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刁難

「你讓那朵小水仙來倒追本君？」虛常聞言，微怒道：「本君堂堂上天界男神，怎叫一個小水仙來倒追？說出去豈不讓上天界一干仙神笑掉大牙？狄樂，虧你想得出來。」

「本君這還不是著急，都是為你好啊！」狄樂無辜道：「中人界有句話叫做『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女子追男子，自然容易得多。」

「狄樂，本君發現你現在真是變得一點都不正經了。」虛常盯著狄樂說完話，搖搖頭率先朝天靈宮宮門行去。

「你給說說，何為正經？何為不正經啊？」狄樂追上虛常，拽住虛常的衣袍問。

「你適才那神情配上那番言語就叫不正經。」虛常頭也不回的道。

「那你說，水仙是喜歡你的一本正經呢還是不太正經呢？」狄樂笑問。

「反正本君不會跟你一樣。」虛常不著狄樂的道，繞著彎言語。

「嘖嘖，你很快就會變得跟本君一樣！」狄樂信心滿滿的道：「到時候，可會被罵做下流無恥。」

「什麼？」虛常聽罷，當即停足，回頭看定狄樂，驀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指著狄樂道：「本君算是明白了。你肯定是對妖帝陛下做了什麼羞恥之事，如此才被罵吧？」

「那又如何？」狄樂臉皮一熱，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道：「該做的都做了。」

「嘖嘖。」虛常學著狄樂適才的語調，陰陽怪氣的道：「真沒想到，之前被上天界諸位女仙女神捧得高高在上的第一美男神九龍神君，不過去中人界兩月之久，就拜倒在妖帝陛下的袞服之下了呀？瞧瞧你這副流里流氣的樣子，本君都替你害臊，哪裡還有半點仙神該有的月明風清？」

狄樂聽完，哂笑道：「虛常，你可別站著說話腰不疼，到時候你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你說的這些話呀，本君暫且都替你記下了。」

虛常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回眸看向天靈宮宮門，發現水仙正立在門口，不由一喜，加快腳步朝宮門行去。

水仙本來站在天靈宮宮門處是想等狄樂回來，問問她到中人界之事可妥當，卻沒想到虛常會跟著狄樂前來，頓時嚇得拔腿就朝宮中跑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虛常。

虛常沒料到水仙會被自己嚇得跑開，一時間滿臉驚詫錯愕，不覺立在了原地。

狄樂在旁看得好笑，拍了拍虛常的肩膀，道：「別急，先隨本君進去。」

虛常跟著狄樂進了天靈宮中，尋了處幽徑地方，圍了桌几坐下。

啟程與啟明端著茶水果點前來，向狄樂和虛常行了一禮。「二位神君請用茶點。」

狄樂不待虛常應答，就拿眼看向啟程，問道：「水仙呢？」

啟程與啟明互視一眼，道：「回稟神君，水仙姐姐有點不舒服，所以就讓小仙們前來伺候。神君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說便是。」

狄樂笑道：「吩咐倒是沒有，讓她趕緊出來見貴客。」

「可是……」啟程遲疑的看向狄樂。

「可是什麼？你且告訴她，她若不來，三月後的那件事就休要提了。」狄樂看著啟程啟明，故作出一副凝重神情，唬得啟程不及應答就拉著啟明跑開了。

虛常側目看向狄樂，笑道：「看來你平日間是慣用這些威逼利誘的手段啊！如此熟稔。」

狄樂輕笑一聲，拿起一枚紅色靈豆放入口中，道：「本君這還不是為了你。」

虛常聞言，哼道：「你也忒會為自己臉面貼光了，狄樂你這無賴品性越發嚴重了。」

狄樂聞言，淺笑道：「倘若本君不幫你，今日你不就白來了么？還不趕緊謝本君。」

虛常笑道：「待事成再言感謝！」

「事成？何為事成？是指行了周公之禮即算，還是要待你大婚之日啊？」狄樂揶揄道。

虛常低笑道：「狄樂，你去中人界歷劫兩月，思想怎會變得如此齷齪？」

「本君思想齷齪？那本君就要問問了，我們堂堂司命神君在平日間想到小水仙時，可有過非分之想啊？」狄樂拿眼看向虛常，眸中全是奚落。「你瞧瞧，你一來，小水仙就不舒服，可見你們之間結怨頗深啊！倘若本君不為你們推波助瀾，想你再過萬年也休想如願以償。」

