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盛世婚禮
那日巫墨軒求娶夏思瑾,當真是十里紅妝,不僅羨煞了整個京汐的姑娘們,大盛其他地方的姑娘們都聽聞了此事,更是把巫墨軒當成了心中選取夫君的標榜。
那份情意到兩人大婚那日更是被頌揚到了頂峰,民間許多說書的人還把兩人作為話本子的主角編了許多版本的故事,在民間不斷地傳揚,而巫墨軒親自前去送聘禮一事一時間也成了佳話,那份深情世間無人不知。
而大婚當日,巫墨軒更是一身大紅喜袍親自前去宅子迎親,全然不顧自己君王的身份,就同普通百姓娶妻一樣,坐在高頭大馬上親自迎了夏思瑾出來。
夏思瑾母親去世得早,上頭也沒有姐姐,巫墨軒便從宮裡找了個年紀大的老嬤嬤給她梳頭,送她出府進宮。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佔了兩條街,巫墨軒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夏思瑾一身大紅嫁衣、手裡舉著團扇一步步朝他走來,一如夢中那般,只是那眼中秋波流轉間,水似柔情比夢中更甚。
夏思瑾端坐在軟榻上從大成門進來,經過安平門與玄武門被迎進皇宮進了鸞鳳殿。
巫墨軒牽著夏思瑾的手走進鸞鳳殿,皇宮裡四處貼著雙喜字與紅對聯,鸞鳳殿內更是紅光輝映,一片喜氣洋洋。
君王的娶妻婚禮自然比不得尋常百姓家那般簡單,接二連三的繁冗禮節與祭祀跪拜之後,夏思瑾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坐在了鋪著百子被的喜床之上,巫墨軒也跟著一道被迎了進來。
宮婢幫兩人褪去了禮服與冠冕,這才安靜退下去,給兩個人留下難得相處的空間。
殿內床前掛著大紅緞綉龍鳳雙喜的床幔,西窗下還擺著方才用過吃食的紅木桌,桌上列著像征夫妻同席宴餐的幾類食物,還有已經空了的兩支裝過合巹酒的琉璃酒杯。
夏思瑾身上穿著大紅色便服,頭上鳳冠和手裡團扇早就被拿了下來,丟了那些沉重配飾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她看著屋內一片片的喜慶色彩,整個人像是身處夢境之中,又許是方才合巹酒的作用,讓她覺得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可真當燭火搖晃,著一身同她相似紋路便服的巫墨軒走近她坐在她身邊時,她心底里忽地慌亂起來,就連雙耳都染上了幾分喜色。
她不敢去看巫墨軒那灼人的目光,生怕在一瞬間就會被盡數吞噬,尋不到自我。
可巫墨軒卻根本不願放過她,兀自地湊到她跟前,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察覺到身邊人渾身猛地顫慄,他驀地笑起來,然後把人擁進懷中,念著關於一生一世的諾言。
「思瑾,此生此世,不論經歷如何,我巫墨軒,定不會負你。」
紅紗帳暖,燭火輕搖,在鸞鳳殿的窗紗上打下一片曖昧色彩。殿外大學紛揚,帶著冬日的冰涼與婚禮的火焰,相互交融,然後把春天的溫暖撒向每一寸土地。
因為大婚,巫墨軒下令朝堂上下休沐十日,舉國同慶,天下大赦。那場盛世婚禮也被史官載入史冊,成了後來人人口中艷羨的白首不分離,成了每個姑娘心中的夢。
這場婚禮,是他給夏思瑾編織的一個夢,送給她的同時,也留給自己。
鸞鳳殿內,巫墨軒擁著夏思瑾卧在軟榻上,她看書,他就看著她。
自從兩人大婚開始休沐以後,巫墨軒才真真切切體會到古人所云的「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那番境地。
眼看十日就要結束了,他是真真兒不想離了夏思瑾去上早朝。
夏思瑾靠在巫墨軒身上,靜靜地翻著手裡的書,這幾日她著實是有些累壞了,好不容易才讓巫墨軒放過她得了個休息。
「思瑾,十日馬上就要到了。」
巫墨軒蹭了蹭夏思瑾的臉,披散下來的青絲讓她臉上有些癢。
夏思瑾眼皮都沒抬一下,只輕輕應了一聲,明顯地心不在焉。
見她這個反應,巫墨軒自然是不幹的,眸中露出一抹壞笑,大掌便順著輕薄衣料滑了進去落在她腰間,然後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思瑾,十日馬上就要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把手拿來。」夏思瑾被撓得不住地笑,使勁去拽他手。
聽到回應,巫墨軒這才把手縮了出來,也不再繼續鬧她,只將頭擱在她肩上輕輕開口,夾著幾分幽怨。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都不留一下我,馬上我就要開始早朝了。」
聞言,夏思瑾扭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後重新撿起書,把視線落回到上面,一邊看一邊開口。
「留你做什麼,你本就是應該去早朝的,不過是讓你休息了十日而已,這都快小半個月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想去,就想守在你跟前。」說著,巫墨軒又蹭了蹭夏思瑾的臉,惹得她咯咯直笑。
等不笑了,夏思瑾才轉過頭正經看著他,捏了捏巫墨軒的臉像安慰孩子般安慰道:「乖啦,早朝而已,不會耽誤太久的。」
巫墨軒不滿地撇撇嘴,手下卻是加重了力道,把夏思瑾使勁攬在懷裡。
又過了幾日,十日休沐徹底結束,重新開始上早朝了,每天晚上和夏思瑾一起用晚膳時都對第二天的早朝充滿了怨念,而第二天早上又賴著夏思瑾磨磨蹭蹭地離開。
本來夏思瑾以為等巫墨軒上了早朝自己就能輕鬆些,結果還是被折磨得夠嗆,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好在宮裡頭沒有太后和雜七雜八的後宮嬪妃,不需要給任何人請安,也不需要等任何人來給她問安。
可是表面上的安寧祥和,始終都沒法掩蓋暗裡的波濤洶湧和暗潮湧動。
夏思瑾和巫墨軒兩個人,沒有一個人在任何一個時候忘記他們終將分離的事實,可又都默契地不提起。
但如夢如幻的日子,到底還是要結束的。
某日清晨,巫墨軒上早朝還未回來,夏思瑾難得起了個早,剛剛用過早膳一個人坐在桌前整理之前研究的那些方子,就見面前淺淺地浮現出一點點碎金色,那些碎金越發濃重,拼湊在一起成了一句簡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