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牙
大秦七年春天,驚蟄過後,春雷乍動,萬物復甦,草長鶯飛,天地間一片祥和。經歷過一整個冬天的大雪,此時的天空一片湛藍,春風吹過,吹得天下九州一片新綠。
雲嶺山脈,整個冬天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在太陽底下直耀人眼。
走在那潮濕的山林間,腳下儘是一片柔軟,山林間不時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叫聲,片刻之後整個山脈又恢復了寧靜。
距離雲嶺外圍五十里的一處荒山下,一名約七八歲的小孩雙手抓著一把長劍,衣服破爛,滿臉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一隻半大的灰狼。
那小孩名叫白牙。
白牙不停地退著,長劍橫胸,抓著長劍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當他退到一處山壁處后停下了腳步。身後已經是山壁,已經無路可退了。
白牙的背緊緊地貼在山壁上,雙目中充滿了驚恐,但又充滿了堅定,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灰狼。
白牙面前的灰狼還未成年,全身毛色暗淡無光,脊背處的毛髮還脫落了一大片,但是灰狼此時齜牙咧嘴的看著眼前的白牙,長長地獠牙泛著森冷的白光,在太陽底下特別刺眼。
白牙舉著長劍的雙手,剛開始還有點顫抖,但是在退到山壁下的時候他也就漸漸地地冷靜了下來,白牙雙手舉著長劍,劍尖對著地上的灰狼。
灰狼嘴中發出嗚嗚的低吼,口中的粘液不斷地滴落在地上,將地上打濕了一大片。
白牙看著眼前的灰狼,心中撲通撲通直跳,此時的灰狼既不進攻也不後退離去,讓人心中感到一陣壓抑。
在僵持了一盞茶的工夫,灰狼耐不住了,四肢微微趴下,然後用力地在地上一蹬,就高高地躍起,向白牙撲去。
白牙看著灰狼撲來,急得一聲大叫:「啊~~~~~」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閉上眼,雙手舉著劍朝前胡亂地刺去。
「吱,嗚嗚。」只聽見一聲慘叫從那灰狼的口中傳來。
原來,白牙坐在地上的一瞬間,將劍往前刺去,換亂中一劍刺中了那灰狼的肚子,長劍直接刺進去半尺來長。
但是在同時,白牙那握住長劍的雙手卻往下一沉,手中長劍一個把握不住,劍把往後襲來,一下子狠狠撞在了肚子上,白牙此時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碎了,差點背過了氣。
白牙的肚子被劍把撞了一下,疼得直掉眼淚,過了好一陣之後,白牙才感覺好了一些,才有了力氣去看那隻被自己擊殺了的灰狼。
只見那隻灰狼被白牙從肚子的位置貫穿,劍尖從灰狼的腰際穿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白牙靠著山壁歇息了一陣,感覺到氣順了才慢慢站了起來,兩隻手抓住灰狼,用力拖了一下居然拖不動,白牙也就只好用長劍將灰狼砍成了數塊,棄了內臟,將灰狼的屍體在水潭中洗凈后拖到了一個洞中,然後用劍挖了個坑將內臟埋了。
忙完這些的時候,白牙靠在山洞內的山壁上不停地踹著粗氣,又歇息了好一陣子,白牙才覺得有了一絲力氣,然後又喝了點水,吃了一點東西,才感覺到身體好了許多。
白牙又歇息了好一陣,當他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麼大礙的時候,起身從洞中的一個角落裡拿出了一把木頭短劍開始練了起來。
白牙細小的雙手拿著劍,在洞中一片空曠的地方站定了姿勢,雙腳分開,半蹲半立,木劍平舉過胸,往前刺出,然後就舞了開來。
舞了一陣,白牙上氣不接下氣地停了下來,同時只感覺渾身上下都疼,特別是剛剛殺灰狼的時候被劍把撞到的肚子,此時更是火辣辣地痛,白牙彎下身子,大口大口地揣著粗氣,額頭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這劍法也就再也練不下去了。
到了夜裡,白牙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肚子裡面的腸子就像絞在了一起,疼得白牙左右翻滾。
白牙咬著牙,小手拽著自己的衣角,忍受著身上的痛苦。
