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門

當天晚上，余化捧著一個玉盤，上面有仙桃仙杏，一樣一個，個頭是尋常水果的兩三倍，色澤圓潤，一股果香撲鼻，鄧九公不禁咽了咽口水。

余化道：「鄧元帥，這是家師特地令我摘來招待你的，請享用！」

鄧九公點頭，拿出一個仙桃咬了一口，頓時唇齒生津，一股燥熱氣息充斥的身體，接著丹田之中滋生出一股清涼氣息，與燥熱之感交織在一起，整個人有種遍體舒暢之感。

在那一刻，鄧九公有種錯覺，似乎自己要飛升了。

余化將鄧九公的反應看在眼裡，解釋道：「這是家師從金鰲島移植過來的果樹，藥效十分強大。修道之人服了它，可以增加修為，習武之人吃了它，可以強身健體，增加一甲子功力。」

鄧九公聞言大喜，之前服用靈液，效果十分明顯，自己足足增加了近千斤力氣，現在服用仙果，增加一甲子內力。在凡人之中，自己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家師一向愛惜仙果，我跟隨他老人家身邊學藝多年，也只有幸吃到過幾枚仙果，沒想到鄧元帥一來，家師便拿出兩枚仙果招待。此事足以說明，家師對元帥的印象非常不錯。」

鄧九公微笑道：「鄧某能有此待遇，實在是沾了余將軍的光！」

余化笑了笑，沖鄧九公拱了拱手，便離開了石室。

鄧九公盯著果盤那兩個碩大仙果，難擋誘惑，毫不猶豫拿起給吃了。這仙果雖然效果不如蟠桃，人吃了能立即成仙，但畢竟是從截教的大本營弄來的，是難得的天材地寶，這種好東西不能浪費。

吃完后，鄧九公趁著夜色走出山洞，外面一輪明月高懸天際，群星圍繞著明月，發出弱弱的光芒，一陣清風拂過山谷，草木起伏，泛起一陣如潮水般涌動的暗色。

借著月色，鄧九公站在一塊巨石上，耍了一套拳腳刀法，將體內的力量揮霍乾淨，這樣有助於身體更好的吸收藥效。自己雖然不懂道法，但是繼承這具身體所有記憶，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武學心得。

要不然也不會以三十好幾的年齡，成為天下武者中少有的高手。

……

三天後，余元在自己的洞府接見了鄧九公，這次余化不在場。剛一見面，余元便道：「鄧九公，你給了余化一次報仇機會，讓他欠你一個人情，我們截教向來恩怨分明，所以這個人情必需要還。除此之外，你對付姜子牙，還動手斬了道德真君之徒黃天化，間接為我截教出了口氣。有這兩個情份在，我便隨你走一趟西岐，待看過你兒子的根骨秉性后，再來決定是否收徒。」

截教有教無類，在擇徒方面沒有闡教那般嚴格，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畢竟這塊金字招牌不能砸。

鄧九公一聽有戲，忙道：「如此，我代秀兒謝過道長了。」

修道之人，向來輕視凡人，余元既然肯擠出寶貴的時間專程去見鄧秀，拜師之事已成了八成，剩下兩成只要鄧秀不是表現太差，這事基本可以拍板了。

兒子的事情落實下來，自己的事情卻還沒有一點眉目，鄧九公有些心煩，畢竟他對修道一事眼熱的很。

余元笑了笑，又道：「左右無事，今日本道便陪你走一遭西岐，也想去見見那姜子牙。」

鄧九公點頭，看著余元，想起自己的煩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余元眉頭一皺，問道：「你還有何事？」

鄧九公面色一紅，囁嚅道：「道長，你觀我的根骨秉性如何，可否修道。」

余元一驚，見鄧九公不像在開玩笑，便問道：「暫且不論你根骨秉性，你既然有修道之心，那吾便問你，何為道，道可有門？」

鄧九公想了想，答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欲也，以觀其眇；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此為道也。而所謂道門，便是證道的門戶，通過修行一些道法，便如穿過門戶進入房中，證得大道。」

幸虧自己看過《道德經》，又受後世一些仙俠劇的熏陶，還依稀記得幾句，雖然不一定正解，但似是而非，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這番話說給得道真仙聽，他們或許有一種茅舍頓開之感，余元境界不夠，只覺這話字字珠璣，深奧無比，心裡默默將它記住，來日念給師父聽。

沉吟了一會，余元正色道：「你回答不錯，可是你不適合修道。」

「什麼，我不適合修道。」

鄧九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神仙，雖說這人長得有點嚇人，但也是正宗的截教三代弟子，可現在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還真是千年希望一朝喪，他心情十分低落，都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了。

沒有道法傍身，所謂的先知先覺在這個神話世界橫走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在那些仙人眼中，自己只不過跟螻蟻一般弱小的凡人罷了。

余元理解鄧九公的心情，當年，他修道也不是一帆風順，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碰了幾鼻子灰，幾經波折才拜入金靈聖母門下，從此窺視大道，修為突飛猛進。

「修道之人，雖沒有從小築基這一說法，但對身體的要求十分嚴格。別的不說，單說你元陽以失，就對道門無緣。」

一番接觸下來，余元對鄧九公頗有好感，如果可以，為他推薦一個去處又有何不可。截教素有萬仙來朝之美稱，教中仙人多不勝數，有師父的一層關係在，從中找一個仙人教授鄧九公，保管送他一場大造化。只可惜，鄧九公這條件，成仙無望，只能修一場人間富貴。

鄧九公恍然大悟，他都忘了自己這世已經成過親，雖然結髮妻子早逝，但元陽也是一去不復返。不過他並不死心，後世看過不少仙俠小說，在蜀山世界，那些失了元陽的道人不照樣證得大道。

這個世界仙人這麼多，難道就沒有一套功法適合自己修鍊的。不，肯定有，李靖都有幾個兒子的人，他不是照樣在修道，最後還肉身成聖呢。

「道長，鄧某求道之心甚誠，還請道長憐憫，指一條修道之路。鄧某也不求來日證得金仙之位，只求脫離凡人隊伍，如此便是萬幸。」

由於身體條件所致，正統的截教功法與自己無緣，但是沒準有些旁門道法適合自己了，鄧九公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余元眉頭一皺，修道不是吃飯喝水，強求不得，這個鄧九公為何如此執著，正要出口喝斥一番。這時心念一動，想起自己沒拜入截教時，有一門功法一直在修道，這篇功法殘缺不全，但好在對修鍊要求沒那麼苛刻，或許可以給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