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追魂鈴,有人在找這老嬤嬤!」鬼醫立刻也戒備起來,轉眼便消失了。
蘇陶陶聽見了腳步聲,忙趴在床上假裝很痛苦的呻吟,很快自己屋子的門就被推開了。
「小姐!」香玉跌跌撞撞的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包袱,眼睛都腫成了核桃的模樣。
蘇陶陶微微睜開眼睛,原本想給香玉說自己沒事,發現她後面還跟著一個太監,便只能低低的哼唧道:「疼……」
香玉一聽這話,頓時就更加難過了,哭道:「小姐我給你帶了葯來,您忍一忍,我給您上藥。」
「把你家小姐弄醒吧,皇上還等著我復命呢!」太監姦細的聲音在蘇陶陶耳邊傳來,蘇陶陶靠在香玉的懷裡耷拉著眼皮。
「皇上有什麼旨意要公公傳達嗎?」蘇陶陶說完咳嗽了幾聲,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
「嘖嘖,這就是貪心的後果,沒有這命就別逞強,皇上有旨讓你在這裡靜養,傷好之後去御書房報到。」太監搖了搖頭,一副看蘇陶陶如朽木的樣子,也不等蘇陶陶說話轉身便走了。
等太監一走,蘇陶陶便滿血復活的從香玉的懷裡坐了起來,嚇得香玉整個都愣住了。
「小姐你……」香玉無辜的眨著大眼睛,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傻丫頭,我沒事!」蘇陶陶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平靜了三日後……
夜裡,風聲依舊,香玉就睡在蘇陶陶的床榻邊上,此時的蘇陶陶還未睡著,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冰冷。
來了!
蘇陶陶睜開了眼睛,周圍的景象卻是讓她嚇了一跳,她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周圍飄蕩著和當初在大牢中一樣眾多的幽魂。
她忙閉上了眼睛,但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稍微調整了呼吸這才睜開了眼睛,這些鬼並不知道蘇陶陶有陰陽眼,開始在她和香玉的身邊轉悠。
有的朝著蘇陶陶和香玉吹陰風,有的用手去撩撥蘇陶陶的頭髮,而最過分的是有一個太監鬼居然爬上了蘇陶陶的身上,一臉的猥瑣。
蘇陶陶忍無可忍正準備發火請鬼醫出來收拾他們,又是一串銀鈴的聲音傳來,這些鬼一鬨而散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上就衝出了屋子,身後的香玉迷迷糊的醒來看見蘇陶陶跑了出去忙想要去追,卻被鬼醫點了睡穴暈了過去。
有人用銀鈴驅鬼,若是被香玉瞧見必然活不了,鬼醫看著香玉躺在地上有些複雜的神情,卻來不及多想就追蘇陶陶去了。
看著空曠的冷宮廣場,蘇陶陶光著腳丫跺了跺腳,可惡!她還是沒有找到銀鈴發出的方向和操縱銀鈴的人。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每一次當冷宮之中慘死的冤魂圍攏蘇陶陶的時候,周圍就會傳來驅鬼的銀鈴聲音,蘇陶陶想要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是在保護她還是在利用她……
找到了嗎?」蘇陶陶看向了鬼醫,見他從遠處飄蕩了過來。
鬼醫搖了搖頭,臉上也露出了一抹不耐的情緒,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看透和知道很多事情,但如今才發覺天外有天,高手之外還有高手!
「可惡,這個拿著驅鬼銀鈴的到底是人是鬼!」蘇陶陶咬牙切齒,那日鬼嬤嬤正說道關鍵,卻被這銀鈴嚇到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這讓蘇陶陶心裡如同貓抓一般。
轉眼時間就到了一個月後,在大家都對蘇陶陶的存在都淡忘的時候,蘇陶陶重新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她平穩的腳步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正朝著御書房的方向前進。
「你是誰?敢擅闖御書房?」守門的侍衛攔住了蘇陶陶是去路,眉目間帶著一股剛硬冷漠。
「我叫蘇陶陶,奉旨前來報到。」蘇陶陶靜靜的看著侍衛的雙眸,絲毫不被他的冷硬所退縮。
侍衛盯著她看了三秒,隨後退開了距離,只說了一個字——「請!」
蘇陶陶邁步走上玉階,卻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情,前世她被顧成德寵愛之時,這玉階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可是今生卻不同了,顧成禛的死,前世的恨讓她告訴自己決不能從這玉階上摔下來,絕不!
