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夠了，你這樣子，是存心讓人不好過嗎？」楚楚的情緒本就很低沉，見秦歌竟然還要喝，不覺將聲音提高。

「你要喝？是吧！那我陪你喝，」楚楚從秦歌手中將酒杯奪過來，一仰頭一杯酒已經下肚，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楚楚將秦歌面前的酒壺也拿了過來，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感情這酒似水般的拿來喝了。

「楚楚姑娘，你這是做什麼？」秦君卓說著就要將楚楚手中的酒壺奪去，「秦歌這樣，你怎麼也學著他胡鬧？」。

「我沒有胡鬧，今天我高興，我就是想喝酒，」楚楚將酒壺往旁邊挪去，沒讓秦君卓奪去。

「大哥不喝，我陪你喝，」秦歌醉的不輕。說著就要將秦君卓的杯子拿過來。

「秦歌，你跟著起什麼哄？」秦君卓責備道。

「呵，大哥，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和楚楚說？」秦歌似乎一下酒醒了似的。

「我還是送你回去吧！看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你一人，」秦君卓蹙眉道，秦歌為何如此，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看著他如此的傷心，他是該成全他？原本他就不配擁有幸福的，況且，他還有未了的事，也不想連累楚楚，楚楚跟著秦歌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大哥，我沒事，你不用陪我，」秦歌堅持說道。

「那好吧，路上小心，」秦君卓只好說道，秦歌的固執，他很清楚。秦歌站起來就往外走，他的腳步雖然有些不穩，但是問題不大，看來他還是頭腦很清醒，秦君卓也就放心了許多。

「君卓，允許我這樣最後一次叫你吧，」楚楚酒量本就不好，幾倍烈酒下肚，頭腦就有些暈乎了，借著酒意，她想將自己的感情說出來，讓他知道，即使被他拒絕，也無悔了。

「楚楚，我也有話要對你說！」秦君卓說道。

「你有話對我說？說什麼？那你先說，」楚楚說道。

「楚楚，想必你也知道秦歌今晚為何會如此，他是為情所苦，」秦君卓苦笑著說道，「你對他也未必一點情意都沒有，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那麼認真，他對你是真心的，這我想你應該能感受到，我想，要是你們能走到一起，一定會是一對神仙美眷，楚楚姑娘，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他說完這些話，心底很痛，很失落，但是並沒有讓這些情緒在臉上表現出來。

原來他要說的就是這些，她感覺自己的幾乎要窒息了，心痛的感覺，心，點點的破碎，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破碎的心正往下一滴一滴的滴著血，他竟是為他的弟弟做媒，痛苦的閉上雙眼，品味著那苦澀的味道，「謝謝你，我會認真的考慮的，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她違背自己的心，說出傷人，更傷己的話。

「你說有話對君卓說？是何事？」秦君卓問道，他猜到她要說什麼話，但是他還是問道，他不知道是說出來好，還是……

「哦，我忽然忘記了，等我想起的時候再告訴你吧！」她找了一個很蹩腳的借口。秦君卓也知道這只是借口，但是他並沒有拆穿，他也擔心她真的說出那些話，那樣的話他不知道他該怎麼說，怎麼做，「那等你想起的時候再說也不遲，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他急著離開，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態，他只想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和他的弟弟幸福。

「恩，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她不復之前的失態，只是將那份傷埋進心底，不被他發覺。

看著秦君卓的背影從樓梯口慢慢不見，他就這樣離開了，也從她的生命中毫不猶豫的離去，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一廂情願，可當他說出那些話時，她的心還是被深深的傷到，也許這一生，那傷都會伴著她走過。

「姐姐，我們回去吧！」柳芊月走了進來，剛剛他們的話她在門外已聽到，她還是看出楚楚中意的其實是秦君卓，可惜秦君卓竟將她推給秦歌，也難怪楚楚那麼難過了。

「我不想回去了，準備在這裡歇一晚，妹妹，你回去吧！對了，讓杜寧送你回去，這麼晚了，你一個弱女子回去我也放心不下！」楚楚說道。

「那，好吧，姐姐，那我回去了，」她知道有些事情外人是無能為力的。

柳芊月走後，她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桌前，直到外面的客人都離去，喧囂淡了，寂靜代替了所有，她才意識到已是到了午夜時分，「唉，原來情真的是傷人最深，何苦自己要去涉足？」。

窗外，他一直陪著她，她的憂傷是那麼的濃烈，他感受到了那憂傷，那無奈，那絕望，他卻不能將她的憂傷磨滅，直到她睡下，他才無聲無息的離開。

「大哥，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知不知道，她又多傷心，多絕望？」他出現在秦君卓的面前，出聲質問道。

秦君卓回到府邸，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在書房練字，他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可是卻發現，他做不到，她那憂傷、絕望的眼神一直縈繞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好幾次，他想跑過去告訴她，其實他並不是想這樣說的，他想告訴她他的真實情感。

聽到秦歌的聲音，他的的手一頓，一滴墨落在紙上，暈開了。「你怎麼來了，」秦君卓淡淡的說道。

「大哥，為什麼？你不是也喜歡她嗎？為什麼還要傷害她？這樣你自己就不難受嗎？」秦歌雖然不知道他和楚楚說了什麼，但是看楚楚那麼傷心、絕望，一定是他拒絕了楚楚。

「三弟，大哥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她了，大哥只是將她視為知己，並沒有男女之情，」秦君卓說道。

「大哥，你為什麼要騙自己，你本就喜歡她的不是嗎？」。

「三弟，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我本就對她無意，難道要我違背自己的心意欺騙她嗎？那樣不是更傷她？現在說清楚，免得以後傷害更深。」，秦歌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他是口不對心，可是他並沒有找到，秦君卓一臉的坦然之色。難道他真的誤解了大哥嗎？可是今天問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

「三弟，我和她是不可能的，這些年一直有一個人陪伴在我身邊，她愛我，我也愛她，」秦君卓為了讓秦歌相信，他編造著一個美麗的謊言。

「大哥，」秦歌沒有想到，大哥竟然已經有愛著的人了，那楚楚怎麼辦？

「好啦，你不是喜歡她嗎？金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們一定會幸福的，」秦君卓笑著說道。

「那，大哥早些歇息，三弟告辭了，」秦歌心緒複雜的離開，他是很想給她幸福，可是她並不要，以後他會在她身邊默默的陪伴她，只要她過的好，他就知足了。

「你知道嗎？對你說出那些話，我心裡並不比你好受，楚楚，也許我們真是有緣無份，只希望，你幸福就好，若是可以，希望下一世我能無所顧忌的愛你，」秦君卓痛苦的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