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狼遺托

看到國君離去，龍堡主也不便說什麼。他想著，國君在大殿之上被公主一語道破和親之事，臉上一時掛不住，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他叫侍從去請示國君，自己則在偏殿等候。

「龍堡主，請回吧，陛下不想見你。」

龍堡主其實也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龍堡主告知侍從，他會留下龍一和龍刃在此等候國君下旨，而自己先回鐵龍堡。他預測，國君不日還會招傳他。而且，他感覺，再次招傳，定是國君同意和親之事。

果不其然，第二日，國君便同意了和親之事。他見龍堡主留下兩個兒子，便叫龍刃親自去招傳龍堡主。

龍刃一路馬不停蹄往回趕，眼看就要到鐵龍堡了，他想偷個懶歇一會。正好碰見前來尋找龍一的白光。一番挑釁之後，被白光打敗，心裡又不甘心。又找來龍遠，結果，照樣被打敗。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龍刃看了看龍堡主說，「父親，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合適？」

「不急，我其實早料到陛下會再次招傳。不急，再等等！」

「您還等什麼呀？」龍刃一臉疑惑。

「報……」

正在這時，門外一名兵丁急急跑了進來，他的肩上停著一隻雄鷹。看到鷹，龍堡主面露喜色。他走上前，從鷹腿上取下一封簡短的信。

待他看完信，轉身對眾人說，「我在等飛鷹傳書！我回來前，把鷹留給了龍一，信上說龍一已被任命為和親護衛隊的隊長。現在看來，我們不急著去見國君了。來來來……安心坐下，咱們繼續把酒言歡。」

龍堡主說罷，舉起杯，與眾人一飲而盡。

酒足飯飽，眾人散去。白光獨自一人在堡內校武場打著響拳。每一招都好似行雲流水，每一拳都剛勁有力，每一腳都虎步生風。一套拳下來乾淨利落，又猶如氣吞山河……

待他演練完畢，龍堡主在一旁連連叫好。

「叔父，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剛來！我見你打的起勁，不忍心打擾！」

「沒關係的叔父。」白光整理好衣服，走到龍堡主跟前，恭敬地問到，「叔父，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叔父能告知一二。」

「你說……」

「叔父既然接到龍刃哥哥的招傳，為什麼不前去覲見國君？」

「你有所不知，當日我在大殿之上，看到國君猶猶豫豫，就想到定是駿馳國提出了足以抵過公主萬金之軀的條件。當時公主假扮侍從，在大殿上哭鬧著說是，自己被用一片海域來交換的。我猜測是駿馳島那片海域。你可知駿馳島么？」

「冰封降龍塔的那個駿馳島？！」

「正是！這片海域是兩國交界之地，是屬於駿馳國的。國君本可以拒絕和親。因為駿馳島海域就像天然的屏障，把兩國隔開。兩國從未有過戰火。可如今，國君竟答應以海域做交換，同意和親。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去見國君，是因為我在等一個時間。一個給足國君顏面的時間。」

「我不懂。見國君還挑時間？」

「你不需要懂，為人父母的，都不願兒女離自己太遠。何況是女兒遠嫁他國。日後怕是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而我，說的這個時間，其實就是等龍一他們動身去駿馳國，我再出發去見國君也不遲。也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我懂了！我明白了！」

龍堡主和白光聊了一會兒熟地國的事，又聊了龍遠他們兄弟幾個的事，正當他們準備回房休息時，白光聽到一個聲音。

「叔父，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像是狼的叫聲……」

「聲音很小，你怎麼聽到的？」

「我原來在師父那裡學藝時，附近山裡總是有這個聲音。如今聽到一點點，就可以判斷出是它的聲音。」

「孩子，咱們不去管它，先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找龍一！」

「好的……」

「不過，我有言在先，你好好休息，不許亂跑，尤其是聽到什麼聲音之後……」

白光疑惑的看著龍堡主，好像他還有什麼事沒有說，也許是不方便說出來吧。白光也不便多問，跟著龍堡主回房間去了。

直到深夜，白光才躺下來，因為耳邊總是傳來一聲聲狼叫聲，彷彿是在呼喚自己。他回想起龍堡主對自己說的話，叫他聽到什麼聲音后都不許亂跑。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而這狼叫聲也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凄慘。

白光再也忍不住了，他爬起身，穿好衣服，尋著狼叫的聲音找了過去。

不多時，白光來到了鐵龍山後的一個山洞內。洞里還有一個人——龍堡主。

「你來了……」

說話的不是龍堡主，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龍堡主回過頭，看到白光的到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似乎料到白光會來，又不願意他來。