御書房內,皇帝正埋頭批閱奏摺,聽見蘇陶陶衣裳摩挲發出的聲音卻不為所動,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一進來蘇陶陶並未說話,只是默默的跪下,她知道自己此時不用多說什麼,皇帝早已對她有了安排。
「你來了?」皇帝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沙啞,似乎嗓子裡面有什麼異物。
「臣女蘇陶陶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蘇陶陶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帝便打斷了她。
「到朕的身邊來!」
蘇陶陶的心裡咯噔一下,可是還是咬了咬牙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過去。
高高的楠木台階發出有節奏的響動,蘇陶陶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的腳下,此時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安靜無比。
皇帝靜靜的盯著蘇陶陶看了兩秒,說道:「現在,你還想要嫁給朕做朕的妃子嗎?」
蘇陶陶搖了搖頭,說道:「啟稟皇上,臣女的心思在皇上的面前根本無所遁形,臣女根本誰也不想嫁。」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了皇帝冷笑了一聲,讓人忍不住心頭輕輕顫。
「小丫頭,看樣子你是一點都不怕朕!」皇帝的聲音剛硬了許多,透著一股讓人難以琢磨的情緒在其中。
蘇陶陶慌忙跪下,說道:「臣女不敢!」
「不敢?」皇帝的話音一變,接著說道:「你當著皇后和溫妃的面說要做自己後宮之中的女人,這不是明擺著給他們難堪嗎?而你為了不嫁給太子居然拿朕做擋箭牌,你的膽子也是不小啊!」
蘇陶陶聽出了皇帝語氣中的一絲笑意,緩緩的抬起頭來說道:「皇上,您想要聽臣女的真話嗎?」
「不想!」皇帝毫不猶豫的拒絕。
然後又接著說道:「作為一個君王從來不會相信誰會給你說真話,你的真話是有目的的,所以不必說了!」
蘇陶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暗暗除了佩服皇帝之外已經沒有了別想法。
皇帝接著說道:「不論你之前做了什麼,朕都不準備計較了,如今朕交給你做一件事,若是你做的好了朕會滿足你一個願望。」
蘇陶陶抬起頭,看著皇帝的目光,見到的只有與顧成禛相似的深邃,甚至更加的讓她迷茫。
「臣女謹遵陛下的吩咐!」蘇陶陶低下頭,將自己內心的迷茫隱藏,靜靜的開口。
「你去溫妃那裡做管事宮女。」皇帝淡淡的開口,眼睛里隱隱透出一抹柔和的光亮。
蘇陶陶聽見這話,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為什麼要讓她去溫妃那裡?
「臣女遵旨!」蘇陶陶並不能開口問什麼,皇帝的目光盯得她頭皮發麻。
「退下吧。」皇帝說完,便揮了揮手,外面的宮門便打開了,蘇陶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走到御書房門外,那日在冷宮之中傳旨的太監已經笑眯眯的等在了門口,一改上次的嫌棄模樣,奉承道:「姑姑總算是出來了,咱家可是等了您好一會兒了。」
蘇陶陶微微行了一個平禮卻被太監給攔住了,只聽他說道:「姑姑可別見外,咱家可是受了皇上的吩咐將一件東西交給你。」
說完,蘇陶陶的面前已經遞上了一個盒子,打開來蘇陶陶的臉色有些微變,但迅速的合起了蓋子。
「這是什麼意思?」蘇陶陶微微皺眉,一雙眸子充滿了戒備的神色。
「皇上說了,姑姑您可以隨身攜帶這塊免死金牌走動,除了皇上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對您治罪。」太監笑眯眯的眼神讓蘇陶陶感覺到了頭頂壓來一朵烏雲,皇帝的心思不能猜,一面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管事宮女,連秀女都算不上,另一邊皇帝又讓她掛著免死金牌大搖大擺的在宮裡晃蕩,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勞煩公公在這裡等候了,那我就先去溫妃娘娘那裡報到了。」蘇陶陶垂下眸子,和太監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去溫妃宮的路上,蘇陶陶要走過長長的永巷,遠遠的便看見了一乘華麗的肩輿正抬著一個貴人迎面而來。
因為蘇陶陶已經是宮女身份的緣故,她只能手裡捧著盒子退到一邊讓肩輿先過去,可肩輿卻在自己的面前停下了。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慵懶的聲音透著幾分妖媚,讓蘇陶陶有些好奇這肩輿上的女人究竟長得是何等國色。
