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願意降價
為了展示衣服，桑明月還專門用竹竿弄了個衣架，把衣服掛在那兒。雖說和模特比起來差遠了，可也比扔在地上讓人挑來撿去的強啊。
顧凜看著天色：「應該快來了。」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咱佔了這麼好的位置，萬一一會兒有人過來趕咱們咋辦？」
「村裡的知青經常來鎮上取包裹，時間長了就打聽到了。我那個朋友和這裡一個管事兒的認識，我讓他幫忙搭了個線，把這個攤位給租下來了，沒人敢找咱們的麻煩。」
桑明月沒想到自己男人還有這麼一手，頓時覺得很欣慰：「看來你還有兩把刷子。我還以為你只知道認死理，不會變通呢。」
「那你還真是小瞧我了，我會的東西可多著呢。」
桑明月也不由地點點頭，對自家男人的話表示認同。
有這麼一個正直又懂世故的男人，害怕以後吃不開？只能說，原主實在是目光短淺，不會看人啊。
不一會兒，擺攤兒的人都來了。一個衚衕里擠了好幾家賣東西的，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賣衣服的。
為了燈光好一點兒，桑明月還專門拿了個手電筒照在衣服上。
等人慢慢走過來的時候，顧凜直接把人招呼過來，負責介紹掛著的衣服。
桑明月也在一旁幫襯著，不一會兒，她的攤位前擠滿了人。
桑明月指著其中一件連衣裙：「大家看一看，這件衣服是國外知名設計師做出來，是我弟專門從國外寄回來的。大家不用擔心，這是新研發的款式，在國外很流行啊。」
一個女人捏了捏衣角：「確實沒見過。」
「姑娘，你沒見過就對了。這批貨別的大城市都沒有，就咱這兒有。只要你穿出去，保准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女人買了增加個人魅力。男人買了送女朋友，保准能贏得她的歡心。」
「這件衣服多少錢？」
桑明月被問住了，看了顧凜一眼。
顧凜思忖了幾秒，給她遞了個眼神。
桑明月學著那個賣書人的樣子，伸出三根手指。
「三毛？」
剛有人問了一句，人群中就有人吼了一嗓子：「三塊我要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那人擠過人群，隨手一指：「把那件衣服拿下來，我要送我閨女。」
桑明月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忙把衣服遞過去：「您拿好了，下次出了新貨您再來。」
「行，肯定來照顧你生意。」
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把錢遞過去，拿著衣服走了。
桑明月看著手裡那些毛票，嘴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周圍的人個個感嘆衣服太貴，不少人走了。
卻也有人站在一旁苦苦掙扎，猶豫不定。
顧凜也不閑著，時不時說上幾句鼓動的話。沒多長時間，衣服就賣出去了。
桑明月正準備收攤，顧凜卻讓她等一會兒。沒多時，他就拿回一件衣服來。
抖開一看，可不就是賣出去的第一件嗎？
桑明月還以為衣服出了問題：「這是人家退回來的？」
顧凜壓低聲音：「不是，那是我雇的給咱們捧場子的人。錢已經給他了，這件衣服留著你自己穿。」
桑明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還是賣出去吧。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我可不能浪費。我整天就在村裡待著，也沒機會穿啊。」
「行，那咱就賣了。等啥時候咱搬到城裡，我再給你置辦一身新的。」
顧凜有些可惜地把衣服掛上去。
桑明月卻笑得一臉開心，眼睛都快完成月牙了：「還真別說，你還挺有生意頭腦的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顧凜一臉得意，桑明月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一下，又迅速分開，轉身去忙活別的了。
顧凜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看著她那瘦弱的身姿，心裡暖暖的，低頭笑了笑。
等時候差不多了，桑明月揣著兜里那些錢，跟著顧凜進了那家麵館兒，就見賣書的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角落裡自言自語。
顧凜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書帶來了嗎？」
「帶了，給你。」
那人黑著臉，把書扔在桌上。
顧凜拿出來一本本翻看檢查，確認都完好后看了桑明月一眼。
桑明月從兜里拿出那些零毛毛錢還有一堆硬幣，擺在那人面前：「給你，十塊，數數。」
人有錢了，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
男人垂頭喪氣地數著錢，滿臉不高興。
桑明月也煩躁了：「咋了，拿錢還不高興？」
「高興啥？有啥好高興的？老子聽說有人賣裙子，著急忙慌趕過去想給自家婆娘買一件。誰知道有那麼多人？老子連裡面都沒擠進去，就賣完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桑明月眼睛亮了：「你說你要買裙子？是不是衚衕巷子那兒？」
對方撩了一下眼皮：「咋？你也去了？」
顧凜適時來一句：「裙子就是我們賣的，確實都賣完了。」
桑明月乘勝追擊：「你要是想要的話，過幾天我還會過來。」
市場這麼大，不賣就是傻子。
那人頓時來了精神：「真是你們賣的？」
「千真萬確，你看衣架都還在這兒呢。」
那人立馬把手裡一部分錢退回去：「這樣，這些書我五塊錢賣給你們，你們給我媳婦兒定製一身兒衣服，怎麼樣？」
有這樣的好事？
桑明月剛想開口答應的時候，就看到一邊的顧凜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別看他平時一聲不吭的但是關鍵時候主意可多著那，果然，顧凜直接把錢又推了回去：「不用，我么不不要你的錢。」
「為什麼？」男人微微有點震驚。「還是說你想要其他的？糧票還是布票，我都有的，我還可以……」男人老婆估計是喜歡這件衣服喜歡的緊，連帶他說話也有點著急了。
桑明月在後面撓著腦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見顧凜忽然一笑：「你想多了，我什麼東西都不要，這一件衣服白送給你了。」
「你當真？」男人站起來，一臉的不敢相信。
倒是顧凜摟著桑明月肩膀，語氣中說不出來的寵溺：「但是我還說的不算，畢竟這衣服是我婆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