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逼問

第一百五十章 逼問

王佩瓏眼見這人乾打雷不下雨,就只是跟她在這裡扯皮,還不是好扯,越到最後說的就越是不上檯面,竟然還有點朝污言穢語的方向發展。

她愈發鄙夷這個人了,覺得這麼多年,是個人都在變,唯有洪雙喜一直活在過去,他總想著超越過的人,自然也就無暇顧及到自己的將來。

洪雙喜一點都不放心,一切明明都已經朝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可惜佩瓏的前科太多,有她就是不放心——他總怕萬顯山會安然無恙地出來,又擔心佩瓏會重新回到陳鳳年的身邊,這兩個人的地位一向要比自己高,這些他都知道。

「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們兩個再不濟,也該是朋友。」

半天了,他就只吐出這句話。

王佩瓏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他:「.........」

她被這樣幼稚的話給驚到,笑又不能笑,只好沉默起來,避之不談。

他們兩個對面而立,洪雙喜絞盡腦汁地想表現出些微的好意,或者說是善意,無奈佩瓏總是不領情,他沒辦法了,自己進一步,她就退三步,是徹底的避如蛇蠍,她不信任他,明明他已經在盡己所能地對她好,可她就是不信任他。

她越退,他胸口的怒火便越發高漲,或許之前都是薄怒,他可以暫且忍過去,自我調節,可佩瓏人在這裡,她的心不在,萬顯山做的惡事不少,曾經那樣混賬,可事到臨頭,她還是要幫他說話。

「你要是覺得心裡不好受,你可以沖著我來。」

王佩瓏眼見退無可退,反倒迎面看回去,有恐懼,然而更有勇氣,她什麼時候怕過他。

「是,當初我騙了你,我騙你幫我逃出去,不過那也是沒辦法,那時我要再不走,不光是孩子,我自己都要折進去。」

「至於後來.......你不是也騙回來了么。」

男人的面色越來越陰沉,她笑的愈發玩味:「我失了一雙手,萬顯山又緊跟著被抓,可見風水是輪流轉,你看你,人模狗樣,越來越有人樣了,我們一個個地都吃了你的虧,這樣你還不滿意嗎?」

「........我憑什麼要滿意。」

洪雙喜怒極反笑,一步上前,把她跟房門隔離開來:「佩瓏,你這話真是玩笑了。」

「萬顯山別的事情都做的乾淨、漂亮,唯獨對你,他是一放再放。」

不知不覺,他用身-體把她困住了,進退維谷:「本來想說這是你的運氣,我把你從車站帶回去,本擬著讓你被萬顯山活活扒下一層皮,好好長長記性,可我沒想到,那天他那樣生氣,事後竟然什麼都沒對你做.......」

他越說越近了,呼吸都拂過她的脖頸:「你不是總說自己硬骨頭么,是不是只有萬顯山才可以,你早就說過,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那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叫萬顯山高抬輕放,肯這樣輕易地就放過你。」

王佩瓏到這時候才曉得他的真正目的,神色間難得的慌亂起來:「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兩個人已是近的不能再近,幾乎與額頭相觸,洪雙喜知道她慌了,很高興:「你被萬顯山藏在租界,他不是對你百依百順么,你們兩個一對生死鴛鴦,你又是怎麼回報他的?」難耐的語氣,空氣中的熱度轉眼升騰,他湊到她耳邊,知道怎麼說才會讓她難堪,會讓她動氣:「你是不是又低聲下氣地討好他,被萬太太的名號沖昏了頭,跟他睡-了是嗎?」

他的面相生的不好,這也就罷了,沒想到言辭也是露骨又刻薄,王佩瓏的拳頭握不起來,就想給他頭上的那麼一下,可手抬起來才發現揮不出去,一是被制住,二是她忘了,自己早就不是那個說翻臉就能翻的王佩瓏,她現在寄人籬下,看的是這個瘋子的臉色,她翻不起了。

「你犯不著這樣,成天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嗓門再大也是沒用,她完全就是在虛張聲勢,眼睛不住地朝著房門口那裡看,似乎在估算怎麼把眼下的情況糊弄過去。

她越慌,洪雙喜心情就越好,就是這樣才對,這樣才是他認識的佩瓏。

「把你藏起來,等事態平息了以後就把你接回去,以為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眼見佩瓏掙扎的厲害,他反倒變本加厲,像是恥笑她,又或者是萬顯山:「他想的倒美。」

一把將還在四處亂動的女人摟住,佩瓏大概是狗急跳牆了,瞅准機會在她觸目可及的地方張嘴就是一口,深深的齒印,竟是當場就見了血。

這一口咬的結結實實,不料洪雙喜眉頭都不皺一下,痛感是一點沒有,興-奮倒是更興-奮了,終於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不再是兩個人互相試探,互相裝蒜,今天正式撕破臉皮,也不錯。

這兩天他裝的實在累了,分明大家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你跟了他為什麼就不能跟我,這時候倒講起貞-潔來了,裝什麼正經人?