蘇陶陶抬起眼眸,看見的卻是許曉月的臉龐,她退去了秀女時候的淡雅,穿上了華麗的衣服,臉上妝容精緻紅唇烈焰。
「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許曉月冷冷一笑,眼中帶著輕蔑讓人將她放了下來,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下肩輿站在蘇陶陶的面前。
許曉月給旁邊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便瞧見一左一右兩個宮女把蘇陶陶給夾住,不等蘇陶陶反應過來就給了蘇陶陶兩個巴掌。
「本宮是主子,你是奴婢,你憑什麼正眼看我?」許曉月冷冷說了一句,接著說道:「我現在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蘇陶陶上下打量了許曉月一眼,心想著她這般的囂張跋扈只怕是後台不小,便說道:「奴婢如今雖然地位不如娘娘您,但娘娘您可聽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
許曉月盯著蘇陶陶的眸子看了半晌,冷笑一聲說道:「少嚇唬我,就你?還想做妃子,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你不好好在你的冷宮裡面呆著,跑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麼!」
蘇陶陶的眼睛微微一眯,許曉月這個女人真是無可救藥,自己若不是有了皇帝的旨意又如何能出得了冷宮,只會呈口舌之快估計是仗著背後依賴的人狐假虎威罷了,愚不可及!
「既然娘娘這麼認為,那奴婢可以告退了嗎?」蘇陶陶忽然冷笑了起來,讓許曉月生起一絲戒備!
這個蘇陶陶怎麼會這麼聽話?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許曉月心裡這般想,越是看蘇陶陶越是覺得厭惡,忍不住逼近了幾分說道:「別在我的面前耍花樣,你想要做皇妃也要看看我答不答應!」
蘇陶陶微微彎起嘴角,一雙眸子里透著笑意迎上了許曉月的目光,說道:「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嗎?由始至終,我從未想過要做皇妃,這不過是我想要逃避被太子選中的借口罷了。」
「哼,你不過就是一個承恩將軍家的小姐,有什麼資格嫁給太子?如今皇上你是沒機會了,有想要勾引太子殿下才是你的心思吧?」許曉月自然是不信,立刻用了一副嘲諷的樣子看著蘇陶陶。
蘇陶陶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在這宮裡除了笨死的還有什麼人最容易死嗎?」
許曉月的臉色有些不悅,卻一時間不想說話,只瞪著蘇陶陶。
「那便是自作聰明,你自以為看透了我,抓住了我的秘密,可是你卻忘了或許我也知道你的秘密呢?」蘇陶陶的笑容讓人感覺很不自在,似乎真的能把人給看透一般,許曉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我……我能有什麼秘密!你這奴婢可別含血噴人,再怎麼說我也是皇上敕封的貴人,比起你不知道高貴了多少!」許曉月心裡一慌,一股腦的就說了一堆,卻看蘇陶陶似乎並未有什麼大的反應,這讓她有些奇怪。
她心中暗暗憋悶,原本是想要好好的奚落蘇陶陶一頓的,怎麼這個女人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蘇陶陶看時機成熟,便輕輕走上前去,對著許曉月微微一笑,打開手裡的盒子給她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見許曉月一臉吃驚的表情,剛準備開口就被蘇陶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攔住說道:「娘娘,奴婢也分為好多種的,向你這樣不動腦子就往我這種奴婢身上撞最後只能是個不知死活,你懂嗎?」
「你居然敢假冒……」許曉月的話還沒有說完,蘇陶陶便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表情。
「若是我手裡的這東西是假的,你說我是如何能夠出得了冷宮的?」蘇陶陶的表情里透著一股似笑非笑,原本應該趾高氣揚對著蘇陶陶一番挖苦的許曉月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這時,不遠處忽然跑出來一個小太監,對著許曉月身邊的宮女說了兩句話,隨後宮女又在許曉月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許曉月的目光頓時又重新恢復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