「你是誰？」白光離龍堡主十米開外，他聽到聲音在洞內回蕩著。他問，「你在哪裡？那個狼叫聲是不是從這裡傳來的？」

「正是從這裡傳出的。是我發出的聲音。我是一隻老狼！」

「孩子，我很不希望是你啊……」龍堡主的聲音很低，幾乎是伴隨著失落和無奈。

「叔父，為什麼這麼說？」

「我來告訴你吧……」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可是我看不到你！」

「因為我已經死了，這裡只有我死去時殘存的意識。」

「那你說說，剛才我叔父為什麼說不希望是我？這是什麼意思？」

「嗯……我的名字叫替。本是天上的天狼星轉世。不日前，我的壽命結束了，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你知道嗎，孩子，我活著的時候，有未完成的心愿……

那天，我們狼族聚集在一起，舉行一年一度的總首領選拔比賽。這個比賽，殘酷無比。但它的規則卻很簡單，只要是想當首領的任何一隻狼都可以參加，在有限的範圍內擊倒所有對手，就可以成為首領！

這麼一來，死傷在所難免。而那個戰鬥到最後一名的，也是奄奄一息了！

狼族裡面分為黑、白、灰三大類，他們各自為營，並且各有各的首領。

之前，我們的總首領是黑狼黑雲，我們稱他為狼王。

白狼首領是我，替。

灰狼首領也豐。

黑狼首領是狼王的兒子黑明。

那時，選拔狼王的比賽開始了，狼王黑雲蹲在一旁，不動聲色。

觀看台上正有一黑一灰兩隻狼在較勁。它倆很兇猛，就論個頭也是數一數二的，平時會有七八隻在場上廝殺，最後，場地會變成血地。

比賽場地是在熟地國的北部，那裡沒有人煙。那裡空曠無比，四面都是山脈。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的腳下，是一個火山噴發時岩漿匯聚的地方。

比賽非常激烈，我們白狼沒有一個上場。並非我們群中無勇士，而是不想傷害其他狼的生命。所以我一直是白狼首領。

那天也很奇怪，彷彿是大家商議好的，從頭至尾都沒有誰上去參與廝殺，就那倆，一黑一灰。黑的正是黑狼首領黑明，灰的是灰狼首領也豐。

最終，黑狼首領黑明獲勝。老狼王很欣慰的把王位傳給了兒子黑明。在黑狼群里，這也算是眾望所歸了。本來一切挺平靜的，但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比賽剛結束，突然，四周的山峰峰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緊接著，山頂頂峰噴出火紅的岩漿。

被夾在山中間的狼群紛紛四下逃散。一時間，慘叫聲響遍山谷。

就在這時。只見老狼王黑雲躍上一塊巨石，它高吼一聲。然後跳到山壁前的一條小道上。原來混亂的一片瞬間變得有序起來，它們跟著老狼王的步伐慢慢挺進。

黑雲真不愧是狼中之王，它見一旁有一道寬約一尺的縫隙。它想也沒想，一頭撞了上去。頓時，那道縫隙被撞開，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大家一個挨一個地逃了出去，老狼王卻因此喪了命。

最後，只有一部分狼逃了出去，其他沒逃出來的都被火山岩漿吞噬了。我們清點了一下數目。總共七十二匹狼。

本以為逃出火山口那裡，我們就平安了。半路卻殺出一群牛鬼蛇神。它們張牙舞爪，逼迫我們向南逃去。

我們跑了三天三夜，大部隊都跑散了。只有我一個跑到鐵龍山附近。後來得龍堡主收留。可是沒過幾天我壽命終止，不得不離開凡間。可我不甘心，我就留下少許意識。與龍堡主預定，找到有緣人，讓他去救我們狼群。其實，你叔父不希望有緣人是你啊！」

「我能做什麼呢？」聽完白狼首領替的故事，白光決定幫助它。

「找到狼群，帶領它們去尋找黑水森林。」

「我答應你。不過，黑水森林在哪裡？」

「孩子，」龍堡主打斷了白狼首領的話。搶先一步說，「好孩子，你要想清楚，你的使命。」

「我當然知道，是救風雨雷電四神。可我堅信，我不會耽誤大事的！」白光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吧！」龍堡主從懷裡取出一顆白色的珠子，說道，「你把它吞下試試！我還是想著你不是白狼首領的有緣人。」

白光接過珠子，「這是什麼？」

「這是白狼首領留下的，有緣人吞下可變化為白狼。我已經找很多人試過了，包括龍一和他兩個哥哥。我還是不希望……」龍堡主還沒說出剩下的話，白光已快速吞下珠子。

不一會兒，白光全身被白色的光芒籠罩著，慢慢化身為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