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白蓮花嗎？

理性告訴她，應該加快腳步離去；身體卻注了水銀似得難以動彈。

那時候，秦羨魚不清楚，這是絕望到了低谷，心早已沒有任何的期望，而身體的求生欲還很強！

「學姐！」顧生十分清楚她是在等什麼，又催促了一聲。

走廊的玻璃門開了，灑落一地微光，搖曳著人影；秦羨魚感到顧生在驚恐，但那陌上人卻沒走來。

秦羨魚獃獃的望著走廊終末的光影，那門分明開了，那人分明來了，他分明清楚她在等待，他卻始終不肯再見一面。

她來了，而且在原地等他，可他再也沒出現過。秦羨魚全身顫抖著，就算顧生一味的拉扯，也沒能使她挪開半步，可心底一直堅守的決定逐漸動搖了。她生怕自己不顧一切的道明心意，那隻會為雙方帶來更大的苦惱。

秦羨魚明白，不該再期待什麼了，這就是自己的決定了，不是嗎？

這下子，不消顧生再扯著秦羨魚的袖子，她自個轉過身朝外離去。

與此同時，秦羨魚抬起頭，臉上變得明媚萬方，似乎卸下了所有的壓力，整個人身輕如燕。

她扭頭看了看望族酒吧。

陰影下的酒吧人來人往，生意興隆。

她渾身開始感覺到一股子暖意。

嘩！！

猛然間，彷彿一下子從水下破開了水面，身邊的一切都鮮活起來，滿是生機。

這時，秦羨魚才見到原來街道的正中央還矗立著一座石膏雕像--斷翼的天使手持蘋果，她身上盤著的毒蛇，正昂著頭吞吐著信子；天使臉上無喜無悲，不驚不怒，只是一味低頭對毒蛇唱著。

這與她此時的心境如何的契合啊！

心裡即便厭棄了，頭還忍不住要轉去看看，卻讓顧生一把扯住，指著遠方的星空說：「似乎外面起風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狂風驟起，烏雲密布，是很壓抑的天氣。

「看來暴雨將至！」她強顏歡笑。

「沒事，我們打車回去，我口袋裡也只剩下這點錢了。」話落，顧生已急匆匆地攔著一輛過路的的士，將秦羨魚塞了進去。

「天籟新校區，謝謝。」

「哈，你們瞧這天上，這裡還有點星光，遠處都暴雨傾盆了。」老司機也是風趣的很。

秦羨魚眼角似乎從車窗的的閃光里瞥見了一縷銀光砸下地表，而這一刻，雨滴也狠狠的落上了車窗，傳出金屬般的顫音。

秦羨魚再次望向遠方，隔著雨幕，她看見蒼穹有一顆流星在漫天風雨之中落下天空…那時候，聽他說起，每一顆流星都是守護女孩的天使…不清楚為什麼，一滴液體滑落入她的手心中，熱熱的，她用力想抓住，它卻消失了。

而她的耳盼，僅僅顧生的話語在回蕩--學姐，你瞧，透過這暴風雨，那便是我們的將來！

這一句，便是終結，彷彿兩人過往的旁白，四年的水木年華，攜手走過的那點點滴滴的辛酸，都隨著這一陣暴風雨灰飛煙滅……

秦羨魚看他手指著遠方，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瞧那興奮的神情令人動容，便也挺起胸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