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很難絕情徹底

正文 第7章 很難絕情徹底

「且聽玥兒說一說。」顏佩卿眼中波瀾不驚,倒是給了顏婉玥一個隨意發揮的舞台。她倒要看看,這個從小體貼入微的妹妹還要耍什麼樣的花招。

顏婉玥抹淚,聲音喑啞,她上前拉住了父親的褲腳,一時間抽泣地竟然說不出話來。顏宏尚征戰沙場多年,精通兵法三十六計了,對於家裡繁雜的事務卻沒有半點遊刃有餘。

「你們總是說我與永安已有婚約,可是你們誰又問過我是否有半點願意!更何況現在顧家落敗,您讓我嫁過去豈不是讓我受苦!」

顏婉玥一副自己得理的樣子,卻不知這番話下來讓顏宏尚徹底對她失望了,怒不可歇的顏宏尚一腳踹開了顏婉玥。

顏婉玥沒反應過來,竟是被生生地摔了出去,臉直接撞在了紅漆木的地板上,當時就腫了一片。

謝霖這般軟心腸的人聽了都心意難平,她掩面而泣:「玥兒……你怎能這樣想!我們顏家世世代代操守為訓,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魔怔!」

「永安自小聰慧賢良,顧家也只是一時不順。你竟然鼠目寸光,不但因此干出罔顧人倫的事來,還壞了列祖列宗的德訓!」顏宏尚氣不打一出來,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顏婉玥厲聲呵斥。

謝霖也在一旁哀怨,自己教子無方。這些天的將軍府,是整日被人看了熱鬧去。

顏佩卿一時不知道該說這個妹妹是聰明過頭了,還是愚笨過頭了。

她心生感慨,上前安撫了謝霖。

看著父親起伏的胸膛心中也越發不忍。

她正了正神色,對在場的諸位說:「玥兒年紀還小不懂事,分不清輕重。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明白玥兒心中的不願,也原諒了妹妹的錯誤之舉。望父親責罰以示告誡,妹妹也保證絕不再犯,對嗎?」

顏佩卿俯視著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顏婉玥,在顏婉玥的眼裡,卻多出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她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肉中。

顏婉玥咬著牙,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謝謝姐姐。」此時癱坐在地上髮絲凌亂的顏婉玥簡直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女鬼。

顏宏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再去看顏婉玥,他的話語里充斥著自己的痛心:「念在你身子還需要調養,就罰你禁足六十日。期間你不得跨出自己居所半步。至於靈枳……杖責五十,到事務機領了銀子回家去吧。」

被眾人期間一直晾在一邊的靈枳,連忙給顏宏尚磕頭,不斷地道謝:「謝謝老爺寬恕我!」雖然還是受了責罰,也總比落在顏婉玥的手裡好。

這些剩下的日子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張羅婚事。除了顏婉玥在自己那一片狹小的四方天地里要死要活的,大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顏宏尚和謝霖自那日過後,也漸漸平息了怒氣,雖然有時也聽到旁人提起顏婉玥云云,也只是神情失望罷了。

謝霖在幻月坊為顏佩卿定做了一套俊俏的朱鳳頭飾,今日正是要去取,於是喚來顏佩卿一同出府。只是簡單帶了三兩僕人,兩個人歡天喜地地出了府。

這幻月坊是京城出了名的金玉作坊,以其精巧靈動的做工和奢華富貴的風格為世家豪族所愛。一件小小的裝飾也是價值不菲,更何況是一套頭牌師傅鏤雕出來的飾物?

平日里顏宏尚看不慣鋪張浪費,總是警醒謝霖:「勤儉持家,切不得奢靡!」如今好容易等到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她卻也只給自己購置了兩件。

顏佩卿看著謝霖喜歡得心痒痒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謝霖也紅了臉,輕輕推搡了顏佩卿一下:「好閨女,莫笑娘親了。給你置辦嫁妝可不能手軟,丟了將軍府的顏面。」

她點點頭,隨著幻月坊杏眼柳眉的小姑娘走進內廳里。這裡都是整實木雕鏤的傢具,鑲嵌點綴無不是瑪瑙翡翠。雖然隱約看著四下並沒有什麼人在,顏佩卿還是憑著自己練武多年的經驗,敏銳的發現了藏在房梁之上的幾個暗衛。

可以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到連顏佩卿都難以發現的地步,足可見這些暗衛內力深厚。這幻月坊也是足夠的安全。

這已經是剝開的第三層珠幔,珠石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只看見眼前端坐著一個文雅錦繡的姑娘,正在有條不紊地織著絲線。

她年紀與顏佩卿相仿,衣著華貴不比將軍府的貴人遜色。不卑不吭,盡顯氣魄。

「只怪小女不能給將軍夫人和將軍掌珠行禮了。」她巧笑倩兮,用自己貝殼一般的牙輕輕咬斷了絲線。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下人,那下人便從旁邊半牆高的雕著牡丹的檀木柜子里抽出一個抽屜,取了小盒金裝的釵子。

待到師傅推著輪椅慢慢上前的時候,顏佩卿才看出這師傅竟然兩腿癱了,不能行走。之前總是聽見傳言,說是幻月坊的師傅是半個廢人,她不相信。

見到顏佩卿愣神,師傅只是抹唇淺笑著問:「大小姐不來看看這許珠釵零碎嗎?」顏佩卿這才回過神來,帶著歉意地笑了笑。

師傅玉手纖細,十分靈巧地打開了匣子。手勢飛快地解開小鎖,這匣子運用了墨家機關,也是別出心裁了。

匣子里靜靜躺著一隻鳳釵和一對耳環,那鳳釵的通體用的是黃金,眼睛由上好的紅瑪瑙來點綴。耳環與鳳釵渾然一體,可謂匠心獨具。

「我甚是歡喜!」顏佩卿摸著匣子里近乎十全十美的釵子,愛不釋手。師傅瞧見客人滿意,也開心地彎起了柳眉。

「對了,還有一對耳環。」師傅好似想起什麼一樣,催著下人去柜子下方的格子醬一個群青色的手帕拿了出來。

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對翡翠耳環。雖然依舊做工無可挑剔,卻是萬萬比不得顏佩卿的那一盒。

「這是?」顏佩卿不解地看向母親,只見母親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自己的額頭,哈哈笑了出來:「現下我也是老糊塗了!怎麼連這事都忘了!」

「這是我幫玥兒定的一副耳環,怕你爹不願意還是拿我的私房錢買的。」謝霖說著說著突然間眼角濕潤,大概是想到顏婉玥這些日子被禁足,過得甚是凄婉,心裡難受罷了。

母親待顏婉玥向來親厚,這些年她自是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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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公子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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