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笛卡爾曲線
第二天早上，我如常地起來，走到廚房準備開吃。發現吧台上空無一物。才想起唐阿姨因為腰椎不舒服，休息幾天的事。我趕緊收拾衣服，跑到樓下的小吃店解決早餐。
由於這點意外狀況，平常掐點到校的我今天遲到了。沒想到當我剛坐下，敏靈就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攙扶進來，像兩個行走中的木乃伊，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你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是去打球，是打架呦。」
「少廢話，要不是你昨天缺席了，我跟周軍會被實中的打得如此慘烈。」林若凡生氣道。
「南畔球場果然是市裡有明的野球場，連我身經百戰都慘遭暗算。誒呦呦···」周軍邊坐下邊**著。
「就是的，實驗中學的太暴力了，連骨格精奇的周軍都扛不住，如果不是剛好有幾個公安在對面場練球，我估計他們都會從打球變成打架。」汪紫瑤冷不及防的插嘴道。
「怎麼你也好像很了解，難道你也過去了？」敏靈望著汪紫瑤。
「對啊，我也在現場了，我的本意是過去看帥哥的。結果，哎，成了醫護人員。他們兩個還是我扶著去看跌打的，他們倆在跌打館喊得比宰豬都大聲！」汪紫瑤邊笑邊模仿。
「謝謝你啦，女俠，不用到處炫耀啦。」林若凡瞟了她一眼。
「不是挺好嘛？既有藍顏知己又有紅顏知己。看來昨天是真的玩的盡興啊。」我用力地拍了一下林若凡打著石膏的右手。
「言歸正傳，今天下午下課後，我們要組織第一次全體的班幹部會議，高仁老師已委託我和三楓通知。你們都是班幹部一員。」吳敏靈看著林若凡、汪紫瑤還有周軍。
可能是班幹部這三個字太魔幻了，牽動了遠在2排開外的梁天成的神經，他假裝漫不經心的走過，然後乾咳兩聲。「聽說你們要開班幹部會議？」
「不是你們，是我們。」我用手指對著他們幾個繞了一圈，包括梁天成。
「我，我也有份？」梁天成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不僅有份，你還是最重要的一員，你是學***，統管班上10幾個課代表，位高權重啊。」吳敏靈趕緊附和。
果然，梁天成立刻用手指抵一下他的鏡框，「我就知道班上不能缺少我這種骨幹。放心，班長，我會好好地服務你們，不會越權的。」
林若凡「噗嗤」的笑了一聲，「這個學***一來就拍班長的馬屁，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梁天成頓時臉紅。
我舉起手，示意林若凡再胡說，我就對著他的石膏手再來幾掌如來神掌。
「都別說了，回位置準備上課吧，班上的事課後再說。」吳敏靈向外擺擺手，示意大家趕緊歸位。
············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說到這裡，我必須要介紹一下我們的數學老師，數學老師名叫呂佈慧，人稱呂不韋。她長著1.5米左右的身高，齊肩的髮型，腳踏穿恨天高，身材雖然不出眾，聲音卻是充滿酥軟味道。她經常在我們面前自吹，如果不是有一顆教書育人、春風化雨的心，她早就投身廣播事業，做DJ去了。當然，林若凡對她這番話的解讀是，如果她不是長得只有一米五，電台不招收她，哪犯得著來學校。對了，補充一下，數學課代表是郭沁，據說是呂老師要求的，因為她很吃郭沁同學的顏，當然，郭沁的數學成績也是班裡的數一數二。
回到這節課的內容上，這節課主要講的是函數。雖說是新課，但其實大部分同學都是在暑假時已提前在補習機構上過課的，不免容易分神，包括我。我聽著聽著就開始雲遊太空了，由於我跟吳敏靈都是坐在最後一排，而且靠窗戶的位置，那簡直就是天然具備開小差的優勢，俗稱地理優勢。
我八卦著其他同學都在幹啥，發現周軍在偷偷翻著體育雜誌，王永發在看漫畫，汪紫瑤在看時尚雜誌，梁天成在低著頭做題，最離譜的是林若凡，直接半撐著頭在釣魚。我實在是佩服了這些人，沒有一個在聽課，當然我自己沒好到哪裡。
我側頭看一下旁邊的吳敏靈，她在認真的做著筆記，把例題重點標紅。我終於看到一個在認真的聽課的。我不自覺的注視著她。白凈的手握著筆桿在紙上反覆的演算，筆觸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還有她頭髮散發出的淡淡的薰衣草味道，是我無法自拔的著迷。
她可能發現了我的開小差，用筆敲了一下我的課桌。「認真點，別影響我，我可是沒有報班提前學習的，宇大少。」
被她這樣一說，我感覺到不好意思，趕緊扭頭向窗外。
九月之初，正值銀杏葉片泛黃，隨風一吹，散落校園。我望著牆外在發獃，數片銀杏葉竟隨風飄到了我的桌面。我隨手拿起一片擺弄，把它放在筆記本上，用筆圍著的邊緣臨摹了一個扇形出來。
等我得意地收筆之際，吳敏靈搶過我的本子在旁邊寫上：S扇=（lR）/2（l為扇形弧長）。
我立刻奪回我的本子，寫上不解風情，然後再寫上「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她顯然不服氣，低聲地說：「這節是數學課，即使開小差，也要用上本專業的知識。」
既然是開小差，怎麼可能還在想本節課上的內容，這好比如逃課去網吧自習一下，無法想象。
她看我沒有搭理他，又小聲地說：「其實數學也是一科充滿浪漫元素的學科，別以為只有文學才有韻味。」
