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是布料有點少
「你能想出啥辦法？」
桑母的聲音越來越遠。
回到家后，顧凜剛好從地里回來，正要生火做飯。
桑明月急忙扯住他的胳膊：「你能找你的工友借些布票來嗎？越多越好。」
「借布票？」
顧凜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衣服還好好的呀。
桑明月急了：「快呀，這是大事兒。等辦成了，咱的書就有著落了。」
顧凜見她確實挺急：「行，我這就去借。」
臨出門的時候，桑明月還又特意安頓了一句：「越多越好啊。」
「知道了。」
顧凜應了一聲，騎著洋車出了門兒，被汗浸濕的開衫兒都被風吹得鼓起來了。
桑明月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孩子繼續生火做飯。上次她特意看了顧凜怎麼生的火，這次倒是熟練了些，煙也都順著煙囪走了，沒往外面噴。
正往鍋里下米的時候，顧凜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把一疊布票遞給她，擦了擦頭上的汗：「你看夠了沒有？」
桑明月數了數：「這能換多少布？」
「可能……就是個幾十尺吧，反正夠做兩身兒衣裳。你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再去借。」
反正老婆說啥就是啥，理解萬歲。
桑明月沉吟了幾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按照他的理解，這兩身應該是長褲加長袖吧。要是不做這種衣服，應該還能節省點兒布料。
她沉吟了幾秒，笑了笑：「暫時就這樣吧，我先做幾身看看。」
「噯，行。」
顧凜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模樣看起來明朗又帥氣。
也難怪段嘉怡一直緊抓著不放。
這麼大的一個帥哥，就這麼落在她手裡了，老天待她不薄啊。
桑明月轉身從柜子里拿出兩件乾淨的衣服：「把衣服換了，後晌我幫你洗洗。」
她這麼一說，顧凜反倒不好意思了。
最近她變得實在是太快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又通情達理又有見識，根本不像以前那麼刁蠻任性了。
桑明月故意板了臉：「咋？你嫌我洗得不幹凈？想自己洗？」
「不是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就是不適應。」
顧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就換。」
他也不顧忌桑明月，單手揪著衣擺就把衣服脫了下來。這麼一脫不要緊，健碩的小麥色肌肉頓時闖入桑明月眼帘。
身材勻稱線條優美流暢，沒有一絲贅肉，還充滿了陽剛之氣。
就連一向閱人無數的桑明月，都看得臉紅了。
在顧凜換好衣服之前，她忙不迭轉身捏了捏臉。心裡默念：一定不能讓他看出來，一定不能讓他看出來。
「媳婦兒，我咋聞到一股糊味兒？」
顧凜一邊扣扣子，一邊嘀咕了一句。
「有，有嗎？」桑明月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誰家做飯糊了，飄到咱家來了吧。」
「是嗎？我咋聞著不像。」
顧凜走到灶台前，一掀鍋蓋，那股糊味兒更大了。只見鍋里壓根兒就沒水了，小米都緊緊貼著鍋底，都發黑了。
桑明月連忙舀了一瓢水，毫不猶豫地倒了進去。
「呲啦」一聲之後，鍋里冒著一團熱氣，那些個糊渣子都漂到了水面上。
顧凜站在一旁看傻眼了，往她身上看了看。
桑明月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蓋上鍋蓋：「沒事，還能吃。我在我們家就這麼吃過，還挺好吃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顧凜沒辦法了，嘆了口氣，把昨兒晚上剩下的飯拿出來熱了熱給他們娘倆吃了，自己去吃那鍋糊了的。
桑明月看著黑乎乎的那晚飯，心裡很不好受。本想把飯倒掉，顧凜說什麼也不肯，就這麼吃了。
桑明月看著男人嚴肅的神情心裡漸漸暖了。
晌午顧凜專門帶桑明月去村裡的供銷社換了些布。不是黑的藍的，就是灰的。
桑明月也有些無奈，卻也沒辦法，只能就這麼將就著裁了一身衣服。
穿到身上后拿著巴掌大的鏡子上下照了照，跑到裡屋在顧凜跟前轉了幾圈：「你看我這身衣服咋樣？好看嗎？」
顧凜看得都愣住了，目光緊緊黏在她身上。
只見她上身穿了一件翻領外套，領口開到胸口。腰身比較細，還有兩顆排扣。袖子也挺窄，襯得整個人越發瘦小了。
下身穿了一件及膝群，後面下擺還有點開叉，露出兩條小白腿。
還真別說，這身衣服穿她身上，整個人都變了。不像是村裡姑娘，倒像是城裡來的，還是那種見過世面的城市姑娘。
再看看自己，分明就是個村裡來的窮小伙兒。倆人站一起，他都配不上她了。
桑明月見他半天沒答話，四下打量了一下：「是不是不好看？我不知道現在流行啥款式，就稍微改動了一下。」
其實這套衣服擱在現代，就是女性職業裝。在這個基礎上，她又改良了一下，也不知道好不好。
就在她猶疑的時候，顧凜這才硬生生擠出一句：「好……好看。」就是……布料有點兒少……
說話間，耳根都紅了。
桑明月半信半疑：「那你說，我要是賣的話，有人買不？」
「你是說賣？顧凜聲音提了一下，又很快壓了下來。
桑明月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下。
本以為像顧凜這麼正直的人一時半會兒不會同意沒想到他只思考了一秒，就點了頭。
「不過咱得拿到城裡賣去，還得找個能賣東西的地方。」
「我也正有此意。」
倆人商量好后，桑明月連著把剩下的布料都做成了衣服。剩下的那些碎小的布料，她給孩子做了件小衣服。
虎子換了新衣服后開心得不得了，當即穿出去跟人炫耀他娘可會做衣服了。
這一下，村子里的婆婆嬸嬸都擠上門兒來了，讓她教怎麼做出款式新奇又妥帖的衣服。
桑明月把自己做好的衣服收起來，這才讓她們進門，把最基本的教給了她們。
至於那些重要的東西，她暫時還沒想露出來。
畢竟她可是要靠這門手藝發家致富的，一股腦兒地都教給別人，她去哪兒吃飯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顧凜就帶著桑明月進城了，在專門的擺攤的地方找了個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