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端倪初露
到了午時,三人起身,服侍著振翔去了五殿用午膳。
席間,看著莫如給振翔夾菜的小手抖個不停,一旁的振耀調笑著開口道。
「怎麼了?昨兒個晚上般大石來著,怎麼手抖的像篩子似的!」
莫如小心的把筷子上的菜放到振翔的碗里,才抬頭看著振耀認真開口答話。
「回五爺話,奴婢沒搬大石,再說了奴婢也搬不動啊!」
聽她著話兒,老二也好奇,笑著問道。
「那你到是說說,你的手為什麼抖?」
莫如滿臉愁苦開口。
「不瞞各位貴主兒,奴婢昨個犯錯誤,主子罰奴婢端了一個時辰的茶碗。」
聽到這兒,老五綳不住了,看著低頭吃飯的振翔,正義開口道。
「三哥,這可就是你不是了,莫如這麼小個人兒,你也狠的下心來罰她端茶碗,一端還就是一個時辰那麼久。要是你不待見這丫頭,乾脆給我得了!」
聽他開口要人,振翔才抬頭,沒好氣道。
「你聽這小丫頭胡唚!我什麼時候罰過她來著,你再問問她?」
莫如看著臉色都不善的兩人,才笑道。
「跟主子們說笑呢!我家主子沒責罰過奴婢,是奴婢自各兒弄的。」
「那到底是怎麼弄的呀?」
老五還不依不饒的問著。
莫如不答話,只繼續給自己主子布菜。
「三哥,你說她這是怎麼著了?也不回話。」
振翔抬眼看著振博一眼睛,沒好氣兒開口道。
「她不想說,我總不能罰她端茶碗吧!到時候又說我欺負她,你又不樂意了。」
聽了這話兒,眾人笑,振博沒了音兒低頭吃起了飯。
用完膳,老五看著四個無事可做的哥哥,先開口道。
「說好了啊!跟我這可不興下棋!」
「不下棋,幹什麼?彈琴?」
老四說話拐著彎的擠兌老五。
老五冷著臉,不悅道。
「也不彈琴。」
「那做什麼?總不能就這麼傻坐著吧?」
振翔也覺得無聊,開口問道。
老五想了想,來了主意,看著振翔身後的小人兒。
莫如趕忙開口道。
「主子不是又想畫奴婢的臉吧?」
聽她這話兒眾人樂,老五忙解釋道。
「爺說要畫你臉了么?再說上回也不是我畫的呀!那是四哥乾的。」
沒看見振耀的擠眉弄眼,振博把那個罪魁禍首拎了出來。
莫如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振耀,復才看著振博問道。
「那五爺您想讓奴婢做什麼呀?」
「說個趣事給我們聽聽。」
莫如低頭思索了片刻,才開口稚聲道。
「我們家鄉原來有個怪人,我聽別人都說他怪,心裡好奇就打聽問了『這個人到底怪在什麼地方呢?』,就有人回答奴婢說『他這個人啊生了病從來不看大夫!』奴婢一聽就蒙了,這世界上怎麼真有這麼怪的人么?生病卻不看大夫,這不是不稀的自各的命么!後來奴婢就想去看看,去問問這個人,他到底為什麼從來不看大夫。於是奴婢就找到了他家,一見到他,奴婢馬上就明白了。主子們猜猜怎麼著?」
「生病卻從不看大夫?」
振博問道。
莫如點頭。
眾人思索,振翔開口道。
「他從不生病。」
莫如搖頭。
振坤開口猜測道。
「他沒錢看大夫?」
莫如還是搖頭。
振宇也想了一會,開口道。
「他就是個大夫。」
見莫如還是搖頭,最沉不住氣的老五看著身旁的一幫奴才開口命令道。
「你們也想想。」
眾人奮力想了很多答案,莫如都是搖頭。
振翔開口道。
「莫如你也別為難大夥了,說說吧!那個怪人到底為什麼生病從不看大夫。」
莫如搖著小腦袋,開口笑道。
「因為他是個瞎子,所以他生病從不『看』大夫!」
聽了這稀奇古怪的答案,先笑出來的是振翔,接著就是一陣笑聲。
笑完了老五覺著不過癮,開口急急道。
「再說一個!再說一個!」
莫如皺眉低頭想了一會,開口道。
「說有兩個人掉到了河裡,一死一活,死了的叫死人,活著的叫什麼?」
「活著的當然叫活人了!」
振博理所當然的答道。
莫如搖頭。
「男人?」
「女人?」
「老人?」
「小人?」
……
莫如一直搖頭,脖子都酸了,最後無奈開口道。
「爺,掉河裡還活著,不叫『救命』還能叫別的么?」
聽了這答案,大夥恍然大悟,點頭笑著稱妙。
「再講一個!」
振博還不盡興,開口道。
莫如皺眉,愁苦開口答。
「奴婢一時間想不出那麼多來,容奴婢回去想想,改天再給各位爺講吧!」
聽了這話,振翔起身,沒等大夥話兒帶著人就走了。
看著跟著振翔走了的趣事簍子,振博嘆了口氣道。
「這小丫頭怎麼就不是我這兒的人呢!」
「我還想呢!」
振耀沒好氣的對了一句,抬腳也走了。
「我也是。」
振坤接了句,跟著出去了。
剩下的振宇淺笑著,沒說什麼就也回處所去了。
留振博一個人在那琢磨半天才醒過味兒來,原來這是都看上那小丫頭了!
