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
白墮突然起身,低頭拱手,恭恭敬敬:「多謝四哥!」
謝他懂他,更謝他願意舍了一切,陪自己去了結同年家的恩怨。
溫慎微怔之後,反倒樂了起來,他單手撐住額頭,視線落在桌面上,低頭自顧自地笑了半天,直笑到溫紓和白墮莫名其妙,他才抬頭解釋:「你倒也不用感動成這樣,之前付爺和你說的那些話,我聽到了。」
白墮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說的是付紹桐剛來的時候,他們三個一起喝天青藍時,付紹桐對自己說的那些關於年延森算計他的話。
「你不是睡著了嗎?」白墮詫異起來。
溫慎搖頭:「裝的,當時只是覺得,付爺應當想與你獨處,不想卻聽到了那些。」
……
白墮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該損他,還是該服他。
聽到了那樣的事,還能不動聲色,白墮自問是做不到的。
不過如此更好,溫慎的配合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他去做這些事,便更不必有所顧及了,只是可惜了自己剛剛的那翻感動。
去他娘的知己,丫就是個無視別人感情的混蛋。
白墮懶得搭理他,指了指溫紓,「你自己解釋吧,止夜要回天津衛,我得去送送。」
他說完便走,到了家,正撞上林止夜拿著包袱哭鬧。
「怎麼了這是?」白墮訓她,「比我兒子哭得還大聲,也不嫌丟人。起來。」
林止夜不敢同他犟,包袱往地上一扔,堵著氣起身,「小哥,付爺明明答應了送我的,結果卻派了這麼個傢伙來!」
白墮往邊上一掃,是個年輕的夥計,模樣長得還不賴,「你好端端的,讓別人送什麼?林家沒人了?」
林止夜:「付爺又不是外人。」
「跟我不是外人,跟你是!」白墮加重了語氣,「你還要不要回去念書?不去就留在家裡,好好找戶人家,嫁了得了。」
「你!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小哥了!」林止夜氣得直跺腳,「你當了家,就學得我娘一樣,封建又死板!你憑什麼讓我嫁人?我憑什麼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白墮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你喜歡誰啊?啊?付紹桐嗎?你今天要敢跟我說個是字,這個家門就別出去了!」
林止夜揚起頭,也氣得不行,「是!我不光敢說一個,我還敢說一個萬個!我就是喜歡他!他明事理,明白家國大事,不像你,就知道釀酒,封建!腐朽!早晚會倒在工人的鐵拳之下的!」
「你!」白墮的巴掌揚起來,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有落下去,而是揮手招小策過來,「關起來,關起來,把她給我關起來。」
小策幾乎是強忍著笑去拽林止夜,林止夜邊掙扎邊喊:「你為什麼要聽他的?你又不是他養的狗,你應該有自己的思想!你已經被壓迫幾千年了,還不知道反抗嗎?泱泱華夏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唱護國,雲南已經獨立了!你聽不到嗎?等著吧!籌糧籌餉,老封建一定會和狗屁洪憲皇帝被一起趕下台的!」
白墮被氣得胸口發悶,小策則莫名其妙:「什麼幾千年,我又不是妖怪……」
林止夜:「不只是你!不只是你一個人!是我們……」
「你趕緊讓她閉嘴吧!」白墮吼了一嗓子,小策忙捂住林止夜的嘴,強行把人拉走了。
那大小姐之前在門口作鬧的時候,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鬧,林三夫人也在。
這會兒清凈了,她便來勸自己的兒子,「可得好好管教管教這孩子,這一天天在外面都學了些什麼呀,以後你兒子若是也這般,你還不得被氣個好歹的。」
白墮搖頭:「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跟她篤信的那些,沒有關係。」
林三夫人錯愕至極,張嘴半天,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墮不想解釋,四處瞧了幾眼,沒瞧見自己兒子,便問:「安好呢?」
安好,這兩個字是他給孩子娶的乳名。
林三夫人:「也不瞧瞧這是什麼時辰了,小孩子睡得早,這會兒早哄睡了。」
「那我明早陪你們一起去吃早飯。」白墮說完,便回了自己院子。