「得得得，都是你的功勞行了吧！」虛常不與狄樂糾纏，坦然笑道。

「對了，璇璣和疏可去尋過你？」狄樂笑問。

「尋本君作甚？本君忙得很，沒空搭理這一人一馬。」虛常挑了挑眉頭，道。

狄樂輕笑道：「璇璣本是凡人修成的上神，他倒不會與你計較。倘若你這話被疏聽了，小心他用頭上那支犄角將你這顆壞星星戳出幾個窟窿來！人家分明是上古獨角神獸，從你口中出來就變成了中人界的駑馬。」

「哪有？只要你不說，他能……」虛常微微一笑，抬起頭來，不想正看見施施然朝他們行來的水仙，瞬間落下話音。

狄樂見虛常言至半途就沒了聲響，緊著抬眸朝虛常看去，殊料見他正痴痴望著垂首而行的水仙，遂湊到虛常耳邊，壓低聲量道：「虛常啊，你那對眼珠子都快落在小水仙身上了。」

虛常聽罷，瞬間大囧，連忙掩飾的咳嗽幾聲，將目光轉向別處。

狄樂用手肘碰了碰虛常，笑問：「此時是否覺得眼睛無處安放了？」

「去去去，瞎鬧什麼？」虛常不自在的道。

「瞧瞧你倆，那個怕你怕得要死，非要去中人界，卻又恐你為難。這個害羞得要死，來了卻又不知道主動為何物？」狄樂言畢，學著虛常適才的語氣道：「本君堂堂上天界男神，怎叫一個小水仙來倒追？說出去豈不讓上天界一干仙神笑掉大牙？誰適才還在本君面前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如今卻又慫了。」

「誰說本君慫了？」虛常羞惱反駁。

「那好，本君先走了，你倆聊。本君倒是要看看，你倆都能聊出一朵什麼花來？」狄樂見水仙行近，低聲道。

「既然能聊出一朵花來，自然是會結籽的。」虛常硬氣道。

「本君拭目以待。」狄樂沖虛常魅惑一笑，拂袖離開。

水仙見狄樂要走，只留下虛常一神在，不由心虛，追上狄樂道：「神君不陪司命神君了么？」

「不是有你在嗎？本君不在天靈宮時，待客一向都是你做主，今日如何這般？」狄樂回眸看向水仙，低問：「難道，你怕他？」

水仙點了點頭，道：「畢竟小仙得罪司命神君在先，自然是怕。」

狄樂輕笑道：「再怕也得去啊，畢竟三月後你去中人界之事全靠虛常手中的那支赤毫咯！」

水仙聽完，略顯躊躇，見狄樂盯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朝虛常行去。

虛常見水仙前來，咳嗽兩聲，將臉邁向一邊。

狄樂在不遠處見到虛常與水仙會面的這番情形，不由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水仙抬頭，發現狄樂蹤跡全無，心中不免慌亂，不敢多看虛常一眼，垂首立在桌前半響不曾言語一句。

虛常見水仙沒有動靜，遂轉目看向水仙，發現她正艱難的用手指糾攪著衣襟，不免低笑出聲。

水仙聞聲，暗自吃了一驚，忙抬眸看向虛常，發現虛常正凝視自己，慌忙又垂首。「水，水仙見過司命神君。」

「嗯。」虛常淡淡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水仙忐忑，又不敢擅自多言，只得規矩立在桌几旁不敢抬頭。