王佩瓏快被這個人搞瘋了,精神有問題,說什麼都油鹽不進,什麼都是白搭。千軍萬馬

「你這人瘋了是不是?!青天白日地你跟我說這個.......你放開我!」

她使勁,總算掙出一絲空隙,整個人立刻從他的桎-梏中脫開:「說你賤你還真是賤,姓萬的都沒說不要我,你上趕著撿什麼漏,你當我什麼東西,這種事是個人就肯干,你自己怎麼不先去照照鏡子呢!?」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嫌棄,洪雙喜也是無端的有些氣急敗壞,本該是兩個人面對面好好談,可是談著談著就成了眼下這副樣子,佩瓏想走卻走不了,反倒被他壓在了牆邊。

一不留神,手背上又落下一個血口子,這牙跟狗一樣,簡直不曉得輕重,洪雙喜生氣了,簡直要被佩瓏氣得發失心瘋的,手在腰上狠狠地擰了一把,面目猙獰且兇惡。

「賤、貨、」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她,看佩瓏先是一愣,繼而氣急敗壞,一秒就面色漲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他X的就是個賤、貨」洪雙喜的動作已經開始不知輕重,兩隻手也肆-意遊走。

「倒貼一次還可以說是蠢,可你三番兩次回到他身邊,這算怎麼回事。」

他說:「怎麼,跟萬顯山能幹,跟別人就不行了?你當初乾的那點好事兒姓陳的知道嗎,你說我要是現在玩夠你再把你放回陳鳳年跟前,他還會不會捏著鼻子,撿我跟萬顯山用過的剩飯回去養著?這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一個人,平日里看著人模狗樣,然而猥祟起來竟是可以變得這個樣子。

王佩瓏在噁心作嘔之餘,簡直是不敢相信。

可惜再不信,他也在眼前,由不得不信了。

「你瘋了.......」

瘋子,這人就是個瘋子。

這個稱呼很適合他,洪雙喜受之無愧,瘋子要做的事也是一點沒少做。

王佩瓏掙脫不開,眼看就要被推到一邊的沙發上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卯足了勁就是一腳。

這一下踹的真是不湊巧,差一點點就齊活了,就能讓這個瘋子這輩子都快活不起來,洪雙喜的反應還是快,險險地側身避過。

避開之後,他想都沒想,揚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下倒是打出了意料之外的效果——佩瓏安靜了,他也安靜了。

王佩瓏背後的衣裳都被汗給濕-透,她想這可真是報應,這個人發起脾氣簡直跟瘋子一樣,說打就打,說翻臉就翻臉,那雙眼睛不是一般地狠厲。

在這一點上,他倒是青出於藍了。

好像再掙下去也沒意思,王佩瓏不是被這一巴掌打服了,只是臉上很痛,可能已經起了通紅的掌印。

麵皮子毀了可就什麼都毀了,一點討人喜歡的資本都沒有了。

於是她決定見好就收。

大咧咧地往邊上的沙發一坐,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行,你厲害,我打不過你,要干請干,麻煩幹完替我拿一套新衣服,身上這件兩天沒換過了,你這裡好像只管飯,並不管衣裳。」被打了還不忘嘴硬,穩不住別人先穩住自己——當然,能把萬顯山的也從困境中解脫出來,就更好了。

她臉嫩,萬顯山和陳鳳年都知道她臉嫩,這兩個人都是各自對不起她過的,兩個就已經多的讓她無力招架,如今這第三個更是集各類惡習之大成,成了徹頭徹尾的走狗、瘋子。

她可以接受萬顯山,可以接受陳鳳年,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他。

一想到自己曾經為了生存還勾-引過他,王佩瓏就覺得幾欲作嘔,好像自己也被拖累,也變成了骯髒的人,只能用鮮血,用生命來證明自己的純潔,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成了,這樣的話還不如跟萬顯山,不然早晚我會被這個人折磨死,他太可怕了。」

王佩瓏仰面朝天,默默地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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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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