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無論如何，站在越越這邊

那一日，白歡歡早早地便從宮裡出發了，她沒有跟雲楚越說，只是提前交代了要去見玄鄞。

雲楚越放心不下，本是打算派人跟著。

可她的人，根本追不上步履蹣跚的白歡歡。

雲楚越著急地說道：「也不知道娘到了哪裡總歸是放心不下的。」

「她既然有辦法，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君逾墨寬慰道，多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白歡歡對他們而言，其實都很陌生。

看著遠處茫茫一片，是起霧了。

「希望吧。」

雲楚越重重地嘆了口氣，男人慌忙上前攙扶，也是害怕會出了什麼事情。

「走吧，這會兒風大。」

兩人換不地下了那台階。

此刻，站在宮牆之上的男人，沉沉地嘆了口氣，鶴決這幾日，都在這個地方。

他喝了那麼多天的酒，渾身都是酒味，聽到兩人的對話，便也沒有猶豫，先跟著白歡歡去了。

女人跋山涉水，去了一處深山之中。

白歡歡解開綁在手腕上的繩子。

一塊玉佩隨即滑落。

「你說過，若我想見你，將玉佩帶回來便是，不過這輩子，也僅僅是一次機會罷了。」

白歡歡沉聲，看著深山之中的小木屋，她再度濕潤了眼眶。

那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也是跟著玄鄞在此修鍊，是他對她最好的一段日子。

「如今我帶來了，便也知道，若這一面見成了，你往後便不會再見我了。」

白歡歡喃喃，深知自己已經不會再有更多的時日。

如此這般也就罷了。

林間的風很大，吹得簌簌簌的作響。

很快。

就在她將玉佩懸挂在那根樹上的時候。

一道黑影自天際落下，男人一襲銀色戰袍，眉間一抹紅。

鶴決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驀地一愣。

魔界上將軍，玄鄞？

她居然是來見他的。

「你……魔族？你終究還是入魔了。」白歡歡的眼底起了一絲擔憂，他終究還是沒能放下殺戮，一念之間，入了魔。

那滿身黑氣的男人，慢慢站了起來。

「歡歡，許久不見。」玄鄞抿唇，再沒了從前那般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看到玉佩的召喚，便來到了這個地方。

他曾經聽聞白歡歡早就死了，沒想到還有再見之日。

「你到底是不肯放下，從前的恨意？」白歡歡滿眼淚水，她看著面前的人，「是白家對不起你。」

「過去之事，休要再提，入魔未必就是放不下執念，我想你找我，大概也不是為了這幾句話吧？」玄鄞看著面前的女人。

記憶都變得恍惚了。

如今他是魔界炙手可熱的人物，再也不是由著人擺弄的存在。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甚至連魔界魔君都必須給他面子，玄鄞這一生，用自己的法子解脫了。

倒不是沉浸在過往的恨意之中，只是換了另外一個法子解脫。

白歡歡點頭：「是，我並非想跟你說這些瑣碎的話，也知道你不會愛聽這些，我只是想在彌留之際，再見你一面。」

白歡歡說的很輕鬆，就好像在說什麼平常的事情一樣。

男人驀地攥著手。

他抬頭。

從前風靡天下的那張臉，如今瞧著也是蒼老了，白歡歡再也沒有從前的風華，可在玄鄞的眼中，其實愛得終究只是那個在深山之中，會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丫頭。

那個看著膽子大任性卻其實心地善良的姑娘。

玄鄞沒能走出滅門的恨，將一切都宣洩在了白歡歡的身上。

其實他是自私的。

「說吧，只要我能幫得到你。」

「！」

白歡歡蹙著眉頭，聽到她快要死了，他卻是這般平靜。

到底還是不曾愛過的。

白歡歡才驚覺自己太過天真，為什麼要將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抱歉，我只是想見見你，你說我自私也好，怎麼都好，玄鄞，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白歡歡凝聲，說道。

玄鄞眉頭並未舒展開，他沉著一張臉。

「愛與不愛，又怎麼可能靠著三言兩語說清楚呢。」

「那便是愛了？」白歡歡眼底起了一絲欣慰，「就當做是愛過吧，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我們的女兒，並非想要問這些瑣碎的話。」

「女兒？」

玄鄞一愣，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居然生下來了。

那一刀，該是傷及胎兒的，為何會有女兒？

他們之間的孽緣，註定是要延續了嗎？

玄鄞詫異的很，他就站在那兒，等著白歡歡說出一切。

女人死死地攥著手：「是，上玄門秘術，我拜託玉簟秋替我養著身子，其實我還活了一段時間，我將孩子安頓好，才安然赴死，我是耍了手段，讓自己復生，可也是為了我們的女兒。：」

玄鄞似乎並不在意她這些解釋。

他冷聲道：「告訴我，她在哪裡？」

他玄鄞的女兒，自然是不能吃苦的。

白歡歡慌忙擺手：「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我不想她去魔界，也不想她摻和那些紛爭，我只是想讓你替我護著她的性命。」

「？」玄鄞壓低眉頭，不太理解，「我若不打攪，不是最好嗎？」

「她的體內，有上古血脈，她嫁的人，命格是凰，天下，這天下的凰，包括九霄。」

白歡歡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

像是耗盡了精氣一樣。

其實她不想說的，當初玄朝批示命格，關於君逾墨的一切，她從未啟齒。

可現在自己要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

她放心不下雲楚越，索性就自私一次吧，倒也是無所畏懼的。

天懲降臨，也只是對她而言。

「你的意思是？」

「她未來有吃不完的苦，我只是想你，能夠看在血脈至親的份上，站在她的身邊，可好？」

白歡歡凝聲。

「白家批命，不止這些吧？」玄鄞一言戳穿，「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玄鄞激動的很，忙追問，可惜白歡歡不會告訴他。

若是說了，連這個冬天也不用過了。

她還想要跟著雲楚越一起度過呢。

白歡歡搖頭：「我只想請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站在越越這一邊，好嗎？」

玄鄞眉頭微微舒展，凝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