虛常放眼看向水仙，含笑將其打量了兩遍。三千年不見，這丫頭果真是長大了不少，不似當初那般稚氣頑劣。

「司，司命神君，請用茶點。」水仙沉悶良久后，鼓起勇氣看向虛常，擠出一抹艱難的笑容，道。

「怎麼？見到本君，令你說話都這般如鯁在喉，笑容如此僵硬？」虛常似笑非笑道。

水仙忙擺手道：「沒沒沒，神君莫要誤會。是小仙數千年未見神君，有些不自在罷了。」

「未見？是當真見不著？還是故意躲著本君不見？」虛常看定水仙，問：「本君可是記得，本君與你家九龍神君關係素來不差，你如何未見本君呢？」

水仙被虛常的問題堵得喉嚨發緊，片刻后喋嚅道：「小仙自知當初魯莽，壞了司命神君好事，如今知錯了，還請司命神君高抬貴手。」

「好事？」虛常神色微沉，「噌」的起身。

水仙被虛常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由朝後連退了兩步，心中暗道：早先就聽聞這司命神君小氣得緊，他此時這般反應，想必還在惱怒當初那件事，該不會是想要懲罰我？我家神君也真是的，知道我與這司命神君有怨，還單獨將我留在這裡。

虛常見水仙未言，隨即步步行來，逼近水仙，低聲問道：「你說什麼好事？」

水仙又朝後退了一步，道：「就是當初，小仙誤闖入司命神君你的內殿看到的那般情形。」當初，若不是我家神君好意帶我去了一趟司命神府，也不會生出這等事來，讓她看見了司命神君不為眾仙神所知的一面，她忐忑了三千年，最終還是逃不掉被司命神君找上門來的結局。

「什麼情形？」虛常冷臉逼問道。

「小仙看到，看到神君你摟著你殿中的仙侍不放。」水仙的聲音越發低下去，最終消失在喉嚨里。她若再說，會不會被司命神君這廝一掌拍死？當初，她也不是故意的，誰叫司命神君與他那位男仙童做好事也不關著門呢？

「你還記得啊？」虛常低問。

水仙抬頭看了看虛常緊繃繃的臉頰，艱澀的咽了口唾液，道：「小仙不敢忘，自然也不敢提，若不是神君剛才逼……」

「你可是將本君的名聲敗壞透了！」虛常步步行近水仙，將她逼至一棵碩大的靈柏跟前，令其再無退路。「如何？要如何彌補？」

「司命神君恕罪，小仙當初真不是有意為之，小仙只是一時口無遮攔，小仙……」水仙見虛常冷著臉走近，已是嚇得渾身抖擻不停。

虛常近到水仙跟前，雙掌緊鉗住水仙雙肩，沉聲道：「那個你以為是男仙的小仙侍不過是本君星光湖中一個調皮的同族姊妹，那日正巧偷跑出來找本君玩耍，實非你所想的那般齷齪。」

齷齪？他竟斥責我思想齷齪！水仙被虛常之言抨擊得內心羞愧，不由落下眼淚，「噗通」跪倒在虛常身前，道：「是小仙不明事情真相亂下了結論，請司命神君責罰。」

難怪我家神君不幫我，原來自己看到的那個所謂的男仙童，不過是人家司命神君娘家之地星光胡中的一個姊妹而已，我卻誤會司命神君有斷袖之癖，想來全是自己的錯了！水仙淚水漣漣垂頭請罪。

虛常見水仙哭泣，心中沒來由的一緊，伸手將她扶起。他本欲抽回雙手，卻不知水仙在自己身上施了什麼魔咒，總令他戀戀不捨意猶未盡。

水仙沒想到虛常竟然親自扶她起身，不免受寵若驚，忙道：「多謝司命神君恕罪！」

「本君何時說了要恕你罪責？」虛常看定水仙，緩聲道。

「呃？」水仙微愣，須臾，急道：「那神君要如何才恕水仙之罪？」

虛常眨了眨他兩雙狹長鳳眼，輕飄飄的道：「不如，你去本君殿中伺候幾日如何？」

「司命神君這是要做什麼？」水仙大驚道。

「這責罰應該是最輕了吧？」虛常答非所問。

責罰？責罰我去他府中伺候幾日？若是平常打掃伺候飲食倒也無妨，只是……水仙抬眸看向司命神君，眸中略顯擔憂。難道是我多想了？

虛常俯首凝視水仙，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本君對你有意思吧？」

水仙聽畢，驚道：「不不不，小仙不敢。」

虛常看定水仙，眸中閃爍著明暗不清的光芒，淡淡道：「這上天界，美貌仙子多不勝數，就拿百花谷的百花仙子們來說，哪一個差了？若是以身份來論，本君即便要覓伴侶，也得覓個與自己品階相稱者。你，切記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