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拉攏
范穎晨心思轉得極快,面色卻絲毫不顯:「那是天大的好事啊。院長那是什麼人物!如今竟看中了你家小姐,這可是要一飛衝天了!」
「映兒也是這麼覺得!」她皺了皺鼻頭:「可小姐收到帖子后愁眉苦臉的,卻也不與我說。」
「你家小姐,為何不帶你同去?」
映兒愣了愣,她只是覺得小姐出去了,她能來找情郎。可真並未想到為何她不帶自己一起。
范穎晨看她的呆傻模樣真是恨的厲害,榆木腦袋的丫頭!若是她跟去了,那知道的信息可就夠份量了!
「映兒,下次你家小姐若是再去見院長,你便也鬧著要跟去。畢竟她一直未去登記,有可能是書院覺得有損尊嚴,才將她叫去問話的。若是你家小姐脾氣差了些,不服軟,勢必是要吃虧的。」
上一分鐘還天大的好事,現在便說要吃虧了。
范穎晨不等映兒反應,繼續說道,手中卻也不停:「書院附近的茶樓是我范府的,門口帶有族徽,若是有異樣,你立即去讓他們來通知我,我便能護你和你家小姐周全了。」
映兒點頭如搗蒜:「你說的對。我家小姐就是吃軟不吃硬,誰要是跟她對著干,那她是要拼個魚死網破的。這書院院長勢力那麼大,小姐雙拳難敵四手,那定然打不過呀!」
「可不是么。」范穎晨長吁短嘆:「要不是有你在為她操心,她幾條命也不夠送的。還是我們映兒最為善解人意,知書達理。」
映兒聞言羞紅了臉,頭埋在他懷中,不說話了。
——
當晚,范府。
一位書童打扮的人行色匆匆,以手帕遮面,往小門去了。
小門緊閉著,小廝坐在沿下,手撐著下巴打著瞌睡,直到被人晃了兩下才從睡意中蘇醒。
「什麼人啊?」夜色太濃,小廝揉了揉眼。
「少爺臨時想在院子里擺些燈籠,庫房沒有少爺心儀的,我這便要出門採買,還不速速開門?」來者拿出少爺的玉牌,聲音被手帕揉散,聽不出是誰。
小廝有些狐疑:「你是少爺院子里的人?大晚上的捂著臉做甚?」
「咳咳!」那人將手帕捂的更緊,:「這兩日天涼,得了風寒,怕傳染了。」
小廝撓了撓頭,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他又仔細拿過玉牌看了看,錯是沒錯的……
那人看小廝猶豫不定,也有點著急了,輕斥道:「耽誤少爺的興緻,你可吃罪的起?」
…那是不能夠的,一個月前被打的板子現在屁股還隱隱作疼呢。
小廝嘟噥了幾句,卻也老老實實將門給開了,待人走了后,又繼續在沿下坐著。
范穎晨出了府後長吁了一口氣,可不能叫母親發現他半夜出府,要不然解釋都解釋不清。
他將手帕捂的更緊。
黃昏時他將映兒給哄走了之後就給主子飛鴿傳書,希望能見一面。
才不到一個時辰,就收到回復,約的今晚亥時。
他激動的手都微顫,邀功的時刻到了。
范穎晨站在一個院子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是位老奶奶,看起來和藹慈祥。
然而平日里少爺做派的范穎晨絲毫不敢輕視,乖覺地喊了聲:「阿婆。」
「哎,進來吧。」
阿婆把門打開了一些,恰好夠一位成年男子側身而入。
給他開了門之後阿婆就往耳房走了。
范穎晨理了理衣裳,有些不自覺的緊張,邁著步子往主屋去了。
主屋案前坐著個人,身形有些魁梧,卻又自帶鋒芒。
范穎晨單膝跪地,頭低了下去:「主子。」
那人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臉看起來大約三十餘歲,劍眉挑起,鼻樑挺直,不像書生,更像將軍。
「何事?」
主子沒讓他起身他是萬萬不敢起的。
范穎晨咽了咽口水,盡量消除內心對此人的恐懼:「回主子,那被書院招納的女子,今日被院長親自召見了!」
「哦?」那人笑的意味深長,「消息準確?為何召見?談話的地點、時間、內容可知曉?」
范穎晨吶吶:「回主子,消息確切,乃是那女子身邊的奴婢告知我的,具體的消息……屬下……不知……」
「不知?一問三不知,你也敢來浪費我的時間?」
范穎晨狠狠一抖。
主子語氣看似輕柔,實則猶如刀鋒。
「回去吧,下次了解了前因後果,再來稟告。」
語氣一轉,便是輕易放過了。
范穎晨雖不明白,但也總算是鬆了口氣,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急忙告退了。
還以為能邀功……
下次一定得讓映兒跟緊了她!!!
待范穎晨走後,屋內又恢復了寂靜,不知何時起了風,把案上燈盞吹的忽明忽暗的。
阿婆進來了,細細地添了燈油。火焰跳的更高。
「王爺,天色已晚,奏摺明日再看吧,仔細別傷了眼。」
王爺眼底泛出光來:「阿婆,這書生可用否?」
阿婆似認真思考了一會,才答:「此子有想法,卻被自傲給遮掩了。且急功近利,不擇手段,難堪大任。」
「阿婆的意思是,他可當小兵,不可為將,亦不可為軍師。」
「然也。」
王爺「嗯」了一聲,此番討論便是告一段落了。
不過,如若消息屬實,那女子竟有何特別之處?能考入書院,還被院長所看重?
要知道,與墨書院,便是他的勢力也不太能滲透進去,只因篩選太嚴格。
他也不是沒找過一些才高八斗的書生,要麼考不上,要麼就迂腐不堪,嚴詞拒絕了他,要麼就是像范穎晨這般的小人,才學尚可,但腦子卻真的不算靈光。
這女子嘛……
開天闢地頭一回。
如若能拉攏拉攏,日後必能派上大用場。
這消息,竟是那范穎晨前來彙報的。
那孩子那邊,要麼就是隱瞞不報,要麼就是他也未知啊……
無論如何,都得讓他再加快進程了。
畢竟那院長,可不是好相與的。
「王爺,該歇息了,把補湯喝了。」
阿婆把湯碗放上書案,徑自把奏摺給移到了一旁。
這世間,也就阿婆敢這麼做了。
王爺便不再看那奏摺,把湯盡數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