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不會脫

「嘀--」司機猛然長按鳴笛音。

「哐……」轟天巨響，接著是一陣地動山搖，逼仄車廂中的兩人感覺天翻地覆了一般。

「緊急通告：本市區602-7路段發生天然氣管道泄漏，警方將緊急組織人員疏散，請全部撤離建築。」

「發生泄漏事故是因為在天晨集團作業的承包商無意中撞到地下管道，導致了天然氣泄漏。希望有關部門儘快解決該問題。」

砰的一聲，秦羨魚一頭砸在車壁上，反彈回來，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顧生的腦門。

顧生悶哼一聲，咕咚就往後栽了下去。

車禍？

迷亂之中，似乎走馬觀花一般，一幕幕畫面層出不窮，也不顧她能不能承受的了，彷彿要把腦袋給炸開瓢。

有上車前的，有在車上的，有最後失事的。每一幀的畫面，都無比清晰，猶如鐫刻在心底一般。

接著，場景一變，周圍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

「學姐，你終於醒了。」

秦羨魚感覺做了一個漫長無比的夢，夢境里，鋼鐵巨獸的嘶鳴似火山咆哮般震耳欲聾。

接連不斷的大爆炸，一次又一次將其推向比黑暗更可怕的無底深淵，以至於如今的心底都深有餘悸。

顧生握著她的手腕，急促的話語里滿是擔憂，看著他額前腫起的「包子」，秦羨魚逐漸想起些什麼。

「顧生，你沒事吧。」不間斷的耳鳴，讓惡寒、厭惡的感覺湧上心頭，秦羨魚試圖以言語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沒事了，我剛才問過醫生，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倒是你……剛才流了好多血！」搖搖頭，顧生的聲音略帶歉意。

「唔，現在幾點啦？」秦羨魚有點頭暈，這醫院的樓層不低，許是缺氧令人感覺壓抑。

「還在夜裡，我怕妨礙你睡眠，就將窗帘遮去了月光。」顧生苦澀地說，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來到窗旁，一把揭開了灰色的窗帘，卻並無月華和星輝灑入。

「別那麼難過了，我現在感覺挺好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有那麼一剎那，秦羨魚的眼前泛起了重影，但她以為是一點後遺症，也不當回事。彷彿只是自己的幻覺，就連交錯徘徊的顫音也低落了下去。

夜幕下，二人穿過一片漆黑的開發區雨巷，盡頭的前方便是萬盞燈火的大學城。

路過永輝超市時，秦羨魚等到了路過的公交車，不然二人再這麼濕漉漉的走下去，天知道回學校時，是怎樣一副形象？

饒是如此，二人也落得十分狼狽。

秦羨魚低著頭，仍然魂不守舍時，思緒還停留在這段混亂離奇的遭遇里。

顧生瞅了她一眼，以為她還在難過，開解似的打開了話題。

「學姐，你怎麼突然就離隊了？獨自一個人在那吃滷麵？其他人離隊要麼是回家了，要麼找男友去了……」

顧生問的過於直接，秦羨魚反而一下子找不到可以回復的言語。

「小傻瓜，你師姐多半是想男友了！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她那位男友到底不是我！」車廂後頭一人突兀地插入二人的對話，熟悉的聲音讓兩人一下子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