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不料錯誤都結了果!
時光荏苒。
世事變遷。
唯一不變的是往昔的因,和今日的果。
一晃就是四年。
某一日,一個束髮為尼的女子帶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來到了客棧門外。
這個女孩兒,與客棧外抱著左擁右抱的男子有一份神似。
鳩淺看見小女孩兒的那一剎那,眼神一冷。
小女孩兒嚇得笨拙而又快速的往尼姑身後躲去。
這就是那個果。
沒有哪一個在外面亂玩的男人能夠擺脫因果的束縛。
今天,因果應驗了。
裴三千和秦微涼看見尼姑的一剎那,齊齊從鳩淺的懷中走開了。
她們做不到完全坦然。
她們覺得應該有鳩淺的孩子的人是她們。
但是,事實如鐵。
沒有愛,卻結了果。
那也是一種感情。
尼姑拉著膽怯的小女孩兒,走進了客棧。
「我想了很久,我不願看見她和我一樣帶著對男人的恨意長大。所以,我想帶她見見她的父親。」
尼姑便是偽佛。
鳩淺看著遁入空門而不削髮的偽佛,翻了個白眼。
不管是以前的剃光頭,還是現在的當尼姑。
你偽佛人如其名,一直都只是偽佛。
「孩子留下,你離開。或者你們一起離開。你自己選。」
鳩淺冷冷的將這個折磨人的選擇扔下,起身將女孩兒抱在了懷中。
女孩兒本想抓住母親的手,但是鳩淺抱住她的時候,她是哭都不敢哭。
「三個時辰之後,跟我答覆。」
說完,鳩淺抱著自己的女兒,走向了後院。
此時,客棧中三女相視。
兩坐一站。
坐下的女人不怒自威。
站著的女人茫然無措。
終究是理虧,放在誰身上都說不通,無法做到泰然處之。
一個女人,單身的時候什麼都豁的出去。
一旦有了孩子,什麼都做不出來。
偽佛覺得自己足夠坦然了,敢愛敢恨。
但是,這一剎那獨自面對鳩淺的正室,她還是在一瞬間就慌了神。
她知道,鳩淺的心裡是有她們的。
囚禁鳩淺的兩百年,偽佛早已看清了這一點。
任她如何勾引,鳩淺就是可以不為所動。
因為有,所以她明白自己才是那一個多餘的,隨時可以拋棄的人。
這是事實。
偽佛微微屈膝,想要跪下向她們給自己的姑娘請求一分童年歡快。
然而,偽佛還沒有跪下。
裴三千用力咳嗽了一下。
「你跪了我就成天打你女兒,信不信?」
「三千姑娘,不要啊。」
嚇得偽佛趕緊直起身子。
這時,秦微涼也橫插一手。
「不跪我就不原諒你。」
偽佛頓時又想跪下。
然而,她在下身的過程中思忖了一番。
嬌軀搖晃了一下,最後選擇了站立。
一個註定不會在她們的世界中礙眼的人,得不到原諒又怎麼樣呢?
她要的只是女兒的快樂。
至於她偽佛自己的快樂,早就在鳩淺抽身之時便沒有了。
鳩淺是一個用身體留不住的男人。
她得不到他的心,就只能孤獨的站在彼岸。
「秦姑娘,抱歉了。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我無法接受委屈女兒的結果。」
說著,偽佛對著秦微涼虔誠的鞠了一躬。
秦微涼嘴角抽了抽,看見裴三千得意的笑容,心裡鬱悶。
剛才裴三千最快,選了一個必勝的籌碼。
留給她的就是沒用的那一種選擇了。
都嚇不到人。
真是無奈。
「偽佛,你愧疚嗎?睡了我們的男人?」秦微涼不甘的問著這個無奈的事情。
「姑娘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偽佛眉頭一擰,輕聲問道。
「悅耳的話。」秦微涼眉頭一皺,覺得這個女人在跟她唱反調。
「後悔,四年來無一天不悔。」偽佛快速說道。
「那你為何不將孩子打掉?」秦微涼詰問道。
「骨肉至親,是一點念想,也是我的一分怯懦。」偽佛低頭含淚。
裴三千見偽佛都要哭了,一個眼神丟給秦微涼。
秦微涼閉上了嘴。
「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是,我活該,我咎由自取。」
「那我問你,你想不想要懺悔,做出一點點補償?」
「想,無一日不想。」
「我缺一個幫我洗腳的丫鬟。」裴三千抬眉一笑。
「啊?」
出聲驚訝的不是偽佛,而是秦微涼。
秦微涼萬萬沒有想到,裴三千竟然是這樣的大方。
竟然還有打算為鳩淺再收一個女人。
秦微涼想要出聲拒絕。
然而,她還沒開口。
裴三千便傳音道:「那個姑娘不能沒有親娘,你我皆是繼母。」
秦微涼聞言,想到那個粉嘟嘟的小女孩兒,一瞬間便心軟了下來。
同為女人,真是誰膽子大誰佔便宜。
秦微涼已經忍受夠了這種事情。
今晚她就非得懷上一個不可。
偽佛見最有可能有意見的秦微涼也不動聲色,立即是喜出望外。
然而,她正想屈身感謝。
裴三千說道:「我這人腳丫子比較臭,可能是沾臭男人的口水的次數太多,所以我一天要洗兩個腳。」
聞言。
偽佛喜不自勝。
跪地相拜:「多謝兩位姑娘大恩,偽佛餘生不忘。」
裴三千一見偽佛跪下來了,立馬指著她大笑:「誒誒誒,你跪下啦,我要盤你女兒啦!」
說完,裴三千好似欣喜若狂,拔腿便往後院跑去。
