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驗屍

仵作嘛，四捨五入也就跟她是半個同行了，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學術派，看到同行就忍不住技癢，即便是穿越，吃飯的老本行不能丟，不知道古代的仵作有多大的本事？

她臉上浮現出几絲興奮之色，興緻勃勃地就要跟仵作打招呼，沒想到那仵作望了她一眼，猛地皺起了眉頭。

「王妃，死者為大，可不是讓你胡鬧的地方！還請王妃讓一讓，草民自會驗屍！」

咦？這是看不起我？

溫如意一挑眉，「驗屍？怎麼，這位先生以為我不會？」

「哼！」仵作雖然沒明說，輕視之意卻很明顯，你一個女子，還是王妃，跟我面前提驗屍，不是在開玩笑嗎？

溫如意立馬就不高興了，她雖然不是個恃才傲物的人，可最不能忍受有人質疑她的專業能力，「好啊，就請仵作大人查看屍體，看看能不能說出她的死因！」

大理寺仵作放下自己的藥箱，翻看屍體的動作倒是非常專業，只是溫如意盯著他的表情，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

這小老頭還逞威風，根本就沒發現那樣東西嘛！

「回稟王爺，」大理寺仵作施了一禮，「側妃娘娘的死因乃是匕首一擊致命！」

褚鴻澤並未回答什麼，反倒率先看向溫如意，饒有興緻地問：「王妃驗屍的結果又是如何呢？」

仵作一臉不滿，卻聽得溫如意開口說：「匕首的傷，不過是死因之一罷了。」

「荒謬！」他氣得吹鬍子瞪眼，「那草民就要請教一下王妃，其他死因是什麼？」

溫如意上前幾步，掰開吳側妃的嘴唇，示意褚鴻澤看過來，「看她的牙齒，靠近牙根的地方，有一條細細的線。」

她又抬起吳側妃的兩隻手，說道：「再看她的十指，甲根附近也有一條線。」

「這線代表了什麼？」褚鴻澤問。

溫如意當然不能說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米氏線」，只好換了種說法：「這條線，就是慢性皮霜中毒的證明！」

「皮霜？」仵作的表情也變了。

「仵作先生和王爺若是不信，請看。」溫如意拔下頭上的一枚銀簪，面不改色，直直插入吳側妃的百會穴！

仵作被她嚇了一大跳，可過了幾個呼吸時間，溫如意拔出簪子，尖端部分竟然真的變了色！

「這，竟真的是皮霜？！」仵作臉都漲紅了。

「仵作先生現在可信了？」溫如意故意問道。

「是、是在下無能！」仵作掩面而去。

「慢性皮霜中毒？」褚鴻澤的重點放在溫如意說的話上，「看來，並不是有賊人潛入給吳側妃下毒了。」

「王爺英明，」溫如意捧了他一句，「這種慢性獨葯，定然是經年累月下在吳側妃的飯食中才能造成的，能夠下手的，只有王府中人。毒藥讓吳側妃身體每況愈下，就算沒有這次的刺殺，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且我發現她雙目泛藍，這是毒性衝突引起的，兇手定然是失去了耐心，今日用相剋藥物引發了皮霜之毒，又故意引吳側妃來到我房中，將她刺殺，又嫁禍於我！」

「相剋之物？」

「是醫館並不常見的一種蒲草，放在食物中也不會被人察覺，」溫如意眯了眯眼，「若想查出真兇，可從皮霜來源入手，府中人出府去醫館，不可能次次都掩蓋行蹤無人察覺。蒲草很少有普通人家會購買，若是調查城中醫館，也可尋到蛛絲馬跡。」

她看向褚鴻澤，問道：「王府內發生命案，王爺想必也不會縱容真兇逍遙法外吧？」

褚鴻澤洒然一笑，「王妃毋須用激將法，本王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府中有這等惡毒心思之人的。只是也不必像王妃所言那樣，調查城中醫館。」

「哦？」溫如意這次是真的疑惑了。

「既然下毒的是王府里的人，只要讓府中人說實話，不就行了？」

褚鴻澤依舊笑得如沐春風，招手喚來心腹乘風：「乘風，封鎖整個王府，不許放出一隻蚊子，叫你的手下挨個審問，有吞吞吐吐不說實話的，儘管用刑。」

「是！」乘風低頭領命，一臉煞氣地推門走了出去，不多時就聽到屋外傳來的喧鬧與哀求聲。

溫如意驚訝地看了褚鴻澤一眼，褚鴻澤卻敲了敲手中一直握著的摺扇，說道：「王妃莫怕，且靜候片刻，今日明明是我二人大婚之日，卻被小人利用，讓王妃受驚了。等查出了真兇，本王定會給王妃一個交代。」

不知為何，看著褚鴻澤那張天賜的完美容顏與清淺的笑意，溫如意竟然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