從外地媒體開始,別讓對方有反應的時間。」
所謂兵貴神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還客氣什麼?人生總要有幾個瞬間手起刀落,這種時候不能馬虎。據說大敵當前,有人仍舊能談笑風聲,我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會怎樣。說實話,錢也花出去不少,還找了許多媒體的朋友。如果換成個普通老百姓,他們遇到這種事會怎麼辦?能否被妥善解決,我有點兒不太敢想。
刀條臉看出我的無神出竅,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事啊。
她則一臉的不屑,就你?沒什麼?誰信呢!你照照鏡子,上面多清楚的幾個大字:我正不知憋著什麼壞,你有本事猜啊!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神情不由為之一松。
「凈
瞎猜。」我說她,「女人不能太聰明。」
「那誰也不願意當傻瓜。生活可不是,可沒什麼傻白甜逆襲,那些看起來臣妾很傻的人都是裝的,是為媚惑君主的,就在一個人面前裝裝傻罷了,真的傻?恐怕得死一萬次了。」
我若有所思,越發覺得刀條臉這人其實深不可測啊。幸虧她是友非敵,得道者多助,這麼說起來我是那個得道的人,雖無大智慧必竟還算有點兒小聰明。
從古至今,歷代帝王將相,人主不好當,太聰明了臣下沒什麼存在感,太傻了就得看遇到的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聰明不怕,就怕遇見的臣下既聰明又有野心再加上點兒心術不正,分分鐘能端了主子的老窩,易了主子的江山。太傻也不成,太傻的人,他把主子的江山給敗得一乾二淨,都不知道怎麼敗的。
所以歷朝歷代,於人主來說,什麼最重要?忠心第一,其他反而次之。
「萬歡這兩天沒上學,在家怎麼樣?情緒什麼的受沒受影響?」
刀條臉搖搖頭:萬歡心理強大得很,小風小浪的不在眼睛里,更何況走心。
「他們在幹嘛?」我問。
「能幹嘛?陳念就是學習,梅森要是想讓哥哥陪他一會兒,那得下一番工夫,那小話兒說一籮筐得,好在現在萬歡跟梅森可以搭個伴兒,多少還好一些。」
我邊點頭作答邊朝外走,回到卧室,這才明白那些什麼古代將領什麼在會戰之前更願意獨處一室,有沒有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十分清楚如果我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我愛喜喜,愛怒怒,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我臉上的變化,待大局已定再出去,如果是捷報,喜,自己也偷摸樂夠了,怒,自己也扇完自己嘴巴子了,還能露給別人什麼?
所以出去一亮相,一定有人伸大拇指:瞧那人,喜怒不形於色。
哈哈哈。
這麼胡思亂想,時近午夜,萬籟俱寂,孩子們也早該睡下,時間變得難捱起來,我盡量不看時間,一會兒做點這個,一會兒做點那個,仍舊覺得過得特別慢。
高天成來電話,說已經到了地方。我問他是什麼地方,他岔開了話題,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耽心他,可我怎麼可能不耽心他呢?正如他也一樣耽心我一樣。人就是這樣,入你心裡的人,他哪怕生了三頭六臂你仍舊會為他耽心,不在你心裡的人,哪怕他一無是處,跟你也沒一毛錢關係。
說到底,人還是群居動物,需要有自己的圈子、集體、永遠物以類聚,永遠人以群分。
高天成也看出來我的心不在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沒瞞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高天成就笑,搞這麼大?!真成事兒了不打破了人家的鐵飯碗
?
「我也想厚道啊,可人家不依不饒的。」我告饒。
「為什麼不把片子給對方,讓對方懂得收斂?!」高天成問我。
「想過,可你有沒有想過。夜長夢多,再說對方如果真是懂得分寸的人我們也不會走這一步,主是因為對方根本不懂分寸。而且,前腳應承了,後腳再搞小動作,我們就更被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們敢這樣跋扈,就該料到有今天。」
高天成笑笑,「他們之所以敢這麼跋扈,就是沒料到自己會有今天。以為自己的功名富貴可以千秋萬代。」
「還千秋萬代!」我笑,「皇上啊?真的是。」
「傳統文化所囿,中國男人確實好多都有個皇帝夢。」
再說兩句閑話,兩人收了線。離十二點還有一段時間,原來時間可以走得這樣慢。
我又想起剛才高天成說的那些話,也許現在叫停還來得及,但是我不想叫停,我逐漸發覺自己並不厚道,還添了一個毛病,錯就是錯,做就是做,不想那麼多,少點內心戲,生活簡單很多。
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對錯?
此一場,我覺像在打仗,對方千軍萬馬,我卻悄然逼近。等對方意識到我們已經大獲全勝,偃旗息鼓。
差五分十二點鐘,手下來電話,問我有沒有變化。、
「沒有。」我說。
十二點,鋪天蓋地。
我發給手下的最後一條微信是這麼說的。
「任何情況下不惜一切代價擴大影響,如果有人開始聯絡你,告訴對方你作不了主。」
「是,梅總。」
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我也沒想回頭。
第二天,信息果然爆了,宣傳部半夜起來緊急攻關,我的手機昨天晚上一定幾乎被打爆了,開機進來的第一個電話是舊相識。問我為什麼要玩這麼大,影響不好。
我於此予以否認,這事兒不是我乾的啊。
對方笑而不語,說明人不說暗話,對咱們市都有影響。
「是人對整個城市有了負面影響,可以換人,城市不能換。」
對方沒說什麼,此事影響已經造成。園方也成了熱點,因為我著人將方園長當時的影像添了上去,所以輿情呈現兩邊倒的狀況:一方面當然是對視頻中那對小夫妻還有那個他們口中的老爺子口誅筆伐,另一方面則是為方園長點贊,都說她處理事情不偏不倚,不畏強權。
我心裡尋思著應不應該讓萬歡去上學,刀條臉阻止了我。
「現在是風口浪尖,你讓他去幹什麼,去了以後不是記者,就是吃瓜群眾,再不然就是幼兒園裡的老師或者那些生怕事兒小的家長們,萬歡本來沒把這事兒放心上,他這一去成了焦點以後反而會讓他煩得夠嗆。反正我在家裡沒事兒
,我帶著。」
有道理。
我如常去上班,市裡處理結果很快就下來了,不過那是小一輩兒的狐假虎威,暫時還影響不了老子,我也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局。
好在有太多好事者嫌生活太過平靜,所以柳家的幕後老大的底很快被人給掀出來。
眾說紛芸,亦真亦假。
而另外一方面,關於他的材料雪片一樣,迫於壓力,有關部門開始組織人力對其進行調查,調查結果我後來已經不關心了,這場所謂的紛爭已經能望得見結果。
我還是想給萬歡轉園,萬歡於此倒持隨意的態度。跟方園長之間也有過短暫的交流,方園長也是個高人,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只說這個結果讓她覺得遺憾。聽說那個叫柳林洙的小朋友自從出事以後也沒再在幼兒園裡出現過。
本來不過小事兒,不想後來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期間是非已經很難說得清楚。我對刀條臉說,只希望對小朋友沒有太大的壞的影響。刀條臉說,「我最討厭雖人說這句話,人活一世,誰能幹凈,早受污染晚受污染都是受污染,誰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受到傷害,能、會保護自己才是王道,生活中真菌里不見得是好事兒。大人總愛說什麼別對小孩子有影響,怎麼可能呢?除非買個罩子把孩子罩上。」
「嗯,有道理。」我把手裡的包放下,「大智慧,為你點贊。」
刀條臉毫不客氣的白了我一眼,吐出「敷衍」兩個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