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涼州行(70)

第575章 涼州行(70)

胡車兒雖然拜入鬼門,乃鬼相親傳弟子之一,但因資質有限,故而對於這等奇妙法術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學習。

然而如此異術,若是能夠學得一二,不說天下無敵,但要是想橫走一方,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這些年來他雖然貴為隴西大將,但只能以更恭敬更順從的姿態討鬼相歡心,希望日後能夠有一絲絲的機會學得鬼門秘技……

此時鬼相已走,他便收起了之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見那年輕人的屍身在堂中仍在乾枯萎縮,心頭閃過一絲憤恨,叫人取來火盆乾薪,然後將其付之一炬。

屍身遭遇焚燒,頓時燃起股股黑煙,且伴著難聞至極的惡臭,實在讓人難以嗅聞。

然而胡車兒卻是煥然不覺,反而是直愣愣的瞧著那火中的屍身,臉上因為火焰而顯得陰晴不定,良久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回說司馬睿僥倖逃脫鬼相追擊,若是傳揚出去,只怕足以讓他一舉成名天下知了。

然而他因強行施展陽天訣,且在之前面對董媛時候就曾先用功一次,因而此時體內真氣不濟,已覺得各處經絡刺痛,只怕那日風暴過後引來的後遺症又要複發,若是此時隨便出現個武道高手,只怕他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好在這深更半夜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出現,他得以順利無阻的回到酒家,這一回房中已是亮著燈火,想來是王異已經回來。

打開房門,司馬睿心裡還是藏著小小的戒備,直到看見王異的身影,他這心神方才完全鬆懈下來,可這一鬆了勁道,只覺得這四肢擋不住的發軟。

王異見狀急忙上前幾步扶住,臉上此時已去了偽裝,不再是那老嫗的模樣,眼裡儘是擔慮,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司馬睿苦笑一聲,隨後在王異的幫助下躺在榻上,道:「還不是為了你……」

王異一臉詫異,脫口問道:「我?」

司馬睿嘆道:「我之前發覺你不在房中,還以為你去了胡車兒那邊,可我找了好久也不見你,後來卻是遇到了你口裡的鬼道宗師,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鬼相?」,王異驚疑道:「你居然遇到了鬼相,可你……你是怎麼逃得出來的,那人的實力可是深不可測啊……」

司馬睿將之前的過程回憶了一番,講到興起時忍不住手舞足蹈一番,看那神情興奮多於恐懼。

王異聽得極為認真,細細思慮后,言道:「早就聽聞鬼道手段神異無比,想不到一名堂堂人元高手,居然被他毫無跡象的毀掉了雙足,真是可怕。」

司馬睿言道:「是啊,當時要是換做了我,只怕也是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瞧著自己的血肉被無端撕咬,那種感覺簡直比死了還要來的難受。」

王異突然發問道:「只是……有點奇怪,你說那鬼相既然已經發現了你,為什麼沒有施展這種手段來對付你,以至最後讓你逃出?」

司馬睿聽了也覺得詫異,也許是那等異術有什麼限制,也許是因為當時時機不對,反正這時候已經無法深究。況且他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才是最該謝天謝地,哪裡還有這樣的閑情雅緻去討論其中的僥倖。

他見王異夸夸其談,突然神色一凝,道:「好你個王姑娘,險些被你繞進去了,說,你後來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我找不到你?」

王異微微一笑,眼珠一轉,答道:「當時我瞧你不願帶我一起去,便先斬後奏的去了胡車兒那邊,可沒想到他那正在宴請貴賓,加上那府中守衛極多,便喬裝打扮成一名小廝,希望能夠探聽到點什麼。」

司馬睿笑了笑,道:「那麼你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王異答道:「沒有多少有價值的,不過聽說這胡車兒之所以從隴西外出到了這安故,是因為那牛輔特意安排。至於原因暫時不太清楚,或者是為了防備我那義父義兄,或者是為了接應楊家,總而言之隴西現在的局勢很亂,不過對於我們而言,既是挑戰也是機會。」

司馬睿明白王異的意思,只要這隴西事情越多越煩,他們的出現也就越難被牛輔發覺,要不是追蹤那批貨物而來,其實他們也不會在這安故逗留,還遭遇了鬼相這樣的危急。

不過回頭想想,他能夠跟鬼相這樣的宗師級別有所交集,倒也算是人生中一份寶貴的財富,畢竟鬼道一脈可在涼州這等偏遠之地已潛行良久,等閑人哪裡見得著他們,更別說領教領教那詭異至極的鬼道之術了……

王異瞧司馬睿在發獃,只當他不信自己所言,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並且很是乖巧的去找來棉布泡了熱水,挨著坐在榻上擦拭著司馬睿的臉龐,低聲言道:「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想來今夜你為了我可受了不少麻煩,幸好你從鬼相手裡逃了出來,否則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

司馬睿聽著王異的輕聲細語,感受著臉上溫熱的滋味,還有對方那如畫嬌艷的巧顏,以及不住湧來的悠悠香味,不由得咽了一口津水,笑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多慮了……」

誰知王異卻是忽得滴下幾粒眼淚,隨即又是突然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道:「不管怎麼樣,我以後會聽你的話,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你信我嗎,司馬睿?」

司馬睿瞧著王異從未有過的認真,淡淡笑道:「我信你,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王異笑笑道:「我知道啊……」

二人說了些貼己的話后,便覺今夜這一場暗探實在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尤其是司馬睿更是精疲力竭,隱隱有些按捺不住體內原本就不曾恢復的傷勢,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王異心思慎密,自然是看得出來,於是便將這房中唯一的卧榻讓給了司馬睿,然後便坐在了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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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無雙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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