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第三百七十五章:記入族譜的名字
「你來找少爺什麼事?如果只為了玩樂打趣,那慢走不送。」
邵逸庭語氣比他還冷,分明是一張俊秀開朗的容顏,卻偏偏要做出一副刻薄僵硬的老成模樣。
邢岑將十指交疊在一塊,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褂彌散出點點雪松的香味。
「我當然是來找顧洺衍有事的,他還欠著我件事沒辦。」
邢岑從位置上起身,修長的雙腿邁開,徑直走向電椅處。
邵逸庭扶了扶眼鏡,後腳跟了上去,但顯然比他慢了一步,只能乘坐下一程電梯。
邢岑獨自一人站在電梯內,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微眯著笑笑,很是囂張的朝他擺了擺手。
另一隻手伸向角落裡摁下關門鍵。
邵逸庭呼吸不平,漸而有了些慍怒。
這傢伙看上去居然比杜景琰還要不順眼!
顧洺衍在公司將就睡了一夜,從休息室走出來時,第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坐著的姿態隨意的邢岑。
不過,剛出院不久的後遺症讓他沒能瞬間想起來這是誰。
邢岑皮笑肉不笑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雙手收插在外褂的口袋,一頭有光澤的黑棕短髮明顯是定期修剪。
顧洺衍在他笑起來的那一剎那,腦海中終於想起來一個名字。
——邢岑。
他邁腿回到自己的位置,就這真皮靠椅做了上去,手隨意的搭在椅子上,看上去和以往矜冷的模樣沒有什麼差距。
邢岑一算清淺的瞳眸忍不住將他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不稍片刻,他唇角就掛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打量夠了嗎?」顧洺衍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眼眸掠過一絲刀刃般的冷光。
邢岑抬起手指磨挲唇畔,一邊似笑非笑的開口:「真是不管怎麼變,顧先生都改不了一身的臭脾氣。」
他總是試圖調整某人的底線,在作死的邊緣縱橫跳躍。
顧洺衍將桌上的辦公電話挪到面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維克多家族裡的人還在找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滾回國?」
男人語氣漠然,一言不合就是要打發你滾,邢岑嘶的抽了口氣,卻同樣也放不下自己矜貴的架子。
「顧先生,我只是來討自己的報酬而已,你又何必冷言相對,我要到消息會自行離開,態度和善點不好嗎?」
顧洺衍從所做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親臨自邢岑身邊,他高大的身形就杵在邢岑眼前,離他僅幾寸距離。
那滿是冷漠神情的雙眼睨視著邢岑:「要報酬可以,要態度,你好像並不配。」
邢岑並沒有因為他強大的氣勢而有所后怕,他低了低眸,長長的睫羽像小扇般大落。
這個角度,像極了許念。
顧洺衍冰冷的視線一滯,左胸膛內的心臟像被一根鋒利的針芒刺入。
邢岑沒察覺,只自顧自的咬了咬牙,擺出一副好商量的做派。
「既然這樣,顧先生倒是把手裡的消息給我好了,拖下去等人上門來討,很掉你顧總的面子不是?」
顧洺衍腦海內有無數只嗡嗡的鳴聲,自己傲氣的做派,以及笨拙的和某個女人交流的對話。
為什麼,總是重複出現在自己腦海之中?
邢岑看他忽的就噤了聲不說話,滿頭霧水的抬起頭來,卻見顧洺衍扶著額角搖了搖頭。
「你?又怎麼了?」
似乎總是見到顧洺衍出狀況,他下意識用了個又。
顧洺衍只是不太清醒,還有意識,他抬了抬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勉強坐下。
為了儘快打發走邢岑,他強撐開眼皮繼續和人溝通。
「我沒事,你不是要你妹妹的消息嗎?不給我點她的信息,怎麼查?」
邢岑原本張口到了嘴邊的擔憂詢問因為他的開口而咽了下去。\0
「我知道名字。」
他聲音弱了下來了,如若不是因為只知道一個名字,以他自己的實力,早已能夠在網路中搜尋出點蛛絲馬跡來。
顧洺衍頓住動作,抬眼看他,那雙琥珀色的瞳眸里鄙夷之色彰顯。
「你怎麼不說,連名字都是你編的?」他語氣頗為冷嘲。
邢岑清冷的一雙眸子也染上點氣惱:「你以為我找你做什麼?要不是只有以後名字,我會需要你?」
他抓攏了五指,想到在這國內,除了顧洺衍的天眼搜查科技,再無第二人有這能力,又悻怏怏的鬆懈下拳頭。
「但你完全不用懷疑這名字的真實性,維克多家族直系血親,名字都有記入族譜,不可輕易更改。」
顧洺衍不適緩和許多,聽他這樣說,似乎記起來有幾分熟悉感,但沒來得及深想,邢岑就已經先先一步說了名字出來。
「維克多直系血親,都冠以維克多姓氏,我單名岑,而我妹妹,則是一個念字。」
他話落,顧洺衍眉峰便凌厲的皺了起來,他臉色深沉如澤。
「你是說,你妹妹的名字,是維克多·念?」
他語氣深沉,微微凜眉間都彷彿帶著冷冽的寒氣。
「嗯,顧先生覺得哪兒不對嗎?」他聰慧,從細微的變化出就能覺察出,顧洺衍的改變,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顧洺衍抬手捏了捏鼻骨,岑薄的唇下意識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
「沒什麼不對。」他嘴上如是說,心裡卻一片波濤洶湧。
難怪他會覺得耳熟,也難怪自邢岑開口以來,他心中的怪異就從沒消減過。
許念,維克多·念,這怎麼能是同一個人?
顧洺衍微微向後靠了靠,將自己刀削斧雕的英俊面容匿進陰影中。
坐在沙發處的邢岑看出他有躲避的成分意味,終於耐不住,有些心急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顧先生,你在說謊。」
他篤定開口道,那張秀氣的臉龐除卻男性的明顯菱角特徵,和許念簡直有八分像。
為什麼之前的自己會沒意識到這點?因為愛嗎?還是被喜歡沖昏了頭腦。
顧洺衍此刻,莫名的難以理解自己之前對許念的感情,但自己現在,卻同樣不真切,心中空落落的。
彷彿沒有一磚一瓦的存在。
邢岑大步走到了顧洺衍的桌對面,他瓷白如玉的手撐在桌面上同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