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民一按照原計劃來到了那所大學。是母親馬春雪陪他來的。辦完一切手續后。母親回去了。

何民一就這樣開始了留學生涯。

其實以前的何民一是一個開朗外向的人。可由於那次事件，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了。儘管有留學生，甚至外國同學主動跟他溝通。但看他冷漠的樣子，也覺得自討沒趣，紛紛離開他了。

何民一原以為離開那裡十萬八千里，就會漸漸忘記以前的種種。但沒想到他每天仍在做噩夢。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面鏡子中的自己。

他一下子驚住了：自己滄桑的樣子和自己夢中鬼的樣子有什麼區別！

何民一心想：不行，自己必須改變現狀了！但怎麼才能使自己擺脫頹勢呢？

他首先想到的是懺悔。他以前看過幾部美劇，裡面主人公有罪大惡極的罪行，心裡想不開，就找一個神父懺悔。

但他馬上否定了這種想法：雖是在異國他鄉。萬一神父泄密了怎麼辦？老爸在國內千方百計地平息這件事，自己不能再惹事了！

思索了半天，何民一決定去找心理醫生，當然，真相是不能告知他的。

長話短說，心理醫生給他的建議是多運動，多參加社會活動。並給他開了許多葯。

何民一走出醫院，發現天亮了一些。他決定按照醫生的建議，找一個社區當義工吧。

最終，何民一決定到醫院看看，有沒有合適自己的活什麼的。

最終何民一找到了一個照顧老人的活。

何民一按照院長的提示來到了他要照顧的那個房間。裡面躺著一個白人老太太，白髮蒼蒼，看樣子七八十歲。

何民一走了進去，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這個老太太的腦袋轉了過來，惡狠狠地說：不敲門就進來了，能不能有點禮貌！

何民一也生氣了，他本想就此離開。但又一想：自己是為了「治好」自己的病，其他的事情也就所謂了。

於是何民一退了回去，使勁敲了敲門。

老太太倒也配合：進來。

何民一想：自己遇上茬了。自己的護理之路將不好走啊。

第二天，何民一從院長那裡得到了這個老太太的基本資料：他丈夫已經去世了。她唯一的兒子在伊拉克戰場上陣亡了。從此她似乎受了刺激。再也不願跟人交流了。

何民一想：真的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所以，此刻的何民一似乎能理解這個老太太，不，這個叫珍妮的老奶奶的苦衷了。所以，珍妮再怎麼讓他難堪，他都可以理解了。

但雖然何民一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老太太的刁蠻也實在是夠他受的了。老太太凈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找茬。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這個珍妮老太太每天總是陰沉個臉。這下可好，本來打算通過這次義工改變自己抑鬱狀態的何民一現在更加抑鬱了。

何民一那天晚上決定，辭掉這份義工了。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珍妮，並表示明天不會再來了時，他發現珍妮的眼神一下子沒有了光。她扭過頭，不說話了。

何民一內心悸動了一下，扭過頭，回去了。

何民一回到學校，跟老爸通了電話。何國強說讓他放心，案件正在「辦理」中。

而此時，關雲，秦天，王明陽和武甲元四個人在錢哥那裡已經混得如魚得水了。很快四個人就明白他們之所以這麼輕易弄到那麼多錢，是因為他們交易的果然是毒品！

當知道真相時，四個十八九歲青年全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關雲和秦天正為追求小花而努力，所以兩個人都決定咬著牙也要堅持，武甲元天生膽大，也默認了。只有膽小的王明陽退縮了。

王明陽暗想：販毒可是重罪啊！自己不過是想弄點錢而已。

於是王明陽找到錢哥，請他給自己找個「輕快」一點的活。正在打牌的錢哥瞥了一眼王明陽，咧著嘴似笑非笑地說：沒別的活啦，不幹就拉倒吧。

王明陽碰了個釘子，看著錢哥傲慢的樣子。王明陽心想：牛什麼！

王明陽氣憤地離開了這裡。但很快王明陽就慫了，大千世界，竟沒有自己容身之地啊。

王明陽走了半天，發現一家叫做「印度往事」的餐廳正在門口貼著招聘啟事。

原來，自從那次槍擊事件后，這個餐廳的好幾個服務員都因為害怕而辭職了。老闆沒辦法，貼出了招聘廣告，提高了25%的待遇。老闆還告知留下來的餐廳人員，千萬別再提那次槍擊事件，以免引起恐慌。

王明陽從來不關注任何時事新聞，所以壓根也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見待遇可以，便來應聘了。

