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天樞篇
門虛掩著。透過窗戶,能夠隱隱的看見燭光下頹唐的人影。
「咯吱」
門被徹底推開了。
「二弟,你來了。」屋裡的人看著孟章推門而入,眼底藏了無盡的悲涼。
「我來送送君上。」孟章端著一個漆木托盤,上面放了一把鑲滿寶石的金酒壺和兩隻金杯。
「是秋了」孟竎(fù)直直的望著大門,「古人說『七月流火』這入秋了,卻還覺得很熱。」
孟章放下托盤,席地而坐,兀自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放到孟竎的跟前「君上說的極是,這入了秋,卻還與夏日無異。」
「你許了三大世家什麼?讓他們這麼快的效忠你。」孟竎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語氣出奇的平靜。
「自然是許了他們想要的。」孟章的眼睛緊盯著孟竎握住酒杯的右手,嘴角輕笑,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咱倆鬥了這麼多年,今日里,是你贏了。」
「這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了自己應得的東西。」孟章的目光迥然有神「君上錯就錯在,沒有在父君薨逝之後就殺掉我。」
「是嗎。果然是我心慈手軟了。」孟竎說著說著,突然間仰天長笑,一顆淚珠順著腮邊滑落「千算萬算,孤終是算不過天算。」
孟章看著孟竎逐漸瘋癲的樣子,心裡一股怒火猛然竄了出來。他一把抓住孟竎寬大的衣袖,狠狠地將孟竎拽到身前「當年,父君和天權天璇天璣三國國主在珞珈山會盟,父君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害死?孤為什麼要害死他?」
「可是當時跟在他身邊的只有你。」
「那又如何?」孟竎毫不畏懼的看著孟章凌厲的眼睛,身形卻頹然的掛在孟章緊攥的手上「如果你是想要為自己的篡位找一點名正言順的借口的話,孤勸你還是省省心。」
「我才是先天樞國主欽定的世子,才最應該繼承大統。你的那份上諭,才是矯詔!」孟章氣急,狠狠地將孟竎摜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孟竎趴在地上笑出了眼淚「爹當年臨終前對我說,叫我繼位之後留你一條生路,我照做了。今天的結果,我不是沒想過。孟章,你可曾拿我孟竎當過你的兄長?」
「你。。。。。。」孟章氣的渾身發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窘迫還是什麼,愣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虎軍、豹軍、鷹衛甚至御林軍都已經聽了你的命令吧,孤即便是想逃恐怕也插翅難飛了。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必要騙你。」孟竎攤開手,「當年,確是父親臨終傳位於我。但父親確實不是被我所殺,而是在封印檮杌時用自己祭了天地。陵內、執凝、蹇文具是如此。」
「不是應該輪到瑤光的慕容夔嗎?怎麼會。。。。。。」孟章怔住了,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才好。
「呵呵,慕容夔?」孟竎的眼睛淬了滿滿的恨意「如果不是他拿幼子代替自己獻祭,也不至於連累四位國主一同喪命!」
「啟琨帝包藏私心,作為行祭人,竟然不顧『赤水詔』的盟約,私自允許慕容夔另找祭人。」
孟竎聲淚俱下的說著,驚得孟章跌坐在地上「什麼。。。。。。」
「雖然封印沒有被完全打開,但已有很大程度的破損,力量大不如前,只怕封不了這凶獸多久了。」
「那這與我是否繼承王位有什麼關係?」
「你是王夫裴華的孩子」孟竎從懷中掏出一塊鮮紅如血的圓形玉壁托在手上「這塊玉叫胭脂醉,是天樞的鎮國之寶,也是裴家心心念念要得到的兩塊玉之一。」
「裴家?裴家在鈞天各國勢力強大,哪一個國主都不敢公然動裴家,他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對這玉這麼執著?」
「因為裴家就是這檮杌的後人。」
「你說什麼」孟章如被雷劈「裴家是檮杌的後人?」
「正是」孟竎的面色難看,一隻手捂住腹部,眉心緊皺。「裴家作為權族,現在來看,實在是太過低調了。所以。。。。。。」
「天下大亂,就是檮杌再現之時」孟竎一把抓住孟章的衣襟「父親是有思量的。二弟,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再怪父君了。如果你把我當作大哥,大哥最後求你一件事,留你的侄兒孟鴦一條性命。」
孟竎拚命壓住喉嚨里滾燙的腥咸,顫抖著手將胭脂醉塞到孟章的手裡「小心三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