白牙此時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但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一個人在在這地方生活,自己不敢走太遠,每天就靠著打一些野獸,採摘一些野果填飽肚子,飢一頓飽一頓,有時候幾天都吃不上一點東西,有時候下到山壁下還碰到野獸,趕緊逃命,弄得自己渾身是傷。
父親臨死的時候傳的那套劍法只有一遍,自己沒有記下多少,雖說自己已經練了一個多月了,但是一點威力都還沒有。
白牙想到父親,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白牙在地上躺了一陣,感覺到身上不是那麼痛了,於是來到山洞的一塊石台邊,石台上放著一包裹,白牙打開包裹,裡面有一把匕首,一把獵刀,幾本書,都是以前父親教自己識字的書,白牙想著父親在荒村教自己讀書寫字的日子,眼淚就流了出來,但是趕緊就將眼淚擦了個乾淨,他還記得父親離世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我白家男兒流血不流淚。」
在書的旁邊有一片布包的東西,拿在手裡捏了捏感覺沒什麼東西,然後用手抖開,突然一顆黑色的小草從裡面掉了出來。
黑色的小草,毫不起眼,白牙看著小草,覺得好奇,用手捏起小草,入手一片冰涼,感覺一陣陣涼意從小草上傳了過來,感覺到手上的傷痛減緩了,頓時感覺到一陣新奇,用手抓著就能減輕手上的傷?要是吃了呢?白牙有些好奇地想到。
白牙頓時來了來了興趣,懷著激動的心情將黑色小草送進了嘴裡,殊不知,就是因為好奇,這顆小草改變了白牙的一生。
小草入口即化,一股冰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滑進肚子,頓時感覺到神清氣爽,身上的傷口在那冰涼的氣息下瞬間就變得不疼了,方佛吃的不是小草,而是什麼靈丹妙藥一樣。
但是片刻之後,白牙就不這麼感覺了,冰涼的感覺頓時變成了寒冷,就如同冬天的寒冰一樣,那股寒氣先是從胃裡傳來,然後迅速傳遍了全身,然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白牙倒在地上咬牙堅持著,同時如落冰窟的寒冷冷得他牙齒嘚嘚直響。
一陣冷過後,白牙又感覺到一整火熱,那火熱彷彿要將自己的身子燃燒了起來,白牙在這冷熱交替下一下子暈了過去。
白牙靜靜地倒在地上,身體一陣冷一陣熱,一會牙齒嘚嘚直響,一會又從口鼻之中噴出陣陣白氣。白牙的身體也就一會蒼白一會火紅,這樣子整整的過了一夜才停了下來。
白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和父親在荒村中自由自在的生活著,父親教自己寫字,還教了自己天葬劍法,還有七爺爺,柱子叔,還有許許多多荒村的村民都很快樂的生活著。
「我死了么?為什麼我看見了父親,難道父親沒死?」然後白牙大聲叫著跑過去要拉父親的手,但是怎麼跑都跑不到父親的身邊,父親的影子慢慢地遠去,白牙急的大聲叫著父親,叫聲中含著哭腔,父親卻一直揮著手消失不見了。
白牙一下子醒了,我沒死?白牙記得自己吃了那黑色的小草過後自己身體一會冷一會熱,然後就沒了知覺,難道那不是有毒的草?白牙也從小在荒村中長大,也聽聞過村民們講過,雲嶺中有些草有毒,有些人吃了就會死,不死也會大病一場。
白牙坐了起來,感覺渾身上下舒坦無比,身上一點都不疼了,並且渾身充滿了力量,白牙揮了揮雙手,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又使不完的力量。
白牙站起身來,跑到洞腳抱著一塊石頭,一用力就輕輕舉了起來,那塊石頭自己以前自己使盡全力都不能挪動半分,現在卻輕輕地舉了起來。
白牙感覺到一陣新奇,乾脆跑到下面去找石頭舉去了,石頭從小到大,一個一個地試著舉,當試到比自己身體大稍大一點的石頭的時候終於舉不動了。
白牙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力氣居然變大了,難道就是我吃了這「大力草」的緣故,白牙不知道那是什麼草只好給它取了個名字「大力草」。
白牙自從吃了那黑色小草過後,力氣變成了原來的數倍,在雲嶺之中的生活也就比以前好多了,在也不象以前那樣,連劍都舉不穩,現在的他每天都在練著父親臨死前的劍法,雖然記得不全,但也還是按照著記下的每天練習,日復一日從不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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