他沉默地進屋關門,沉默地洗漱更衣,沉默地躺下睡覺,自始至終,都沒掌燈。
自從錦蘇離世,他便再也沒有掌過燈。
第二天,白墮陪著母親和孩子吃完飯,照常去了酒坊。
一進門,之前打幾次照面的酒樓掌柜李明言正等在裡面。
「喲,李掌柜,您來得怎麼比我還早呢?」白墮過去拱手客氣。
那邊也笑:「林三爺,御泉貢要重新走貨的事兒我可知道了,當然了,您定下的規矩我也知道了,這事當著外人的面兒,不好允諾,所以我就偷偷來找您了。」
溫慎的動作倒是麻利。
白墮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請他坐,「喝茶喝茶,」他把茶杯遞了過去,才裝糊塗:「什麼事兒還得特意來一趟啊?」
李明言接了茶,抿了半口,「明人不說暗話,兩相酬的酒,利薄,比不得御泉貢和劍沽,再說我家酒樓也不大,他們兩相酬,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少,所以我願意上您家的酒,這事我應您了。」
白墮低頭輕笑,「李掌柜,我謝您瞧得起我。這規矩我定下了,就是要同他家你死我活的。」
李明白沒成想他會如此坦白,神色頗為意外,「真到這個份兒上了?」
白墮的眼睛里全是冷意,「先前他如何糟踐御泉貢,全北平城有目共睹,我林止遙睚眥必報,但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拉大家下水,有同意的,利錢我多讓些,不同意的,天青藍照供,絕不相逼。」
李明言聽到此處突然笑了,「這我知道,溫掌柜也是如此說的,我信得著您二位。」
「喝茶喝茶。」事情既然定了,白墮便不再多說,閑聊幾句,又帶著李明言去逛了逛酒坊,最後才將人送了出去。
他本以為是個好兆頭,哪成想後面除了李明言,便再無人同意,甚至連一心促成此事的丁掌柜都話帶猶豫。
年家在北平,根深蒂固,多少酒樓同他家感情頗深,更何況酒確實好,多少食客是沖著兩相酬的酒而去的,如此事情被便暫時擱置了。
轉眼到了出酒的日子,溫紓特意布置了一個檯子,把有人聚集到一起,胡曉和伍雄兩個人挨甑過酒,最後伍雄帶出來的人大勝。
溫紓將五十塊大洋拍進伍雄的懷裡,他和他身後的頓時一陣歡呼,反而胡曉帶的人卻蔫蔫的。
溫紓把一切瞧在眼裡,也不急著開口,等伍雄帶的人樂夠了,才清了嗓子,「各位,我剛剛粗略算了算,這些酒,比從前足足多了三成不止,足見大家這一個月辛苦了,你們家三爺拿出來五十塊大洋,就是為了賞你們多釀出的這三成酒,可是打台比試,總有輸贏,難道說輸了的,就沒幹活嗎?」
她故意這樣問,一群大老爺們兒都有些蒙,只有幾個人摸默默地搖頭。
溫紓看到有人搖頭,立馬一拍巴掌,「對!輸了的也幹了活,卻沒得著錢,這就不成!那各位想想,從前酒坊里,有人乾的活多,有人幹得活少,可到了月底,所有人卻拿一樣的錢,是不是也是一個道理,這樣對嗎?」
「不對!」這回有人回她了。
溫紓輕輕勾起嘴角,笑得莊重大氣,「各位,知道不對,就說明你們開竅了!按勞取酬,你幹得多,賺得就多,幹得少,就賺得少,不讓每一個認真幹活的夥計吃虧,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好!」
「那當然好了!」
這回不僅有人回她了,多數人都點頭附和著,只有個別人心虛地低下頭。
溫紓不理會他們,繼續說:「打從這個月開始,每日下了工,大家就都大師傅那裡去簽單子,寫下自己乾的活,到了月底,咱們看看,第一名的,能不能比最後一名的,多開出一倍的工錢來。如果能,我自掏腰包,再賞他兩塊大洋!」
「當真?」問話的是跟在胡曉身後的人。
溫紓一見是那邊的,立馬說:「不僅當真,如果得了第一名的,是你們的人,賞錢就加到四塊,彌補你們這個月沒得著的遺憾。」
「得嘞!那謝謝您!」
「美什麼呢?保不齊你們還得輸!」
眾人鬨笑幾句,又互相損著。
溫紓則把胡曉和伍雄單獨叫了出去,教他們怎麼記單子,怎麼算工錢。
白墮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她忙,越看越是佩服。
之前幾人一起算過,重新分配工錢,並不會讓成本增加,不過是拿著少幹活的人的錢,去賞那些多幹活的人。但每月產酒的斤數,卻能比從前多出幾成來。
這樣的好本事,白墮偶爾都會有些望洋興嘆的感覺。
待酒坊的事忙完,白墮和溫紓回了鋪子。
他原本打算請溫紓吃個飯,算是感謝,誰成想街上亂糟糟的,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回鋪子一問,夥計便答:「那些人的好日子到頭了唄。」他從自己空空的腦後一捋,假裝拿出一條辮子,甩了甩,「倒台了。」
