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收穫
映兒在門口等了許久,方才去稟告的那位小哥才回來,卻是滿臉的不高興。
她心裡一驚,卻也不敢胡亂猜測,只得眼巴巴看著他。
小廝一甩袖子:「隨我來。」
隨即看都沒看映兒一眼,徑直走了。
這便是穎晨在了!
映兒歡喜非常,也不在乎小廝對她的態度,微微提起裙擺小跑跟了上去。
走了許久,映兒有些氣喘。眼看著越來越荒涼,路上遇見的人也越來越少,她不由得心裡有些害怕。
就在映兒將要跟不上的時候,小廝的步伐停了下來,回過頭說道:「映兒姑娘,你便在這兒等,少爺會來的。」
「這裡是何處?」映兒都能看見高聳的圍牆了,這個地方應當已是在角落裡:「穎晨他……是在忙公事嗎?」
「少爺的事我等怎會知曉?」小廝有些不耐煩,卻也算好心的喊了一聲,院內應聲出來了個丫鬟,看衣飾應當是最末等的洒掃丫鬟。
「秋兒,給這位姑娘上點茶水和糕點,一會少爺會過來。」
那位名喚秋兒的姑娘一驚,手中洒水壺都掉在了地上。
「連個壺都拿不住,怪不得只能守在秋水閣!」小廝的聲音近乎嘟噥,只有在他旁邊的映兒聽見了。
映兒有些心疼秋兒,急忙道:「謝謝小哥帶我過來了,我便在這兒等穎晨,不勞煩了。」
小廝瞟了她一眼,似乎是懶得搭話,轉身便走了。
待小廝走的看不見身影了,映兒才聽到一聲輕呼。她下意識回頭望去,秋兒正在輕拍胸口,似乎終於放下心來。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位秋兒姑娘也太可愛了。
秋兒把地上的洒水壺撿起來,看見映兒還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她請了進來。
雖說是白日,但屋裡顯得有些陰暗,空氣也不算清新,但桌椅樑柱都擦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秋兒將映兒請至次位坐下,首位是要留給少爺的。
「這位姑娘,我這裡沒有茶葉,我給你倒一杯水好嗎?」
秋兒絞著帕子,怕這位姑娘會生氣。
映兒心疼非常,將秋兒拉過來,好好觀察著。
眼前這丫鬟看起來也才十四五歲,瘦瘦小小,面色無光,應當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身上所著衣物也被反覆浣洗給洗淡了顏色,仔細看的話裡衣還有補丁。就連那頭髮,也是枯燥無光,只簡單用一根木簪挽起了事。
這偌大的秋水閣,看起來只有她一人。平日里,又有誰會特意來與她說說話?
映兒眼中充滿愛憐:「秋兒姑娘,不必忙活了,我就在這坐一會兒就好。」
秋兒聞言更是局促,她甚少與人說話,平日里只與花草打交道了,今日有人竟與她和顏悅色地交談,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
這廂,范穎晨剛出了院子,面色便陰沉的彷彿能滴下水來。
繞至花園角落裡,他突然回身對著書童就狠狠踹了一腳。
書童沒注意,直接摔了個背朝天去。
「廢物!跟了我這麼多年,在母親面前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知道嗎?!」
書童不敢吭聲,手腳並用爬了起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便知道是如此。
范穎晨還是不解氣,又在書童背上踢了兩腳。
順了口氣,才問:「那映兒怎的又來了?」
書童搖搖頭:「奴才不知,是小門的來稟報的,奴才怕映兒姑娘有急事,才想與少爺說的。」
「急事?她一個小女子有個屁的急事!」
要不是為了讓主子能看見他的得力之處,他便是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人在哪?」
「回少爺,人在秋水閣。」
范穎晨想了一會沒想起來,問:「秋水閣在哪?」
「在離主院最遠的角落裡……」
話沒說完又挨了一巴掌:「這麼遠,你讓少爺我走過去?!」
那書童都快哭了,連忙喊來小廝,把少爺的轎子抬來,一行人才過了去。
到了秋水閣,范穎晨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倒不知道他范府還有如此破舊之處。
「為何安排在此?」
「奴才……奴才想著讓映兒姑娘在人少之處候著,不易多生事端。」
也罷,遠是遠,別被人看見,少給他惹事便成。
那廂,映兒與秋兒等候了許久,終於聽見院外人聲,連忙出去迎著。
范穎晨乍一看見映兒,面色變得極快,眼波溫柔似水。
「怎的出屋子來尋我了?你受了那麼多苦,身子未好好調養。這秋日天涼,也不怕染了風寒。」
語氣雖有些責怪,但盛滿了關懷,好一位多情的少年郎!
書童對著秋兒使了眼色,自己也帶著下人退去了,只留他二人相處。
映兒看人都下去了,才連忙走了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他的,將他帶進屋內。
邊走邊說:「哪裡就有這麼嬌氣,我聽見你來了,自然是要出來迎你的。」
范穎晨對這小女子的順從十分受用,任她拉著走,嘴角上揚。
進了屋子,映兒覺得十分羞赧,下意識地想把門關上,卻被范穎晨阻止了。
「你還未過門,不好將門關了,於你清白有損。」
他聲線溫溫柔柔地。
「還是范郎考慮周全…」
其實她怎知她那范郎是不想被母親給知道了,又得挨訓說他不懂規矩了。
「今日你來,那你家小姐呢?」
范穎晨將她帶至從外頭看不見的角落裡,微微攬著,手還不自覺地遊離。
反正有書童守著,若有人靠近,他也能應對。
送上門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映兒覺得全身如同被點著了一般,無力地依偎在他懷中,羞得很,卻不想抗拒。
「小姐去書院了,也不知何時才能過來,我…我便來尋你了。」映兒有些委屈:「小姐最近好像什麼事都不願意和我解釋了,我竟不知小姐都在做些什麼。」
范穎晨抓重點抓得極快,哪裡會管她的委屈:「今日去書院?是去登記入冊的嗎?」
「才不是呢!」映兒皺著眉頭:「我看小姐的意思,考進了書院竟滿臉的不高興,這幾日不去登記。今日是書院院長發來邀約,小姐才去的呢。」
彷彿有一絲電流從映兒的話語中直擊范穎晨的心靈,又從心臟去到了腦子裡,讓他頭皮發麻,又驚又喜!
書院院長?那是什麼神仙般的人物!竟對一女子發出邀約!
這謝蕭樂果然不簡單!他這麼多天下來,終於有了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