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將軍歸來 第九章 你別過來
「這是不是你做的!」男人把一張畫像往桌上一拍,滿臉怒氣。
坐在桌子旁太師椅上的人,戴著個巨大的黑色斗篷,瞧不見她的臉,只露出一抹紅唇,十分香艷。
「可惜,廢了一顆棋。」
「鬧市行兇,你可真夠肆意!子驕當時……」男人咬牙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我是一把刀。秦相,我是你手裡最銳利的一把刀,只有我,能殺了他。」那抹紅唇一笑。
秦相握了握手中的拳頭:「這事我自有分寸,再有逾越,絕不饒恕。」
秦相說罷便甩袖離去。
「呵,殺了他。然後……便是你。」
斗篷中的女子,依舊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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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此番……會不會有何不妥?」纖纖面露擔心之色。
「哎呀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纖纖!媽媽知道,你看不上此處!只想被個公子、官吏贖回家去,可誰叫你蠢!看到打架也要往上湊!現在大夫說你今後再也不能生育,你便沒有以孩子為要挾的資本了!」蘇二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頭。
「媽媽……我當時……」纖纖拭起淚來,「只是想著做做樣子……」
「現在說什麼也沒了,除非你願意一輩子留在這個樓里。不然,你就必須賴上這蕭大將軍,榮華富貴,以後不有的是?」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現在人人都曉得你為將軍受了一劍,人人也曉得你跟將軍郎情妾意,只消此事之後你一口咬定你懷了將軍的孩子不就行了!」
纖纖雖覺得有些不好,但低著眉想了想,是的,只要能被贖回去,離開這個地方,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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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纖纖喝著蕭檣送的葯,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氣色很好,體態也更加豐盈了一些。
「脈象上看已無問題,你好生歇息便是。」蕭檣囑咐道。
「得公子的福,纖纖很好。」纖纖低著眉笑著,「公子……」
「嗯?」
「今夜,你能留宿纖纖這裡么?」纖纖分外乖巧道。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待會我得去審那徐鶯鶯。」蕭檣隨口一說,沒注意到纖纖眼底的失落。
「公子……纖纖實在沒想到,二姐……不,那毒婦,竟因妒我,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來……」
蕭檣已經習慣了她這幅多愁善感的模樣,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了總叫人喜歡不起來,況且蕭檣也知,徐鶯鶯的刺殺覺不是因為妒,而是背後有更多的陰謀。
「你可知那徐鶯鶯是何時來樓中的嗎?」蕭檣問。
纖纖想了想:「我來時那毒婦已經在了……平時只覺得她有些神秘,可沒人曉得……她還會些功夫,不讓纖纖那日……早知就忍下那口氣了,不至於生出這些禍端來……」
蕭檣自動屏蔽了她的後半句話,因為實在料想得到是關於一些女人之間吵架鬥嘴之事,只是問:「如何神秘?」
「纖纖也說不上來……只是,」纖纖突然握住蕭檣的手,「只是她時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纖纖有次想去給她送吃的,卻被趕了出來……現在想起她那日的的神情,纖纖還有些心悸……」
「房間?」蕭檣抽開自己被纖纖握住的手,「她出事後,可有人再去動過?」
「並未,大夥都覺得晦氣,媽媽說明日里就去把她的東西都給燒了……」
蕭檣心裡一緊,看來今夜得去一趟徐鶯鶯那裡,總歸能找到寫可用的東西。那徐鶯鶯雖被關進了昭察府,但是嘴卻緊實的很。
看著纖纖喝下藥躺下后,蕭檣悄悄潛進了徐鶯鶯房裡。
徐鶯鶯的房裡掛著的全是粉色的帷帳,桌上擺著一把琵琶和一架箏。
蕭檣用錢袋子里的鐵絲打開了房中的柜子。和林霜旖的柜子一樣,徐鶯鶯的柜子里也都是些瓶瓶罐罐,裡面許多胭脂水彩,還有些針線。
蕭檣拿在手上瞧了瞧,發現這針並不是繡花針,而是行醫之人針灸所用的針,如果當暗器用,便喚作冷針,那日,徐鶯鶯就是用這個傷的她。
當時蕭檣便覺得疑惑,這冷針,不敵血滴子威力,又不比金錢鏢便攜,所以在暗器之中,很少有人選擇用它。而且用這冷針的人,若不是常年施針手法極穩,很難保證能夠快速出針且命中目標……
莫非……這徐鶯鶯善醫理?
蕭檣又突然想起那日纖纖說的的佛手柑,也是這個女人送的……仔細想來,蕭檣心中對這個結論又更確信了一分。
那她瓶瓶罐罐里……蕭檣拿著聞了聞,呵,心裡冷笑。
這哪是什麼胭脂水彩?一種是參了鳩毒的胭脂,一種是參進了純砒shuang的細粉。
蕭檣眉頭緊皺,還她家破人亡的那個女人,也善醫術,莫非她真的沒死?