「嗯?」白墮沒聽懂。
坐在一旁的溫慎便笑了,「帝製取消了。」
【《百年壺間醉》】之第十一章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是不是有一種激昂的感覺在澎湃
作者【元滿】沒日沒夜精心構思的經典優秀作品【魁星閣】的這一本【《百年壺間醉》】之第十一章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是給力網友自發轉載作品
《百年壺間醉》之第十一章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書看到這兒了佩服不佩服咱們的作者元滿當然了最優秀的應該是您才對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這本還有資格入您的法眼嗎《百年壺間醉》之第十一章我只是氣她看上了我叔要是還不錯的話可一定不要吝嗇您的正版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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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要白墮突然起身,低頭拱手,恭恭敬敬:「多謝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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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墮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說的是付紹桐剛來的時候,他們三個一起喝天青藍時,付紹桐對自己說的那些關於年延森算計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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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慎搖頭:「裝的,當時只是覺得,付爺應當想與你獨處,不想卻聽到了那些。」
……
白墮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該損他,還是該服他。
聽到了那樣的事,還能不動聲色,白墮自問是做不到的。
不過如此更好,溫慎的配合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他去做這些事,便更不必有所顧及了,只是可惜了自己剛剛的那翻感動。
去他娘的知己,丫就是個無視別人感情的混蛋。
白墮懶得搭理他,指了指溫紓,「你自己解釋吧,止夜要回天津衛,我得去送送。」
他說完便走,到了家,正撞上林止夜拿著包袱哭鬧。
「怎麼了這是?」白墮訓她,「比我兒子哭得還大聲,也不嫌丟人。起來。」
林止夜不敢同他犟,包袱往地上一扔,堵著氣起身,「小哥,付爺明明答應了送我的,結果卻派了這麼個傢伙來!」
白墮往邊上一掃,是個年輕的夥計,模樣長得還不賴,「你好端端的,讓別人送什麼?林家沒人了?」
林止夜:「付爺又不是外人。」
「跟我不是外人,跟你是!」白墮加重了語氣,「你還要不要回去念書?不去就留在家裡,好好找戶人家,嫁了得了。」
「你!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小哥了!」林止夜氣得直跺腳,「你當了家,就學得我娘一樣,封建又死板!你憑什麼讓我嫁人?我憑什麼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白墮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你喜歡誰啊?啊?付紹桐嗎?你今天要敢跟我說個是字,這個家門就別出去了!」
林止夜揚起頭,也氣得不行,「是!我不光敢說一個,我還敢說一個萬個!我就是喜歡他!他明事理,明白家國大事,不像你,就知道釀酒,封建!腐朽!早晚會倒在工人的鐵拳之下的!」
「你!」白墮的巴掌揚起來,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