偽佛心頭一顫,正想阻止。
然而,秦微涼的冷眼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裴三千的性格大大咧咧,最好過關。
但是,這個容貌絕美的女子卻不一樣。
她們之間還有一次不小的摩擦。
秦微涼臉上至今還有那個時候留下的傷痕。
「秦姑娘,我也可以幫你每日洗腳,洗到姑娘滿意為止。」偽佛試探著說道。
「先把我的傷疤去除了。」秦微涼冷著眼,指了指自己的臉。
偽佛聞言眼中的喜悅一閃即逝,趕緊跑到秦微涼跟前。
「好的姑娘。這其實不是疤痕,是畫,姑娘的臉即使有這一筆,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偽佛輕輕說道。
秦微涼的眉頭隨著臉上疤痕的淡去,逐漸舒展。
......
人間有很多事情,只能接受。
像是一出生就無法選擇的父母,像是一出生就定下的性別。
對於秦微涼和裴三千而言,她們的生命中再次出現一個女人就是她們無法拒絕的事情。
秦微涼心裡很不愉快。
但是她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看見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兒恭恭敬敬的喊自己美娘。
她的心裡是快樂的。
愛屋及烏,因為愛鳩淺,她越看這個小女孩便越是心生喜愛。
突然就又不想自己生了。
不過,每當這時。
秦微涼就不由自主的再一次鄙視起了裴三千。
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
居然試圖鳩佔鵲巢。
成天在小女孩兒的身前唱苦情戲,好似自己才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娘。
而偽佛卻成了她的一個貼身丫鬟,接受她裴三千的旨意才在幼時照顧她。
臉皮之厚,如城牆拐彎處。
配合每天的噓寒問暖,陪玩陪鬧,將一個少不更事的粉娃娃哄騙得暈頭轉向。
一時之間,小娃娃竟然還懷疑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更過分的是。
她還讓小姑娘喊她大娘,喊偽佛小娘。
秦微涼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沒奈何的是,偽佛居然笑吟吟的沒有反抗。
不過有一說一,有了孩子之後。
她們三人的生活確實大不一樣了。
這不只是多了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區別。
最不一樣的是,鳩淺無憂無慮的臉上慢慢出現了愁容。
她們三個在一起很久了。
這麼久的時間都不要孩子,其實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
將在歲月的盡頭處發揮它最大的威力,帶來毀滅或者迎來釋然。
現在的鳩淺在想什麼,秦微涼很清楚。
她們也擔心。
孩子對於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而言,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牽挂。
這種牽挂,會使人變得虛弱。
就連出劍都會變慢。
因為在有了孩子之後,自己之後再造成的每一份因果都和孩子有關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鳩淺對小女孩兒的寸步不移,就是防的那個萬一。
他對女兒的牽挂雖未溢於言表,但卻成天都印在她們的眼上,心上。
從這一點看。
秦微涼打心眼裡覺得自己沒有選錯男人。
即使是一個錯誤,該圓的因果,鳩淺一絲都沒有逃避。
敢作敢當,此之謂大丈夫。
那一絲對於鳩淺失身的芥蒂,在鳩淺對小姑娘體貼入微的照顧中,逐漸消失。
到了現在,已經不再存在。
秦微涼有時候就在想,到底是他幸運,還是她幸運?
最後,每一次的結果都令她快樂。
當一個幸運的人,是最快樂的事情。
不過,快樂總是短暫的。
這一點,在那個楚青鸞發覺鳩淺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之後,大肆發作。
某一夜。
大雨傾盆。
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竟然找上了門來。
他一把推向鳩淺。
對著鳩淺大吼。
「你身邊的女人一多再多,你將她放在何處?」
秦微涼當時就想轟他滾遠。
然而,鳩淺伸手攔住了她。
秦微涼很驚訝。
看見鳩淺眼中的決然殺意,她下定決心要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