老闆象徵性的問了他幾個問題，王明陽就被錄取了。

但第二天王明陽就後悔了，原來本市警察局長帶著幾個下屬以深入調查的名義來到了印度往事餐廳。

何國強一眼就看見了王明陽穿著服務生的衣服，站在那裡。

何國強驚了一下，他曾無數次的在監視鏡頭下，看見過王明陽啊！但王明陽似乎比自己兒子何民一瘦小一些。而真正和何民一和李崇憲外型都差不多的是那個關雲和秦天啊！

何國強一想到要拿兩個無辜的人給自己兒子頂包，不禁一下子產生了罪惡感。所以他此時想的是：但願那個關雲和秦天趕緊犯罪，而且犯得罪越大越好！

何國強煞有介事地問老闆幾個問題，便離開了。

再說何民一的那四個小夥伴，李崇憲和王夢夢來到了電影學院，剛報道的第二天，兩個人在食堂。就來了兩個看樣子是高年級的男同學，跟兩個人要「保護費」。

李崇憲很是生氣，剛要和兩個人理論理論。王夢夢連忙攔住了他。並拿出錢，給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拿著錢，心安理得地去別的桌要錢去了。

王夢夢和李崇憲兩個人很快就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原來，三年級表演系一個叫李玉國的人。此人仗著自己老爸是某地首富，花錢走後門當了一名編外旁聽生。此人不學無術，卻喜歡到處惹事生非。他還搞了搞了個小團體，還要求新同學們給他交保護費。當然，保護費也不是很多，一人100元。當然，李玉國並不缺這錢，他只是讓新同學知道：這所大學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

而學霸鄭維則考取了一所名牌大學的法律系。而聶婧則也留學，只不過只是和何民一臨近的城市，至於為什麼和何民一分開了，聶婧想得是：還是和何民一分開一段吧，她害怕何民一和自己呆久了會厭倦自己。

而何民一那邊，離開那個刁蠻的老太太。何民一回到學校，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開始認真上課，努力生活。他還在校籃球隊謀得了個職務：為球員們端茶倒水。

就在何民一開始往正軌上邁出第一步時，那家醫院來電話了，希望他能不能回去照顧一下那位珍妮女士。

原來，醫院給出的理由是：珍妮女士比何民一在時更狂燥了。希望他能不能回去看一下。

何民一想：幫人幫到底吧。於是他又回到了醫院。

這位珍妮老太太比上一次見面更加消瘦了許多。何民一到來時，她正在那睡覺，兩隻手握著一張相片。

何民一知道：那是她陣亡兒子的相片。何民一輕輕坐在她的病床旁邊，玩著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珍妮醒了過來。她扭頭看見了何民一，沒有來勁。

珍妮望著天花板，好像是和何民一說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原來，她的丈夫年輕的時候曾經參加過越南戰爭。而他丈夫出征時兩個人才剛結婚幾個月。丈夫在前線的這些天，珍妮每天都提心弔膽，電視上的新聞她想看又不敢看。

煎熬的日子雖然漫長，但終於熬過去了。兩年後戰爭結束了，丈夫回來了。但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回來一個男孩。這個男孩是美越混血，是丈夫和一個越南女人生的。

珍妮滿懷包容地接納了這個男孩，後來珍妮也沒再要孩子。而是全力將他拉扯大。

男孩長大后報考了軍校。後來就參加伊拉克戰爭，最後卻戰死沙場。老伴也在兩年前離開了人世。

聽到這裡，何民一感慨萬千。這時的他才注意到珍妮手裡的相片，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果然有混血的感覺。

何民一也似乎能夠理解她為什麼對來自亞洲的自己「情有獨鍾」了。

總之，自從這天晚上的「交談」之後，珍妮的狂躁狀態變好了許多。她開始變得溫和了不少。

何民一回到學校，此刻的他感覺到神情氣爽了。這時他又接到了老爸何國強的電話，老爸告知他放心生活，那個案件他正在「辦理」，很快就能「結案」了。何國強並沒有告知兒子具體「辦案」的任何細節，他怕讓兒子知道了，只能節外生枝。

這天，何國強買了一堆水果來到了馬小民的家，馬小民的母親呂素花為了省錢，已經不再醫院住院了。

馬小民的家在城鄉結合部，這是一棟廢棄煤礦的家屬樓。何國強來到二樓他們家，敲門進去。

此時已是晚上7點多一點，馬大哈還開計程車，馬小民還在上晚自習。只有呂素花在家。

見警察局長來了，呂素花趕緊迎了上來。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何國強從兜里掏出5萬塊錢，說：這是給你治病和馬小民薩灰姑娘學的錢，以後需要，我還會給的。

呂素花趕緊拒絕，表示決不能接受。何國強說：就算是借的，以後再還我。

呂素花感動的要流淚了，她是多麼的需要錢啊！於是她沒有再繼續拒絕，而是問道：局長您為什麼這麼幫我們啊？

何國強嘴不對心地說：我是看馬小晴那孩子可憐啊！

呂素花點了點頭，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