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初雪！」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十一急匆匆的推門而入，面對的就是滿室沉重。

小桃小星和滕廷燁都一臉凝重的站在外室，聽到開門聲一齊看向來人。

「少爺。」

「少爺。」

小桃和小星迎上前，看到十一似乎就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十一一直是風月閣的另一位當家，而且由於很多事情都是十一出面處理，比起初雪來他在風月閣中更加有威信。

細分的話，初雪是風月閣上下的信奉，無關乎能力或者年齡，僅僅是因為她是初雪這個人就能得到風月閣一致的忠誠。而十一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和膽識得到了風月閣上下的認可，承認他是可以同初雪站在一起的人。

「姑娘現在怎麼樣了？」十一看著屏風阻隔的內室，送信的人說初雪生死攸關，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回。

「映兒小姐還在裡面為小姐診治，她不讓我們進去。」小星早已急得哭了出來，如今看到十一更是控制不住情緒。

「映兒小姐說要檢查一下小姐身上是否有異常，所以讓我們都迴避了。」小桃還算鎮定，和十一解釋著。

「世子，姑娘今日不是同您一同去赴宴了么？到底發生了什麼？」十一看這兩個丫頭也不清楚狀況，索性直接問滕廷燁，心中焦急萬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

「小妹今日一直都好好的，宴席開始后不久……」滕廷燁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十一講了一遍。他知道的也不多，初雪不適先行休息到他去接初雪回府這中間發生的事情自然無人知曉。

滕廷燁只能將自己觀察到的一一講出，包括女官的異常。十一強自靜下心來聽著，初雪本已為這次宮宴做了準備，怎麼就回弄成這個樣子。

兩人正說著話，內室的映兒走了出來，她的臉色很差，小小的唇緊抿著，十一就知道初雪這次的狀況怕是很不好了。平日里不管如何危及，映兒或是會哭鬧，或是放狠話，卻從不曾這般冰冷安靜過。

「初雪怎麼樣了？」看到映兒出來，滕廷燁等人都圍了上來。

「讓開！」映兒聲音冰冷，語氣不耐煩到極點，她看著沒有動的十一。

「你跟我進來。」轉身回去的一刻又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滕廷燁。

十一給小桃使了個眼色，一言不發的跟著映兒進了內室。

小桃心領神會，找了個理由，客氣的將滕廷燁請離了初雪的閨房。初雪身體的真實情況一直是個迷，除了十一、映兒和初雪本人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情況，更遑論滕廷燁。

走進內室的十一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才入秋的天氣他卻覺得遍體生寒。因為初雪的樣子他從來不曾見過。鳳淵反噬他也是見過幾次，鳳淵屬熱，所以發作起來即便是將初雪長時間泡在寒池之中，她的臉色也是稍有泛紅。

而此刻的初雪卻是蒼白如紙，就連雙唇之上也是沒有半分血色，白的如同結了冰霜。

「怎麼會這樣？」十一從不曾見過這樣的情況，下意識的就開口問了出來。

「因為龍澤的氣息侵入了她的體內。」映兒回答。

「龍澤？侵入體內？」十一不明白映兒的意思，龍澤不是在殷長卿體內么？氣息怎麼又會侵入初雪體內？

「她們同房了！」此刻映兒已經可以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卻不知剛剛發現這一事時她連金針都捏不住，幾次都將手中的金針直接折斷。

「同房？你是說殷長卿他……」十一內心震驚，這怎麼可能發生？初雪躲殷長卿都唯恐不急，怎麼可能和他……除非是殷長卿強迫她。

「那個畜生！」十一很想現在就殺進景王府，要了殷長卿的命。但是他知道現在初雪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要找殷長卿算賬，也得等初雪沒事了以後。

「初雪姐姐現在的情況很複雜，龍澤的氣息使得她的經脈都被冰寒之氣籠罩，鳳淵因為感知到龍澤無處不在的氣息，有提前破體而出的徵兆。」映兒停了停。

「鳳淵一旦離體，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而且由於沒有完成蛻變，離體的鳳淵也會死。」映兒的眼瞳深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不過十一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初雪身上，並沒有察覺。

「有什麼辦法么？」藥王在世的時候就和十一說過了初雪的情況了。那次大劫之後初雪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是鳳淵卻牢牢地佔據了她的心脈。鳳淵蛻變完成後離體必然會傷及初雪的心脈，初雪必死無疑，這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映兒語氣凝重。

「什麼辦法？」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會用金針封閉她所有的經脈，阻斷鳳淵對於龍澤氣息的感知。同時我會讓姐姐進入假死狀態，就是說她的心會停跳，血液會停流，以此來激發鳳淵的求生本能，讓鳳淵的求生意志壓過對於龍澤的屈服。」

「之後你要用內力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她周身經脈，同時衝擊她的心門，使她能從假死狀態恢復。整個過程一定要快，少有差池或者耽誤，她都有可能從假死變成真死。」這個想法也只是映兒的設想，畢竟從來沒有醫者嘗試過讓病患死亡又重生。

「你有幾成把握？」十一終於看向了映兒。

映兒也看向十一，盯著他的眼睛，「不足三成。」

「沒有其他辦法么？」

「這是唯一的方法，在或者我們就只能這樣看著她，期待上蒼奇迹或是……等她死去。」從來沒有哪一次初雪出事映兒能這樣理智鎮定。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如果她亂了，初雪只有死路一條。

映兒看著十一，十一也看著映兒，她在等他下決定。如果說這世上有誰可以為初雪的生死做主，不是作為長輩的柔妃和老夫人，不是作為兄長的滕廷燁和殷長卿，不是親人一般的芸娘和映兒，而是在外人看來只是個貼身侍衛的十一。

初雪的命本就是十一拚死救回來的，而且初雪曾說過，一旦她有什麼意外或者遭遇不測，她的一切都交由十一接手。十一是她絕對信任和依賴的人。

「試！」十一隻說了一個字，意思卻已再明顯不過。就算只有一成把握，也要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