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偏法
余元走了,只留下一冊玉簡,說是從一個古洞中獲得的功法,雖說殘缺不全,但對凡人,尤其自己這樣處於武學巔峰的武者有莫大幫助。
鄧九公拿著散發微弱光芒的玉簡,耳邊回蕩著余元的一番話:「功法《九寒心經》雖然對修鍊之人要求沒那麼高,但也要謹慎修鍊,切忌貪功冒進。修道之人,以三個月為限,你能觸摸到道家門檻,就證明你與道有緣,反之不可強求。」
本來心灰意冷的鄧九公因為這冊玉簡重新燃起了對修仙問道的渴望,在這個以修道為主流的世界,如果不修道,他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功法有了,接下來靠自己了,鄧九公對自己很有信心,陳塘關的李靖被燃燈道人收為徒弟,日後成了大名鼎鼎的托塔天王。可見失去元陽,或許在修道生涯上會有很大的阻礙,但不代表永遠將其拒之門外,鄧九公始終相信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天道面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自己三個月後證實無緣修道,自己可以提升武藝呀。不管是修道長還是武者,都是走在追求力量的路上,只不過方法不同罷了。
修仙者,就是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以自身靈氣為主,功法為媒,掌握強橫力量,洞悉天地法則;武者則是不停的淬鍊身體,將身體的機能發揮到極致,追求力量的終點。
《九寒心經》顧名思義,是一冊水系功法,與火系功法完全不同,它是修鍊陰寒之氣,陰寒之氣越盛,證明自身修為越強大。
從余元的口中,鄧九公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修鍊體系,當世除了道祖鴻鈞,所有人都在這個體系之內。凡人除外,以修鍊之人為例,共有散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大羅金仙,混元金仙七個等級,每個等級又有前、中、后之分。
而自己得到的《九寒心經》只是能修到地仙層次,對天仙境界描述模糊,所以才被余元當作殘本。
鄧九公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一個做實事的人,對於他來說,能得到一本修鍊功法已經是意外之喜,所以他不惦記著三教正統的修鍊功法。
人嘛,不能想太多了,想太多了反而沒什麼卵用。
修鍊從現在開始,鄧九公琢字琢句讀玉簡上的內容,不懂的地方暗自記在心裡,等下次見到余元了再請教他。對鄧九公來說,修道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光靠自己一個人摸索,窮極一生之力,難證天仙。
這世上修真鍊氣者不計其數,修真之人,超凡脫俗,隱於名山大川,無拘無束,一生苦苦專研大道。可為什麼截教一家獨大,通天門生遍布天下,遠遠超過人闡兩教的總合,執道門為牛耳。
因為截教有教無類,只要向道之心誠,通天教主都一視同仁,允許入其門牆,聆聽道法,這樣一來,那些旁門異類還不趨之如騖。
當然,這些人中能去碧游官聆聽道法的人少之又少,多數截教弟子別說見到通天教主,就是他座下四大弟子也難見到。
旁門異類,傳承功法大多殘缺不全,又沒大能指導,單靠自己摸索,難成正果。而通天所傳功法,是經過聖人之手撰寫,千錘百鍊而來的,效果又豈是旁門功法所能比的。
兩相比較,拜入三教門下,才是天下所有修士最好的選擇,哪怕成為地位再差的弟子,那也比散仙強上千萬倍。
……
「道長,我拖累你了。」
從蓬萊到西岐路途遙遠,要是沒有自己在,余元這對師徒只需要半天的時間便能到達,現在卻要趕上好幾天的路程。
一路走來,對於修鍊方面的問題,余元從不藏私,還將自己修鍊上的心得毫不吝嗇拿來分享,這讓鄧九公十分感動,雖然余元長了一副惡人的樣子,真乃性情中人也。
有餘元這個免費的老師,鄧九公受益匪淺,好多晦澀難懂的地方,經過他一解釋,有種霍然開朗的感覺。說到底,鄧九公學了幾十載的武藝,有一定基礎心得,雖說道法跟武學不同,但在追求力量方面是一致的。
要是換一個不懂任何武藝的凡人,余元的話對他來說就像聽天書一樣。
余元曬然道:「不礙事,吾一直在洞府修鍊,好久沒來人間走上一遭了,藉此機會,正好領略一下人間美景。」
鄧九公笑道:「道長好雅興。說實話,我這些年一直被俗事纏生,很羨慕道長深居山野,餐風飲露的生活!」蓬萊山乃洞天福地,天地靈氣濃郁,修真之人處在那樣的環境下潛心修道,自然可以辟穀,以餐風飲露度日。
余元道:「此言差矣,修道之人遠遠沒有你想得那般輕鬆,雖遠離紅塵,無拘無束,但要受因果劫難牽絆。等你入了道門,你便能體會到其中的心酸。」
鄧九公點點頭,便不再深入這個話題,對他來說太遙遠了。試問,一個還沒學會走的人,你跟他說跑起來的感覺,他能理解么。
「道長,此去西岐,可有想過跟姜子牙做一場的念頭。」
鄧九公瞥了余元一眼,有些擔心。姜子牙雖然年老體衰,能力有限,但他是元始天尊指定的封神代理人,弄他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九龍島四聖、魔家四將、趙公明等人牛吧,非但沒弄死姜子牙,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將一身修為付之東流。
余元搖搖頭,道:「家師有言,讓吾待在洞府修鍊,不要沾惹西岐殺劫,吾豈敢違背師命。吾此去,一是為收徒之事,二是想見見姜子牙,此人屢屢殺我截教門人,吾卻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可惡!」
「你不想沾惹殺劫,殺劫卻要找上你。」
這話鄧九公不敢說,說了就是泄漏天機,所產生的後果他是萬萬承受不起。原書中,通天教主就是後知後覺,等他明白兩位兄長聯合外人對付自己時,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了,最後逼急了,準備放手一博,可誰知道鴻鈞出來收場子,通天教主對他兩位兄長有一肚子意見,也只能打掉門牙往肚子里咽。
「道長乃方外之人,道法高強,豈能因一些俗事而沾惹紅塵。區區姜子牙,有我和余將軍在,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來犯,何況道長乎。要是那姜子牙知混元一氣仙要來,只怕躲在西岐相府當起縮頭烏龜呢。」
余化附聲道:「師父,鄧元帥所言極是。那姜子牙一向膽小,師父名號如雷貫耳,此去西岐,怕是要嚇得他卧病不起。」
余元哈哈大笑,撫須道:「此舉大善!」
這個鄧九公真是個妙人,總能說出一番直擊人心的好話,要是鄧秀資質不錯,那麼鄧九公不防當作自己人看待。聞仲死後,截教連接成湯的紐扣也斷了,這人除了不會道法,其他方面到能勝任這一職務,此事要儘早稟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