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黎明黑暗

第三章 黎明黑暗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真正的累過、苦過、傷過,人生才能別樣精彩!

「噓……噓……噓」……

三聲響亮的起床哨聲拉響了張愚警營生活的第一個早操……

寬大訓練場早就被警務班的同志們打掃的乾乾淨淨,害羞的太陽儘管還沒有露出火紅的臉孔,但卻已經開始展開「他」溫暖的懷抱……

溫純的光茫照射在學員宿舍前的那一片乾爽的操場上,而黑臉的李剛則帶著陰森的笑容開始集結那不知道該怎麼列隊的「精英們」……

旁邊四列方正的老兵除了散發出鐵血的氣勢外,竟沒有一個人看向這一群「羊」,就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斜視……

「報告大隊長同志」……「學員大隊,新兵班集合完畢,應到15人、實到15人,請指示」……終於等到最後一個白皙的傢伙系好腰帶,李剛向「虎魔」報告:

「稍息」……王虎連禮都沒有回敬;或許是因為這幫子所謂的垃圾!連李剛都被連累了;

王虎今天戴了一個大號墨鏡,將他那嗜血的眼神略微遮掩,只是那猙獰的面孔再遮掩卻依舊可怕,厚厚的嘴唇略微張開,似乎正在嘲弄這一幫子所謂的「社會精英」……

「是」……

待那個七歪八倒的新兵班站定后,王虎依舊用他那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冰冷語氣說道:「今天是新疆兵團第一屆學員班的第一個早操,你們共計用了二十二分零二十八秒的時間,這個成績我將給你們記入史冊,記住這裡面將有你們十五個第一屆學員的『光榮』名字」……

「因為你們的遲到所以今天早操的課目加倍,由原來的五公里測試加倍為十公里」!王虎繼續吼道,那一條猙獰的蜈蚣在陽光的初吻下「灼灼生輝」……

「李剛」……

「到」……李剛的黑臉如同被噴了釉一樣……

「準備計時!新兵和老兵一同測試」。王虎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

「是」……「全體都有,向右轉……準備……跑」……

隨著李剛命令下達,學員班包括老兵在內的一共六十五名學員,開始全力向前沖!

1000千米周長的操場,十公里也就只有十圈,或許對部隊經常訓練的老戰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對於這些個社會上的公子哥來說確實就有點強人所難!

再有毅力的人也會受到體能的限制,如果不是每一次強子從自己身邊跑過那鼓勵的眼神,張愚可能堅持不到第六圈,儘管是走……

張愚的第六圈剛開始走,而第一波跑完十公里的也結束了,劉強赫然在前十名之列,不過他並不是第一名,而是第三名……但劉強卻沒有絲毫的興奮,而是扯開乾涸的嗓子喊道:「小魚兒,加油」……

王虎沒有阻止,而是若有深意地看著那個已然達到第二次體能極限的小傢伙,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小魚兒……加油」……「小魚兒,加油」,在強子的帶動下,不論是被各支隊挑送過來的老兵,還是在中途棄權部分新蛋蛋,都從心底發「吶喊之聲」,因為那個瘦小的身影已然征服了他們火熱的心……

眼睛的視線開始有些飄忽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氣在胡亂跳動的原因,前方的路線已然開始扭曲……

張愚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已經開始打架,可是在聽到那一聲聲:「小魚兒、加油」之後,原本沉重的步伐忽然之間變得輕盈……

他終於跨出了「死亡」底線,迎接他的將是「康坦大道」……

「做人不光要對敵人狠,更要對自己狠,如果你連自己都敢摧殘你也就狠到家了」……

張愚自打第一次跑完十公里之後,就不斷地給自己增加訓練量,不斷地摧殘著自己那瘦小的身軀,就連王虎那冰冷的傢伙都被張愚這種狠勁給刺痛了……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張愚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過得這快,也不知道自己這三個月里究竟幹了些什麼?

張愚只知道這三個月他活了下來,「原本白皙儒秀的面孔變得有些黃黑剛毅、瘦弱的身軀儘管依舊顯得有些單薄,但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緊繃的肌肉給他帶來的力量」;

當然那已然成為直線加方塊的腦海里只記住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王虎,那個外表猙獰實則血性的學員班大隊長,張愚就是在他那冷酷卻又鐵血的面孔下,實現了本質的飛躍」……

「孫剛健是被分到新兵班的老兵班長,是他用那不太強健的身軀將跌倒張愚一遍又一遍無聲的扶起;一次一次將僅有一人份食物分給那個正在逐漸成長的稚嫩男孩,其目的只有一個讓他重新站起來」……

這也是張愚為什麼會選擇跟孫剛健來這裡的原因,因為張愚也是有情亦有義之人……

「何永笑,地方特招入伍,電子科大高材生,專業英語八級,特長:計算機程序,聽說這傢伙是個黑客,不過沒有人信罷了!「但就是這個眼鏡男始終跟著張愚的腳步,和他共同經歷了三個月「不是人」過的日子,當然也可以直接說是「共生共死」……

白雅蘭,「一朵清新而又聖潔的雪蓮,瓜子般的俏臉蛋兒上一雙剪水雙瞳像似雨後春水一樣,洗刷著每一個別有深意的心靈」;

