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計中計
尹清研早料到事態發展，若非她早知昨日孟姨娘近期的消息，這會兒該百口莫辯，早被祖母動用家法責罰？
「二姐姐，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是心虛了嗎？」尹綺夢見尹清研不回話，心裡更是得意，幾乎能想象出等會兒尹清研這個賤人被祖母懲罰的下場。
尹清研見尹綺夢愈發得意，一臉淡然，鎮定自如地問了一句：「究竟是我心虛，又或者是有人急於將這件事情栽贓與我身上？」
尹清研目光灼灼，坦坦蕩蕩，更像是她所說一般是被人栽贓。
尹綺夢沒想到尹清研還敢反擊，她那泰然自若的模樣彷彿並沒有把她放在眼中，尹綺夢最厭惡的便是尹清研的嫡女身份，就因為這個身份，她要受到親祖母的審視和懷疑。
「二姐姐，你有意害六弟，現在事情敗露，你也別再裝著不知道這件事了，若把事情鬧大，被父親知道了，怕是不能善了。」尹綺夢記得母親在此前已經跟自己說過，若是這件事情辦成了，林姨娘還能在以後提點她。
誰不知道父親最寵愛林姨娘？如今林姨娘沒了管理後院的權利，也並不礙於林姨娘在父親面前得臉，六弟近日受此委屈，更是為了他們三人的前程。
「祖母就坐在房內，你如何把祖母忽略了？父親來了更是得聽祖母的話！你可是要越過祖母去稟報父親來替你申冤？」尹清研目光灼灼，不卑不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我本是一片好心送美食與林姨娘共享，怎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這其中必定有蹊蹺！祖母，這千萬不可放過從中作梗之人。」
說畢，尹清妍看了一眼旁邊的尹綺夢。
尹綺夢一下子被尹清研的氣勢壓住，對上尹清妍的眼神，尹綺夢心裡咯噔一下。
往左一看，果然在一旁的祖母看向自己的眼神愈發的不善，這尹清妍好生厲害，竟是把這黑鍋重新甩回到自己身上，怕祖母加深對自己的誤會，尹綺夢忙替自己辯解道：「二姐姐你這是何意？說起來，倒是二姐姐你心思比我巧，有了美食便往林姨娘那送，如何不見你送去其他房，夫人此刻還躺在病床上，你怎能只顧著自己的開心？若當時二姐姐也在林姨娘那處，或許六弟便可不比受此苦難。」
孟姨娘在昨晚並沒有告知尹綺夢遇到這種情況時該如何處理，她第一時間把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卻正中尹清研的圈套。
「只可惜當時我不在，不然，六弟如今還可在這大堂上好好玩樂。我如何不知母親現在身體不好？這些吃食更應該忌諱，六弟身子骨往誇張里說比母親的身體還要強些，怕不是最近吃了其他的食物，才引起的禍患？」尹清研說完，先是惋惜地感慨了一句，緊接著轉身向祖母禮了禮，語氣低落道，「祖母，是清研錯了，不該多事，把那栗子送去林姨娘那與她一同分享，惹得六弟誤食。」
老夫人把所有人的動作表情都看在眼裡，一眼就看穿了尹綺夢是被人有意指使，可這妮子還傻愣愣地弄不明白她的反應與推脫是錯漏百出。
她年紀尚小，仍可說是心思不夠縝密，但她的母親卻是推脫不了其中的責任。
「窩裡橫夠了嗎？都是大家小姐，沒點規矩！」老夫人話剛說完，便見請來的大夫匆匆趕到大堂，見六少爺的反應，忙上前檢查。
大堂里的人心思各異，大多是站在一旁看好戲。
大夫的檢查很快出來，他見大堂里的氣氛不對，面色有些慌張，生怕說錯話得罪了這戶人家。
「大夫，六少爺身體如何，你照實說便是。」老夫人發話了，尹綺夢拳頭緊握，分明是緊張
「老夫見六少爺面色蒼白，眼鼻清明，嘔吐物除了二小姐說的栗子外，彷彿也有不同的吃食，可否說明最近六少爺最近的用膳？」大夫摸了摸鬍子，既然大夫人都發話了，那他便直說了。
「綺夢，你與澤然同桌同食，你最清楚近來澤然愛吃之物，如實說。」大夫人坐在堂上，滿臉的嚴肅。
「最近，最近澤然只是正常用膳，並無特別愛吃之物。」尹綺夢乾咽下口水，她不能說，說了孟姨娘便沒了優勢，她們的計劃也會因此失敗。
「既然你不說，那你，過來跪下，給我說明白六少爺最近是如何用膳的，若是不實話實說，家法伺候。」大夫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竟然有人敢打算盤打到她孫子身上，活膩了不成？
「我，我……」被大夫人指出來的是尹綺夢身邊的婢女，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的模樣，轉頭看向尹綺夢。
「今日我替你做主，你若是不說實話，視作共犯處理，你當知道這後果。」大夫人那哪裡忍得住這小小的婢女在眼皮底下還不把她放在眼裡？
「老夫人，我說，我說！」小婢女知道背叛主子後果很嚴重，但顯然大夫人在府里的說話更有權力。
在大夫人的一再威脅之下，婢女說出了最近六少爺愛吃牛肉，任何人勸說都不能阻止，孟姨娘無法，只好每天任由六少爺吃半斤的牛肉。
「原來如此！」恰逢大夫也從下人端來的最近六少爺的吃食中檢查出牛肉，眉頭鬆開，背著手與老夫人說明：「牛肉與栗子本是相剋之物，何況按照六少爺每天吃牛肉的分量，若是吃了那栗子，定是會有嘔吐的癥狀，我先開服藥……」
大夫的話還沒說完，六少爺突然從椅子上跌倒，昏了過去。
「六少爺！」大堂上的人見狀，一陣手忙腳亂，大夫趕緊上前給尹澤然抹了葯。
「先把六少爺送到房間，讓他睡下，我再替他處理。」大夫見六少爺的情況不妙，忙吩咐人先把他送回房間，他需要進一步確診。
尹清妍沒料到尹澤然會突然暈倒，這不對勁。
所有人都慌張把六少爺送往房間，在混亂之際，她看見服侍林姨娘的婢女忽然出現在人前，臉上浮現了一陣古怪的神情，並沒有隨著眾人去照看尹澤然，而是匆匆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尹清妍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是計中計？
果然是好手段，可現在尹清妍沒有半分證據，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林姨娘行兇。
但孟姨娘會繼續坐以待斃，就任由林姨娘害她的親兒子？
尹清妍還是相信孟姨娘會愛惜自己的孩子，便急匆匆趕去孟姨娘。
孟姨娘聽到消息心急如焚，正準備離開屋子，誰知尹清妍找了過來，還說這件事是林姨娘的手筆。
「孟姨娘，你不能再任由林姨娘作惡下去了，澤然也是我弟弟，我不忍心他被人害成現在是模樣，如果你願意，或許……」尹清妍想要藉此機會拉攏孟姨娘，她想要賭一把人心。
但結果是她賭錯了。
孟姨娘只是稍稍猶豫了，便拒絕了尹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