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朱宴清與祝庭山
段初菱約她作甚?
溫時嬌有些為難,她該不該同段初菱說,其實祝庭山和朱宴清是同一人?
她們倆喜歡的男子,是同一人。
少女倚在軟塌上,自顧自的出神。
燦燦突然跳入了她懷中,對她喵喵的叫著,嗓音甜膩,讓溫時嬌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抬手笑著揉了揉燦燦的腦袋,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主子啥時候才回來...」
自是說的紀臨淵了。
燦燦聽不懂她說的話,安慰似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被一隻貓舔得有些癢,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玉黛一進屋便見她如此,心裡也鬆了口氣。
見時辰不早了,玉黛便問:「小姐,可要用午膳了?」
少女還在跟燦燦玩著,聽她這話,便擺擺手:「去吧去吧。」
玉黛看了她一眼,含笑走了出去。
用過午膳后,見時辰還早,溫時嬌抱著燦燦準備小憩一會兒。
「小姐?小姐?」
如絳輕聲的叫著她。
溫時嬌悠悠轉醒,神色有些懵然。
如絳笑:「小姐,該起了,等會子還要赴約。」
少女抬手揉了揉眼,作勢欲起身來。
如絳忙將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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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后,溫時嬌便帶著玉黛出門了。
剛行至府門口,就見溫如徽對著一位男子,笑得有些諂媚。
見她出來了,溫如徽心裡一緊,轉目看向男子。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臉驚艷的看向溫時嬌。
「這...就是溫三姑娘罷?」
溫時嬌看了那男子一眼,又睨了溫如徽,收回了目光,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駛遠。
溫如徽面上閃過一絲狠厲,復又被一臉恰到好處的笑意給掩蓋了。
「公子莫惱,三妹向來是被寵壞了,有些不識禮數,她年紀還小,公子可莫要介意。」
那男子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挑眉笑著:「我自是不會介意的,這般美的女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可真真是跟仙女兒一樣的人物。」
溫如徽咬咬牙,沒想到這人被美色迷昏了頭。
這廂,溫時嬌正在馬車裡小憩,突然開口問道:「剛才那男子是何人?」
玉黛沉吟片刻,后答:「是陸家庶出,名陸啟源。」
「那溫如徽也是昏了頭,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的門口,同一位男子拉拉扯扯,關係甚密,想來,是不把她的名聲當回事兒。」
少女語氣漫不經心,好似沒將這放心上。
玉黛抿抿嘴,又道:「這陸啟源,好似是跟六皇子是一派的。」
「說這作甚?」
「......」
玉黛不語,溫時嬌睜開了眼,腦海里正飛速想著,玉黛不會說不相關的閑話。
「他若真是右相,那可就是六皇子派了,屆時,局勢大改,怕是東都有變。」
溫數秋的話驀的跳入腦海。
少女目光陰冷,可真真是煩死了,偏生這般麻煩的事,教她碰上了。
溫家不參與奪嫡,不拉幫結派。
若是同朱家結親了,東都局勢定是會變。
溫數秋本就不願站隊,雖說他會支持尊重溫時嬌的想法。
但他本心是不想的。
溫時嬌不想讓溫數秋為難。
究竟要這麼辦才好啊!
馬車漸漸駛向晚湘樓,停在了門口。
溫時嬌扶著玉黛的手下了馬車。
抬首看了一眼晚湘樓的牌匾,神色平靜。
猶記她剛至東都,應了段初菱的邀約來此,同徐春卿交好,走時心情也算是愉悅。
也不知,今日會是什麼樣的心情離開。
提步進了晚湘樓,跟著小二上了樓,進了段初菱所在的雅間。
「時嬌,你可算是來了。」
段初菱一見她進來便笑著拉過她的手。
溫時嬌坐在她對面,扯了扯嘴角,問:「我估摸著我也沒晚了,你是等了許久了?」
「也不是啦,我只是覺得想快些見到你。」段初菱笑嘻嘻的看著她。
卻發現她臉色不大好,便開口問著:「你這是怎麼了?我瞧著你臉色不太對?」
溫時嬌輕輕搖頭:「沒事。」又笑著看向她:「為何想要快些見到我?」
段初菱一下子就被引走了話題,微紅著臉對著她說:「我...我與他,就快要定親了。」
少女眉間蕩漾著春意,眉梢含羞。
溫時嬌的心卻是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對著段初菱這張臉,她實在說不出祝庭山就是朱宴清這話。
可不說那怎麼辦?
見溫時嬌沒有說話,段初菱蹙著眉,認真問她:「時嬌,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你便說,我們是朋友啊。」
溫時嬌苦笑,怕她說了之後,朋友定是做不成了,還會變成情敵。
「我...你還記得我上回跟你說的我的心上人嗎?」
段初菱眨眨眼,旋即點點頭:「我記得啊,你說你們是在幽州相識的,叫祝庭山,他怎麼啦?」
溫時嬌沒有說話,就那般幽幽的看著段初菱。
段初菱還未反應過來,仍是一臉疑惑,「你到底...」
這時,腦海中就蹦出了那日在街上她們倆說的那話。
「他...他...」段初菱一臉不可置信,語氣飄忽。她不願承認。
溫時嬌嗯了一聲,接著道:「祝庭山就是朱宴清,你和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
段初菱眉目一沉,抿抿嘴,神色複雜。
兩人皆沒有開口了。
屋內氣氛沉凝。
段初菱抬眸看向對面的少女,原本拉著她的手也鬆了去,「我沒想到,竟是如此。」
溫時嬌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聲音有些艱澀:「我也沒想到...」
她們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生疏了。
溫時嬌不想如此的,她不想為了個男人,同自己的朋友疏遠了去。
「段姐姐,我...」
「好了,溫三姑娘,你容我冷靜冷靜罷。」溫三姑娘都說出來了。
溫時嬌一愣,看著段初菱平靜的側臉,心裡有些恍惚。
她好像突然突然明白了。
因著她身份,所以段初菱願意同她結交。
又因為朱宴清,段初菱不願與她結交。
至始至終,段初菱都是一個,利益分明,心思縝密的人。
東都的水,果然很深,倒是自己,有些自大了。
這麼一想,溫時嬌定了定心神,神色淡淡的看向段初菱道:「此事我也不知情,且我也是被騙了去,不過若是庭山選擇了你,我別無他話。多謝段姑娘的照拂,回見。」
溫時嬌站起身來,睨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去。
段初菱看著她走了出去,面上神色複雜,過了一會兒,見她突然將桌上的茶壺盡數掃落在地上。
熱茶皆在地上四處濺開來。
卻是捂著臉嗚嗚的哭出聲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