而薄臉上卻始終掛著張愚至今都搞不清楚的笑容:

「是微笑?不是!直到張愚和白雅蘭再次重逢時,他才知道那抹笑容的真正意義……」

這一朵純潔如薄冰的雪蓮花是張愚在三個月新訓中唯一見到過的雌性動物,也是她讓張愚知道了什麼叫做「巾幗不讓鬚眉」,也是她那強悍之極的射擊理論讓張愚拿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可以說張愚就是在她的打擊中「存活下來」;

當然張愚不知道是:「心底那一根已經斷裂的心弦正在自動修復罷了」……

而「黑臉少校」李剛默默地支持,張愚同樣牢記於心……

強子早已經被特批進入了特種大隊,成為了指揮部一顆閃星的金星……強子走的時候只說了一句:「魚兒,活下來……我等著你」

當然,那個給了張愚雙重打擊的中校陸劍,張愚也不可能忘記;

不是因為張愚左右大腿和背上至今還殘留著他鞭腿的紫痕,而是在張愚跟隨班長下基層中隊之時,陸劍那一句令張愚重新回地獄的話:

「有一個叫吳為的讓我給你代句話:『芸兒的身體就像是水做的一樣,讓我永遠都飲之不盡,取之不竭』」……

啊……無盡的痛楚、無盡的血淚再一次無聲地湧上心頭,吳為、劉芸就像兩把割心的彎刀,慢慢地切割著張愚那已然滿帶瘡痍心房……

或許是崑崙雪峰也感受到了張愚的悲切,一座高聳入雲冰川也瞬間斷裂一角……

咔、咔……「小張同志,你這一聲可真算得的上是:『天崩地裂』了哦」!拿著一個佳能單反的高清照機,穿著一套厚實羽絨服的駕駛員小劉,正將相機內剛拍下的幾張「驚世之作」翻給張愚看:

「昆崙山口,SL:4767m,緊靠著象徵世界三大高原之一崑崙石碑牌旁邊張愚仰天長嘯,而側後方一座萬古冰山的一角正瞬間垮塌,因為角度的關係,張愚和冰川完美地詮釋了力量和美」。

很多年以後這張被全球譽為「力量詮釋」的照片被炒到了天價――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張愚的話,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會被丟在那個角落……

「張愚,劉哥,時間不早了,走」,坐在日產原裝進口的三凌越野副駕駛里,一個外形酷似「小瀋陽」的傢伙喊道,只是聲音卻是男人味兒十足,他就是張愚的新兵班長――孫剛健;

「好了,小張走!這照片,劉哥給你存在那兒,啥時候你想起來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發給你」!駕駛員小劉收起相機說道;

「嗯」……其實張愚知道在這裡拍張照片的真正意途,當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細想罷了……

車子在一邊千峰絕仞、一邊萬丈深淵的單行道上繼續向前行駛著,當然偶爾滑落的小飛石也被劉哥千鈞一髮的閃躲開來;

「真正應了那一句:『絕壁飛鳥盡、一線上青天』」

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一個比較寬闊平坦的地方……

「小孫,你知道車子只能夠送你們到這裡了!趁著天還沒有黑,我就先下去了,畢竟吉大媽那裡條件有限,我也就不過去湊合了」……駕駛員劉哥幫著孫剛健搬著行禮!

「謝謝你……劉哥」!孫剛健用他那略微底沉的聲音無比真誠的說道:

「呵呵,咋兩還客氣啥,又不是第一次了,回去后,給兄弟們都問個好!有啥事記得打電話!咋其他沒啥本事,但說開個車嘛,還是沒問題」!劉哥笑笑地重新發動車子,開始調頭……

「嗯,好」!兩人揮手送別劉哥;

張愚背著包,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跟著班長向前方平坦處那唯一排全木結構的房子走去……

十月的昆崙山儘管還沒有進入寒冬,但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地,冬天和秋天幾乎沒有什麼分別,那依稀的雪花靜靜地躺在正冒著輕煙的房頂,但卻沒見怎麼消散,或許只有這處絕地才有如此絕景……

嘎吱……密封嚴密的木門被從里推開,從內走出一位精神飽滿的中年婦女,紅潤的臉龐帶和藹的微笑出聲喊道:「小剛子回來啦」……

「吉大媽……你好么」?孫剛健也難得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容……

「好,好……這是新同志,快進屋,大叔正在做晚飯呢?」大媽快步地上向,從張愚手中接過那有些份量的行囊……

「謝謝大媽……」一股濃濃的溫情感染著這個已經離開家鄉三個月的黑實小夥子了……

只是張愚在跟隨大媽踏進那間木屋子之時……「猛然間,心底深處傳來如利刺鑽心一般的痛,但僅僅是一瞬即逝」,就連前方的大媽的孫剛健都不曾發覺……

而崑崙雪峰5700米處的蛟龍池底深處兩道綠幽幽的光線也一閃而逝……「至陽血脈,哼」……

天矛與地盾,至陽與至陰在茫茫的崑崙雪峰巧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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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張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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