「對的，對的，熱情的幾何呼喚著性感的函數，一起度過快樂的微積分人生。」我笑著迎合著。
「證明你聽沒過笛卡爾。」敏靈扭頭不再理我，做著她的習題。
「廢話，解析幾何之父，法國著名的數學家、物理學家以及哲學家。」我自信滿滿地回答。
「哦，了解得真不少。」邊說邊繼續低頭做她的習題。
我納悶了一下，難道我說錯了，但是補習機構的老師確實是這樣介紹的。難道還有教學內容是補習機構沒有提到的？
············
終於熬到了一天課程的結束，按照原定計劃，高仁老師把我們組織到他辦公室召開班幹部會議。
他一看到打著石膏的林若凡和包著紗布的周軍，就關切地問「你們兩個不是打架了吧？」
梁天成搶先一步回答：「打是打了，不過是打籃球，被實驗中學的人教育如何打球。嘻嘻。」
高仁老師嘴角上場，忍著不笑。「這學費交得不輕啊。言歸正傳，這次由敏靈同學通知大家過來就是商討接下來的工作重點--秋遊，由於本次學校的秋遊是採取班集體自行組織，有別於以往的校際秋遊。所以每個班幹部都要做好自身的職責，務求安全出行，愉快遊樂。」
「確實，現在的天氣最適合到郊外遊玩，最好是去遠一點的地方。」汪紫瑤興奮的表情已寫在臉上。
「本次秋遊以遊學為主，本人暫定到隔壁市的倉河瀑布和玄武庄進行遊學，大家有沒有異議？」高仁老師望著大家。
「倉河瀑布作為明城著名地標，玄武庄又是歷代文人墨客喜歡造訪之地，確實符合鄉土教育之用。」吳敏靈分析道。
「我沒意見。」我和吳敏靈的想法如出一轍。
「兩位班長沒意見，我也沒意見。」梁天成跟著表態。
「三楓沒意見，我也沒意見。」林若凡道。
「我跟汪紫瑤都沒意見咯，服從大夥嘛。」周軍逗了逗略帶失望的汪紫瑤的臉，紫瑤也點頭贊成。
「好，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今天是周二，初定出發日期下周一，宇楓和敏靈負責旅館的預定，汽車的聯繫，當地導遊的接洽。汪紫瑤負責餐館的預定，保險的購買。林若凡、周軍負責當天出行的紀律。梁天成負責費用的開銷計算以及收繳。大夥還有沒有問題？」
全員互看后，都搖頭，「沒意見！」
「那就這樣定咯，散會！」高仁老師顯然滿意大家的爽快態度。
「等一下，高仁老師，我有個提議。」汪紫瑤小聲地提到。
「什麼事？不用害羞，提出來吧。」高仁老師看著紫瑤。
「我覺得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班幹部會議，而且大家都難得有緣同聚一班，應該為此次會議留個紀念。」
「你是想我用手機給大家拍個照？」高仁老師正準備翻抽屜拿手機。
汪紫瑤奸笑著繼續道，「不是的，不如我們都在林若凡的石膏上簽字。」剛說完，她便舉起筆在林若凡的石膏上寫上『汪紫瑤』三個大字。
「汪紫瑤！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林若凡大喊道。
高仁老師接過筆，「好提議！」接著『高仁躍』便出現在林若凡的右臂上。
梁天成用力把林若凡的右手扯向自己身邊，提上「學***梁天成。」然後滿意地大笑。
吳敏靈想接著提，被我快手地搶了過來，「我的比較長，讓我先提。」說完，我就題上『林若凡
=A
ccossi
θ』。
把筆遞給了敏靈，敏靈看著我的題字，臉上泛紅了，接著提「吳敏靈ρ=a1-cosθρ=a1-si
θ」
「你們的題字還真只有你們看得懂，我要用體藝生的思維，我要刻上去。」說完，周軍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美術刀。
林若凡一看到周軍的美術刻刀，立馬嚇得奪門而出。
············
我們一行六人告別了老師后，便往回走。本來聲勢浩大的返程軍團，由於林若凡和周軍的行動不便，一早就喊上了家裡人來接。汪紫瑤參加聲樂訓練班和梁天成參加補習社，結果還是變成了我跟吳敏靈的二人行。
我們並肩走著，步速出奇的一致，突然間，吳敏靈伸手攔下我，「你上課時為啥裝作不知道笛卡爾曲線？」
看著她生氣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撫摸她的頭，「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之前是不知道笛卡爾曲線的，但是我也不能忍受被你笑我無知，我趕緊用它。」說完，我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是度娘告訴我的。」
「宇大少爺，真牛X，年紀輕輕就要有手機。」吳敏靈繼續扁著嘴。
「對了，你有手機嗎？趕緊把號碼發給我，我記錄一下。」我追問道。
吳敏靈頓了一下，「小女子家徒四壁，哪來如此貴重之物。」說完，便笑著加速往前走。
我知道她每次這樣的笑容都是想緩解尷尬，我為自己的愚蠢問題而自責。我追上去，「那要不你把家庭電話留給我，方便有時我可以問功課。」我還是厚著臉皮追問。
「你這個是我聽過最爛的借口，你貴為全班第一，竟然還要問功課，不是想笑死人嗎？走吧，等老娘覺得心情好時，就會賞賜給你。」
「好！我保證你很快就會自動告訴我的！」我笑著舉起我的書包帶。「比誰更快衝到岔口處！」說完我拔腿就跑。
吳敏靈從後面快速追趕。就這樣，我們在日落的餘暉中追趕著，聲音隨著9月的風聲掩蓋而逝，只留下一長一短兩個剪影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