徐鶯鶯,莫非就是那個人?
蕭檣翻箱倒櫃,從最底層的柜子里,找到一個木質的密盒,密盒樣子很是普通,但之所以認定它為密盒,便是因為這盒子的鎖芯卻很是奇怪。精巧的鎖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盒子,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可讓蕭檣無奈的是,她搗鼓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打開,心中無奈很快便轉變成了憤懣。
莫非,真的只能用那個辦法了嗎……
蕭檣咬咬牙,一狠心,從錢袋子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
鎚子。
正準備錘,想著不對!此時她是偷偷來的啊,要是一錘動靜太大把別人吵來她怎麼解釋?
於是便把密盒塞進了懷裡。
可蕭檣不知道的是,從窗口探進來的一抹淡煙已經在房中飄蕩了好一會了。
當她感到頭有些昏沉時,纖纖正推門進來。
「纖纖,你怎麼醒了,我忽覺頭有些昏沉。」蕭檣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所以她也不能判斷這是什麼毒、何時中的毒,見纖纖來了,只想招呼她扶自己出去,最好自己也不要在此處久待、小心中毒。
誰曾想纖纖並沒有理會蕭檣這句話,倒是褪去了穿在外面的紗衣,正提著裙擺露出那光滑白皙的美腿、赤著腳向蕭檣走來,嘴裡輕聲喚著「公子」……
蕭檣一皺眉,側身避開她去開門,可此時門從外被拴上了。
「你幹什麼?」
蕭檣突然覺得口中乾澀難耐,渾身也燥熱不已,身上酥酥軟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身體中騷動。蕭檣眉頭緊鎖,她看著纖纖也逐漸面色潮紅,她意識到了纖纖在做什麼。
「你別過來。」蕭檣皺著眉盯著她。
纖纖第一次見蕭檣這副模樣,先是一愣,但是看著蕭檣兩頰緋紅卻又忽視了她瞠視著她的眼睛。
「我叫你別過來!」蕭檣從腰間拿出九龍鞭對著纖纖。
纖纖突然兩眼一紅癱坐在地上,哭道;「公子,你是不是也嫌棄纖纖是個紅塵中人?」
「我從未低視過你,但是也請你自己自重。」蕭檣支起身來跑過去一把抽開窗戶,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可此時纖纖已經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不嫌棄?」纖纖抬頭用一雙淚眼凝視著蕭檣,那一雙眼睛彷彿想對她索魄,「你若不嫌棄我,為何這般對我……日日給我念想,卻又從不碰我?公子,纖纖真的在此處待不下去了,一分一秒也不想待了……公子,你帶我走吧……公子……」
纖纖一雙纖細的腿跪在地上。
「所以你就要給我下藥嗎?以這種方式去換的你想要的東西嗎?」蕭檣一鞭抽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對你的愛!我願意給你做小,公子,纖纖什麼都不求,我只求你帶我走,我做你的妾、做你的通房丫頭……公子……」
「我原本以為你同那些人不同……」蕭檣一手緊緊抓著鞭子,一手緊緊抓子自己的領子,「以為你只是命運所迫,但是你有你的堅持,以為你同這青竹一般自持,以為你懂得如何去愛惜自己!」
「可是原來你和尋常娼妓一樣。」蕭檣說出這句話時自己心裡也一痛,但是她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為了那點自私的慾望,俯身作賤自己罷了。」
纖纖先是一怔,那張大病初癒的臉上多了一次白,她咬著唇看著蕭檣,冷笑:「你就有多高尚呢?呵,果然,世間男子皆一樣,只為春心不為情。」
「何為情?如此便是情嗎?纖纖,你告訴我,給我下藥然後讓我帶你回家便是情嗎?你說你對我為情?如果現在在這裡的是李公子、王公子……你也會說出同樣的話吧……纖纖,我敬你,我當你是妹妹,只是見你單純怕你受著世間的寒,我從未想過娶你。」特別是最後一句話,蕭檣說的斬釘截鐵。
「從未……從未……騙子!你們通通都是騙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
「你錯在自己墮落成娼!你錯在為一己私慾甘願成妓!這不是命!是你自己的選擇。」
此時此刻,纖纖已經紅了眼,那眼裡那是怒意,是羞意……
是殺意。
她緊緊的抱住蕭檣,也不顧窗子正開著,蕭檣只見面前一片旖旎之色,但蕭檣始終下不去鞭子,她從未想過她的鞭子要對著老弱婦孺!
蕭檣是在被抽第二把掌的時候被人騰空攬起的,臉上還是一陣火辣時,之間纖纖被一腳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