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河神
玄月的心中，越發不甘心。
他那般高傲的師兄，那般優秀，明明是得道升仙的首選，如今卻成了這般魔？
玄月的心底，那道信仰在慢慢瓦解。
「見過了，也是她讓我來見你的。」玄鄞低聲道，「鬼宗秘法尚可修鍊，但你心境不穩，實在不合適，我可以幫你，廢掉心法，這樣身體方可恢復，如若一意孤行地修鍊，只怕活不過三年。」
「！」
玄月看著面前的人，想起過往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
他的淚水，流淌下來。
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師兄何必說我呢，你不也是嗎？修鍊了那麼多年，最後卻還是選擇走這一步？」玄月替玄鄞不值，他覺得玄鄞不該只是這樣。
他應該得道升仙，應該是在九霄之上，而非是在這裡啊。
可是玄鄞根本不介意，他只是淡淡一笑。
「成仙成魔，都是人的選擇，我如今很好。」玄鄞低聲道，「也時常想起從前的日子，我釋懷了，心便不會亂，可是師弟你……」
他看著玄月，說會替他廢掉功法，說會幫他。
可是玄月根本不想。
他搖頭：「我如今覺著這般修鍊甚好，我甚至能夠感覺道，這樣下去，我定然能夠修鍊得道，師兄便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倒是歡歡她……」
「她不會再見我。」玄鄞低聲道，「是我與她之間的最後一面，也是她拜託我來見你，來幫你，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為你。」
「不了，師兄。」鬼帝拒絕，他忽而笑了，「你可以選擇入魔，我也可以替自己選擇。」
不是賭氣，也不是旁的什麼感情。
玄月只是看透了，活在這三界之中，若是沒有所愛之人，那麼活著將會如枯骨一般。
那般無趣的很。
玄鄞並未執著於要救贖玄月，他也覺得這樣未必就是錯。
兩人談了許多。
「我擔心歡歡。」玄月如實說道，「如若可以，你還是幫她一把吧。」
「她不會再見我了。」玄鄞低聲道，「白家滅我全族，我亦滅了上玄門，說起來，她也該恨我才是，我們之間的孽緣無需再續，她的生，她的死，全都在她一念之間。」
玄鄞沉聲，他並非無情，也並非不想幫助白歡歡。
只是一切都選擇了。
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我知道，歡歡的心性，她也不會主動請你幫忙，她也明白你是放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是該放下了。」
不該執著於過往，對於他玄月而言，也是這般。
他看著面前的人，滿身魔氣，可依舊像是看從前那個師兄一樣。
「我也無礙，師兄請走吧，待在這裡也不妥。」
玄月目送了玄鄞離開，他明明可以選擇在這一刻放棄修行，可他卻沒有那樣選擇。
玄月選了明明知道沒用結果的那條路。
他看著前面蒼茫一片。
「人活著，是該為了在乎的人活著的，不是嗎？」
玄鄞走了，那些藏在暗中的勢力也消散了，那些為了追蹤玄鄞的人也都不見了。
魔界。
魔尊坐在主位，看著緩緩走過來的玄鄞：「上將軍去了一趟人間，怎麼不與本尊說起？」
「實在是臨時有事情，一個故人彌留之際，想見見我。」玄鄞低聲道，他的眼中有些乾澀。
想起白歡歡的模樣。
想起過往一些事情。
魔尊卻是嗤地一笑：「本尊知道，是那可以通曉天地命運的白家女吧，都說上玄門秘術可以起死回生，如今瞧著也不過是延續魂魄，與魔界的秘法差不了太多。」
玄鄞不說話。
魔尊卻是慢慢站了起來。
「只要身體保存完好，本尊倒是願意替上將軍再復活她一次。」魔尊抿唇，笑著道。
玄鄞卻是拒絕了：「她選擇死，並不會選擇生，如若她願意的話，上玄門的秘法或許還可以開啟，她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
「是啊。」魔尊的眼前有些恍惚，「本尊從前也遇見過一個人，寧願死，也不願意復生，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意跟本尊走。」
愛而不得，才是最殘忍的。
兩人都不曾言語。
唯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有資格說起這些故事吧。
……
蕭覺死了大半月，螢時也跟著吃了大半個月的素，後來忍不住了，索性就去雲楚越那兒蹭了一頓飯。
「這是自找虐嗎？」雲楚越抿唇輕聲道。
螢時在殿內來回地走動，她嘆了口氣：「急需大神幫忙。」
「少來這套，說吧。」
「剛才批閱奏摺，看到一張頗為頭疼，你瞧瞧吧，這什麼事情都上奏摺。」螢時氣的要死，本想找君逾墨。
可轉了一圈，都沒能找到。
雲楚越接過摺子。
「河神？」她眉頭緊皺，攤開手裡的摺子，快速地看了一遍，她將摺子遞了過去，「你自然不會信這些，可這個時代總會有人相信的，那些相信的人自然覺著這是惹怒了河神的下場。」
「你說這……也不是。」螢時嘟囔一聲，「我從前不信這些，可如今倒是動搖了，你說我一個代理帝王的，還要去管河神祭祀的事兒？」
螢時欲哭無淚，最可怕的是那河神發怒，淹死了不少人。
雲楚越抿唇：「不如就去走一遭，見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也好。」
「也行，見了才知道怎麼處理這般怪力亂神的東西，我也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再作祟。」螢時嘆了口氣，笑著看向雲楚越。
她慌忙跑了過去，拽著她的手腕。
雲楚越輕聲道：「怎麼，這是想拐我一起走？」
「聽聞那地兒風光無限，你同我一起去吧，這幾日旱得很，也不會發大水的。」螢時笑著道，「就當是帶著白阿姨去散散心也好？」
雲楚越站起身來：「可以，我也想看看，這世間竟然有這麼厲害的神婆。」
雲楚越一言便答應了下來，她不信這個世上有這般厲害的人。
自然是想著去瞧瞧的。
螢時激動地一拍手：「好，我這邊就差人去通知，你要不要去報備一下？」
這位子，也不好坐，既然答應了，便該好好的履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