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搞事情的溫如徽
翌日,東都果然是流言四起。
說這溫時嬌實在是太過膽大,有人欣賞她的乾脆利落,有人卻是覺得她沒有女子該有的本分云云。
總之是眾說紛紜,覺得她好的,那是十分欣賞的,覺得她不好的,那就是尤其鄙夷的。
而流言中的本人卻是優哉游哉的,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盪鞦韆呢。
「快快快,用力一點,推高一點。」
少女著素白衣衫,無佩戴首飾,就那般坐在鞦韆上,笑容明媚。
那一旁的各式各樣的花,都比不上少女的半分嬌艷。
玉黛正給她推鞦韆,聽她這樣說,便又使勁兒用力推高了些。
另外三人正站在不遠處候著。
挽青扁扁嘴,轉過頭去看著如絳:「如絳姐姐,我可是何處得罪了你?」
如絳錯愕,也轉頭去看著她道:「並未,你為何這般說?」
「上回我不過是叫了秋白姐姐的名字,你便那般說我。」說道這裡,挽青還是有些委屈。
站在一旁的秋白,放在腹前的手緊了緊。
如絳眸色一深,訕訕而言:「我不過是想到便說了,並無其他意思,你...莫要過於介意,我也是無心之舉。」
挽青嘟嘴,如絳說得這般真誠,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還是覺得自己委屈得緊:「好吧。」
見她沒有再開口了,如絳心裡鬆了口氣。
秋白卻是一直看著鞦韆處,並未插過一句話,面色也未改過。
有丫鬟疾來,走到如絳身旁,將一幅帖子遞給了她。
如絳將帖子接了過來,問:「是誰家的人送來的?」
「那人自稱是郁家。」
如絳點頭:「我知曉了,你下去罷。」
丫鬟退下去后,如絳捏著帖子看向鞦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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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溫時嬌覺得有些累了,便出聲喊停。
玉黛也沒有再推了。
見她從鞦韆上走了下去,玉黛跟在她身後。
「小姐,來擦擦汗罷。」挽青遞過一張手帕。
溫時嬌接了過來,擦了擦額頭和鼻尖的微汗。
如絳開口道:「小姐,這是郁家遞來的帖子。」
說著,便將帖子遞給了少女。
溫時嬌一愣,「郁家?」
挽青笑:「是那花想容里的郁秋晗,小姐你忘啦?」
溫時嬌恍然大悟:「是她啊!我記起來了。」
將帖子接了過來,打開一看。
原是那郁秋晗約她明日上城外的清塵寺的後山看桃花。
明日未正二刻在城門口見。
還說約了幾位其他的姑娘。
溫時嬌挑眉,想了想,將帖子又拿給了如絳:「回帖就說定是會如期赴約。」
如絳接了過來,垂眸應了聲是。
溫時嬌轉身朝屋子走去。
玉黛見時辰不早了,便問:「小姐可要用午膳了?」
少女站住腳,歪著腦袋想了想:「我今日想吃雞蛋羹。」
「好,奴婢這就吩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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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溫時嬌便倚在軟榻上看話本,時不時發出笑聲。
玉黛和秋白在一旁候著。
自打那日如絳說的那話后,溫時嬌便將秋白喚了進來,留在她身邊。
她也不是不相信如絳。
只是這高深大院兒里,勾心鬥角的事太多了,她得親自觀察觀察。
「秋白,給我捶捶腿罷。」
少女脆生生吩咐道。
秋白垂眸,上前兩步,應了聲是,便在她面前跪了下來,給她慢慢捶起了腿。
溫時嬌看了她一眼,將話本子放在了一邊,手支著腦袋,懶洋洋問:「秋白今年多大了?」
秋白微怔,旋即答道:「與小姐同歲,十四了。」
溫時嬌想了想,又問:「你生辰是在幾月?」
「六月。」
少女點點頭,不再開口。
突然珠簾被挑起,挽青笑嘻嘻走了進來。
溫時嬌覺得好笑,這挽青不管如何,那心裡所想的,定是會表現在臉上。
「又是怎麼了?這般高興?是誰倒霉了?」
挽青張大了眼:「小姐,我啥還沒說呢,你咋就知道有人倒霉了?」
少女哼了一聲,抬眸睨了她一眼:「你那臉上的幸災樂禍可太明顯了,只要是那長了眼睛的,誰看不出來。」
挽青笑著應道:「噯,對啊對啊,那二小姐如今在主屋被訓得可慘了,大夫人讓各院兒的人都去一趟。」
「溫如徽又幹了什麼糟心事?」
「哎呀,我也不清楚,小姐您去了就曉得了。」
挽青從一旁的木施上取下衣袍,溫時嬌無奈,擺了擺手,秋白便站了起來,退至一邊。
少女起身來,挽青便將衣袍給她穿上。
兩人朝外走去了。
秋白垂眸而立,眼底是晦暗的情緒。
主僕二人剛行至主屋,就能聽到顧氏冷厲的聲音。
溫時嬌挑眉,顧氏向來不屑管教溫如徽,如今這般生氣,定是溫如徽乾的事是十分嚴重了。
她提步進了主屋,見溫如徽跪在屋中央,上方坐著劉氏。
除了溫數秋沒來,溫家所有人都在了。
溫時嬌一進屋便能感覺到一道熾烈的視線,她抬眸看去,見溫如白正一臉笑意看著自己。
少女面無表情移開目光,坐在了齊氏身旁。
見人都來齊了,顧氏深呼吸一口氣,冷眼看向溫如徽,道:「快將你做的那些腌臢事都說出來。」
溫如徽跪在地上,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跟當初那卑躬屈膝的樣子,恍若兩人。
溫時嬌眸色一深,這溫如徽怕是不會安分了。
「我做了什麼事?母親請明言。」
溫時嬌這才發現溫如荇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
這事跟溫如荇還有關係?
顧氏被氣得不行,兩步上前,狠狠的打了溫如徽一巴掌:「你這賤蹄子,如今自己做的事,倒是不肯承認,想著就這般敷衍過去,你休想!」
溫如徽的臉被打向一邊,她也沒哭,舌頭頂了頂被打的那張臉的下顎,嗤笑:「母親說的什麼,我可是一句也聽不懂。」
顧氏渾身發抖,指著溫如徽說不出話來。
劉氏適時開口:「二丫頭到底做了什麼?老大媳婦,你倒是說個明白。」
溫如徽卻是驀的變了臉色,見她雙眸含淚看向劉氏:「祖母...」
劉氏本來也不屑溫如徽,但她突然有了個想法,一臉心疼的看著溫如徽:「好孩子,快莫哭了,有什麼委屈,告知祖母,祖母給你做主。」
溫時嬌眉毛一挑,她沒想到溫如徽如今竟是變成了這般,也沒想到劉氏會倒向溫如徽。
劉氏心裡的幺蛾子,在場的人幾乎都知曉。
見她低低笑出聲來:「劉老夫人,這屋子裡,你能做主的,只有溫如徽了,你能替她做什麼主?」
被她這般拆台,劉氏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溫時嬌微微一笑,迎上了劉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