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9ノU 現在像是劇情重複，但總有什麼不同了。

高二分班。

在理科上很有天賦也很有興趣的沐揚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文科。

因為言程會選理科。

世界上的事都是很巧的，言程和遲玄同班，同寢室。而且成了很好的朋友。

沐揚玦接受了一個叫鄒珩的男生，比她高一級，是一個在社會上的「大哥級」人物。

以前，以為世界很小，想要見到一個人，真的很容易。

現在，知道世界很大，只要不想見一個人，就真的很難見到。

就像言程和沐揚玦，明明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但開學以來只遇到過一次。而且只是在食堂短短的相見，不語一言。

高二下期，聽說言程沒有上學了。奚默也沒有了。

「喂，」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熟悉得讓沐揚玦不敢相信，「揚玦。」聲音有些啞，像是喝了酒。

「嗯。」

「出來陪我好不好。」像孩子一樣的乞求。

「啊？」她的第一反應是他在耍她。

「出來好不好？」

沐揚玦看了看宿舍牆上的鐘，晚自習要開始了。可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好。」

收了線，她匆忙對葉芷睿說：「芷睿，今天晚上拜託你了，生活老師察夜的時候……」

「揚玦，是言程對不對？」葉芷睿走過來，有些嚴肅地問。

她點點頭。

「他找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

「那你去幹嘛？」

沐揚玦沉默了片刻，然後抬頭很堅定地說：「芷睿謝謝你。因為他是言程，所以我要去。」

「鄒珩呢？」

「求你不要告訴他。」

葉芷睿一臉無可奈何：「放心吧。自己小心點。」

沐揚玦從學校後門旁的欄杆翻出去——這對她來說熟悉再不過了，高一幾乎每周都會從這裡逃一次課陪言程出去，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是言程無聊了不想上課了去逛馬路。

言程和沐揚玦在一起，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一個整天逃課打架的人，和一個成績沒落下過年級前一百的好學生怎麼可能在一起。

就像他們終於分開了一樣令人不可思議。

可是真的就在一起了。而且不僅沐揚玦的成績沒有下滑，言程也進步了。

不過再美的故事都會有結局。

早春，略有料峭。黃昏時分，天像蒙上了一層灰布。

言程沒有告訴沐揚玦他在哪裡，可是沐揚玦找到他了，在城郊的一間小酒館。

殘黃的燈光照得滿是灰塵油漬的小店很不舒服。言程坐在門外的位置，桌上有四個綠色的空酒瓶。他手上拿著一瓶剛開的，往玻璃杯里倒。

沐揚玦走過去，奪過杯子。酒灑到她手上。

言程剛想搶回來，抬頭看到是她：「你真的來啦？」

「嗯。」

她在他對面坐下，服務生給她拿了個杯子。

「言程，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言程又開始倒酒。

沐揚玦重新開了一瓶，也倒出在杯里。那冰涼的半透明的黃色液體，把她的眼睛刺得生疼，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陪你。」

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出去聚會、吃飯，她都以自己為威脅，不準言程多喝酒。現在像是劇情重複，但總有什麼不同了。

聽到這句話，言程放下杯子。沉默。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我退學了，我爸媽不要我回家。還讓我自己去打工。」

「那，你住什麼的怎麼辦？在打工嗎？」

「現在住我兄弟那。在髮廊打工。」

她低下頭。

「我和奚默，分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遠比剛才幾句低沉。說完將一杯酒喝盡。

「哦。」沐揚玦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疼，也飲盡了酒。「你甩的她？」

言程冷笑。「是她提出分手的。」

——呵，奚默，曾經你追得這麼辛苦，現在去放得這麼輕鬆。

夜風如刀，割得早已傷痕纍纍的心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