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你可曾愛過我？
聽完他的話，唐洛洛也逐漸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等她明白過來，也同鳳笙離一般，眼裡布滿了震驚。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路走來，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鳳笙離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
他一直以為事情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卻不曾想，其實這一切是在鳳茂勛的預料之中。
曾經他就聽父皇說過，鳳茂勛是他們兄弟幾個當中最有心計的一個，當時他以為父皇只是說說，沒想到，這竟成了真。
如果鳳茂勛沒有得肺癆，也許，他確實可以當一個明君。
畢竟這些年來，鳳茂勛除了騷擾他們之外，對其他的百姓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甚至百姓對鳳茂勛的評論也都是正向的。
只是他一直對鳳茂勛有意見，對於那些評論，他都是選擇了忽視。
沉默頃刻，唐洛洛抓住他的衣袍問：「他如今在哪？」
「你想見他？」鳳笙離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此時他還未忘記鳳茂勛在這裡對他說的那句話：「就算你阻攔也沒有用，她會自己來見我的。」
當時他並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成真了。
鳳茂勛，到底能預知多少事？
見他愣愣的不說話，唐洛洛伸手在鳳笙離的眼前晃了晃：「離哥哥？離哥哥？」
他猛地回過神來，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才對她道：「跟我來。」
他拉著唐洛洛的手，輕輕推開房門，與她一同冒著風雪，朝右邊的宮殿走去。
為了讓他方便提審鳳茂勛，侍衛特意找了個較近的宮殿安置鳳茂勛，這個宮殿雖靠近御書房，但鳳茂勛常年不用，一直空著，裡頭的物件不多，也沒有取暖爐，裡頭冰涼的很。
鳳茂勛在裡頭，冷地不斷咳嗽，那咳嗽的聲音撕心裂肺一般，外頭看門的侍衛都有些不忍聽，默默用棉球堵住了耳朵。
當守衛遠遠看到有人過來時，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當他看清來人的面貌時，警惕立即變成恭敬，拱手道：「小的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
此時鳳笙離還未行登基大典，故而還是太子。
鳳笙離點點頭，抬了抬手：「把門打開。」
聞言，侍衛毫不猶豫的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殿下裡邊請。」
鳳笙離兩人攜手走了進去。
雖說是關押，卻礙於鳳茂勛的身份，並沒有綁他。
此時，他正坐在桌案旁，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看著，聽到開門的聲音，也不為所動，彷彿整個人已經沉浸入書的世界當中，絲毫不為兩人的到來動容。
看到他臉色慘白，時不時咳嗽兩聲，唐洛洛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雖然她恨這個人，可他好歹照顧過她，如今見他落魄成這般模樣，心裡多少有些不忍。
到底，她心裡還是善良的。
她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
鳳茂勛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緩緩抬起頭來，當目光與唐洛洛的目光接觸時，瞳孔猛地放大，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抬手撐著桌案，緩緩站起身子，剛要開口，卻發現唐洛洛的身後走出了一個鳳笙離，他眼中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
不過，這個變化只是瞬間。
眨眼的功夫，他的臉上又掛起往日那儒雅的笑容。
「洛洛……」不知是不是咳嗽過多的緣故，此時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終於回來了。」
不過是一句話，他彷彿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身體晃了晃，似乎要倒下去，可是好一會，他還是穩穩地站在那裡。
她安靜地看了他一會，才開口：「對，我回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鳳茂勛宛如聽見天籟一般，嘴角微微揚起，蒼白的臉上滿是笑意。
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只安靜地與她對望。
頃刻，他才緩緩開口：「我可否與你單獨說話？」
唐洛洛看了一眼身旁的鳳笙離，輕聲道：「離哥哥，你先出去等我吧。」
「嗯，當心。」鳳笙離吻了吻她的額頭，叮囑道。
「放心吧，我很快出來。」
聽到這話，鳳笙離才把心放了下來，轉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房門剛關上，唐洛洛就走到窗邊，輕輕把窗戶關上。
寒冷的房間這才多了一絲溫暖。
「你想與我說什麼？」她在旁邊的靠椅上坐下，淡淡地瞥了鳳茂勛一眼。
感受到她冷漠的情緒，鳳茂勛的眼底閃過一絲難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沒什麼，就是想與你聊聊天罷了。」
說著，他透過窗戶地一絲縫隙，看了一眼外面白雪皚皚的一片：「自從你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人與我說話了。」
聽到這話，她冷冷笑了一聲：「皇上這話可就妄自菲薄了，您是一朝天子，怎會沒有人與你說話？難道與你說話的那些人都是鬼怪不成？」
這種話，以前在恭親王府的時候她聽得太多了。
如今還想拿來糊弄她，還當她是當年那個傻姑娘不成？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鳳茂勛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但他並沒有生氣，嘴角仍舊掛著那絲笑意。
「洛洛，你確實是變了，變得堅強了許多。」他緩緩走到她身前。
見他作勢要觸碰自己，唐洛洛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鳳茂勛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才訕訕笑了一聲，把手收了回去：「你還是不願原諒我？」
「原諒？」她抬眸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本想說些狠話，可是觸及他那眼底的脆弱，又忍了回去：「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原諒與不原諒，有何區別，難道我原諒你，或不原諒你，那些事就可以回到原點么？」
「對不起，當初是我的錯。」
這話讓她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鳳茂勛竟然會跟自己道歉。
「對不起，洛洛。」鳳茂勛似乎怕她沒聽見一樣，又說了一遍：「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愧疚，當初的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愛你愛到恨不得把你綁在我身邊，我想要你全部的愛，我……」
說著，他不由得哽咽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為何，看著鳳茂勛大哭的樣子，她竟沒有預料中的開心，甚至，她還有些難過。
那個曾經驕傲的男人，竟為了她哭成這樣。
都說問情為何物，當初她不懂情為何物，卻讓他一見傾心，這到底是她的錯，還是她的錯？
「洛洛。」鳳茂勛緩緩走到她面前，輕輕抱著她：「你，可曾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