轉眼就到了小雪,天越來越冷了,振翔出門都換了厚皮毛的袍子戴上了暖手的套子。小惠子和莫如也領到了夾棉的冬衣,可穿著出門還是冷的厲害。
下午跟著振翔到樂師那去學琴,莫如路上凍得通紅的小手怎麼也暖不過來。看著面前的琴,莫如使勁的搓著手,想趕緊暖和過來。
楚師傅聽完各位主子的曲,走到莫如身邊,等著聽她的練習成果。
莫如伸出通紅的小手,僵硬而吃力的在琴上撥弄,一個不小心就被鋒利的琴弦割破了指頭,流出血來。莫如停了手,滿臉愧疚的看著楚師傅,開口道。
「楚師傅,奴婢的手還沒暖過來。」
坐在前邊的振翔回頭,看到她出血的手指,皺了皺眉頭。
其他人也關切的回望,生怕楚師傅生氣了責罰那小丫頭。
楚師傅沉著聲音,開口道。
「明個弄個暖手套子,出門的時候戴上。彈琴的人最稀的就應該是自各的手。」
莫如低頭去,點了點。
楚師傅出了樂堂,大夥才圍上來。
小惠子看著莫如手上的傷口,關切的問道。
「莫如,是不是很疼?」
莫如搖了搖頭,道。
「沒事,不疼的。以前練琴也經常弄破手指,都習慣了。」
看著莫如真沒事,振博才開口道。
「我那有上好的金創葯,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些,塗上兩天就好。」
莫如看向自家主子,見他點頭,這才福身道了謝。
「謝五爺。」
她這小動作被滑頭的振耀看的清楚,開口調笑道。
「怎麼?小丫頭,振翔不點頭,你就不敢收了?」
莫如聽的出他話里有故意諛噎的意思,就沒回話。
振博看著小丫頭低頭,不高興了,瞪著振耀開口道。
「行啦!四哥,就你話多!」
「嘿!我說她,三哥還沒急,老五你倒還先急了!你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被自己弟弟說道,老四來了脾氣,不依不饒的開口叫囂起來。
老五也不是好惹的主兒,挑著眉毛就想回嘴。
老二見情況不妙上前來辦和事老。
「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吧!好好的事兒,倒越說越離譜了。」
振宇見這陣丈也走過來,沉聲開口道。
「都是自家兄弟,別為了這麼點小事傷了和氣。」
莫如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也害怕起來,懦懦開口道。
「兩位爺都是好心,可別再因為奴婢鬧氣兒了。您兩位這樣上頭怪罪下來,挑撥主子兄弟情意的大罪,奴婢可就是有三個腦袋也擔不起呀!爺都消消氣兒,奴婢在這給您兩位爺磕頭了。」
說著莫如撲騰一下子跪在兩個怒氣少年跟前,磕起了響頭。
看著莫如磕頭,聽著那悶響,振翔心裡頭憋屈,猛的把她拉起來怒道。
「起來!你管他們那兩個混小子幹嘛?若是不覺得丟人就讓他們接著干架。」
聽了振翔這話,振耀和振博對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四哥,我脾氣就這樣,你別往心裡去。」
「行啦!老五,是我說話帶刺,我也不對。」
看到兩人和解,莫如才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這奴婢可真是不好當,一個不小心就有掉腦袋的危險。這話該回還得回,免得又惹了哪位主子的氣兒。
兩人客套完了,看著莫如紅腫的腦門,同時開口道。
「額頭疼不疼?」
莫如趕緊恭敬答話。
「回兩位爺話,奴婢的額頭不礙的,這磕頭行禮對做奴婢的來說是分內事兒,再平常不過了。」
振坤開口道。
「回去拿熱帕子敷敷,省得明兒腫的厲害。」
「是。」
莫如恭身答話。
回了殿,振翔看著莫如紅腫的額頭,對著小惠子開口道。
「小惠子,你給她敷敷。」
小惠子領命轉身端了熱水進來,小心的幫莫如敷著額頭,低聲開口道。
「莫如,下回磕頭別這麼實在了,做下人的要都照你這樣還了的了。」
「恩。」
莫如應了一聲。
過了沒一會,振博身邊的小富子就把金創葯葯送了過來。莫如謝過他,塗了金創葯才繼續服侍振翔讀書寫字。
臨睡之前,振翔看著正給自己鋪床的莫如開口道。
「昨兒個讓你收拾出來那兩個舊暖手套子,還在么?」
「回主子話,在呢!」
「行,反正那兩個暖手套子爺戴著也小了,就賞給你跟小惠子了。」
莫如和小惠子聽了這話,趕忙跪下磕頭謝恩。
「行啦!都起吧!往後在殿里這些個大禮就免了吧!」
「是。」
兩人起身,服侍好主子睡下才各自出到外室歇著去了。
小惠子看著拿起弓箭往外走了莫如,輕聲開口問道。
「天這麼冷,你手傷又還沒好,今兒就別練了吧!」
莫如搖頭,道。
「那可不行,什麼事情不能持之以恆都做不成。我這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呆一天手就生了。」
說完她悄身出去,到院子里練箭去了。
小惠子看著外頭那個堅毅的小身影,心裡頭佩服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